正文卷 一眼萬年2 文 / 逐雲之巔
「星兒還在沙發裡睡著,昨天忙了一天,熬不住了。」戰北城微偏過身子,有些寵溺的望著依然躺在沙發裡睡得香甜的星夜。
「真是辛苦你了,今天不用回軍區嗎?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你們都回去吧,我等下就可以出院了。」遠籐凌川很是心疼的望著沙發裡那嬌小的身影,歎了口氣。
戰北城微微一笑,一邊替遠籐凌川拉好被子,一邊沉聲道,「今天休息,您身體還很虛弱,還不能出院。」
說著,戰北城忽然就沉默了下來,深邃如海的眼眸靜靜的望著遠籐凌川,似乎在尋思著什麼。
「有什麼話直接開口就好,不用跟父親見外。」遠籐凌川又喝了一口水,淡然開口。
戰北城點了點頭,深眸淡定從容的迎上了遠籐凌川那雙沉寂的眼睛,「父親認為藍阿姨就是母親?」
聞言,遠籐凌川閃了一下神,眼神忽然染上了一道莫名的溫柔,但也沒有正面的回答戰北城,「看到她還好著,也算是放心了。我一直不敢相信的,上天竟然如此眷顧我跟星兒。」
聽了遠籐凌川這麼一席話,戰北城心裡總算也肯定了下來,有些疑惑的問道,「父親為什麼不跟母親相認?」
遠籐凌川有些蒼涼的笑了起來,「不相認也許對她來說,會更好,到底是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我也不想她再想起了,就這樣平靜的過完一生,也沒有什麼不好。知道她還活著,而且過得很好,我也就知足了。」
戰北城忽然滯了一下,心底竟然有些因為他這道無奈的微笑疼惜了起來,「難道父親不想母親重新回到您的身邊嗎?」
聽了這句話,遠籐凌川那柔和的眼神,卻忽然就沉寂了下去,一道淡淡的失落開始瀰漫而來,其實,他早就明白了,縱使他再努力的付出,在無怨無悔的守候著,也許都不會再有結果了,但是那顆固執的心,就是還是想這樣等待下去,可以不求什麼回報,能偶爾看著她一眼也好,這些年來,一直奔波的腳步不願意停下,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害怕這種蝕骨的思念的滋味,答應了她好幾輩子的,這一輩不能在一起,下一輩子總還是可以的,或者下下輩子,可是這樣的付出根本就沒有用啊,她要是懂得垂憐他一些,施捨一點感情給他,他也就滿足了。
他早就知道,其實她也是感動的,但是感動不等同於愛,有的時候,人就是那麼一根筋了,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有駕臨在臨界的時刻,就是分得那麼清晰,就好像娜娜不會愛他,而他也沒有辦法愛上山口奈子一樣。
他承認他愛得懦弱,但是如果不愛得懦弱,他連看她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遠籐凌川忽然覺得自己真的看得很透了,也許話就是說得沒錯了,愛一個人,不需要擁有,放棄也是一種愛,愛得太深,他什麼都願意不要,只要她好,他便無所謂。
所以,當意識到她失去記憶的時候,他並不是很難過,這樣子,至少,她的心裡就不會只住著溫偉達了,能看到他一眼,他也高興。
「不礙事,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不管她跟誰過,過得好就行。」遠籐凌川壓制住內心的苦澀,沙啞的開口。
忽然就覺得,眼前的男子形象頓時就很高大起來,不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他這樣毫無保留的付出之後還這樣默默的成全,戰北城想,要是他,他絕對不會這樣做,倘若星夜哪天要離開他,綁,他都要將她綁在他身邊,不過,他絕對不會給星夜離開他的機會!
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北城,父親希望你一定要好好的珍惜星兒,盡力讓她幸福,父親無法做到的事情,希望在你跟星兒的身上得到延續,父親一直很想給你們母親一場神聖的婚禮,但一輩子,終究也無法實現了,當初你們結婚的時候,父親也沒有能牽著星兒的手進禮堂,親自把她交到你手裡,這些日子想著,一直都覺得很遺憾。」遠籐凌川蒼涼的笑了笑,慈愛的眼神就在戰北城跟沙發裡睡得香甜的星夜來來回回,空寂的心,才慢慢的得到了一絲安慰。
戰北城沉默了……
很久很久之後,戰北城才緩緩的接過了遠籐凌川手上的杯子,擱到了櫃頭上,粗糙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遠籐凌川那雙枯瘦的手,俊朗的臉上儘是一副深沉與嚴肅。
「我戰北城用生命與鮮血發誓,這輩子,只對星兒一個人好,不讓她受半點委屈,請父親為我做個見證。」
「你若讓我受了委屈,我就直接不要你了。」這時候,星夜那清冽醉人的嗓音從身後傳來了。
戰北城下意識的偏過頭,只覺得一道淡淡的幽香襲過,星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髮絲微微有些沾濕了,手裡竟然還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
應該是趁著他們閒聊的時候跑進去梳洗了一番吧!
將其中的一杯遞給了戰北城,自己則是執起另一杯,喝了一口,清淡的眼神盈盈的望著遠籐凌川,「父親沒事就好,我很擔心。」
「沒事,老毛病而已,緩一下就好了。好了,父親也沒有什麼事了,你們該忙的都忙去吧,我等下自己打車回家就可以了。」
「不行!您現在還處在觀察期,不能出院!北城,你讓父親躺回去!我下去買點早餐,一晚上了,大家都餓了。」星夜一面按住了遠籐凌川想要拉開被子的手,一面輕聲對著戰北城開口。
戰北城點了點頭,正想伺候遠籐凌川躺回去,而這時,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敲門聲,三人一齊朝門口望了過去,門很快就被打開了……
只見藍姍姍一身灰色風衣,頭上還帶著一頂米色的遮風帽,秀髮已經被盤起來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乾淨舒爽,給人一種清澈溫婉的感覺,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瓶。
「早上好!」藍姍姍微笑的對著幾人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提步走了進來,將手裡的保溫瓶放到了桌子上,「今早特地起了個大早去市場那邊買了隻雞,熬了一鍋雞絲粥,知道你們也辛苦了一晚上,吃點早餐填一下肚子吧。」
遠籐凌川的視線,從藍姍姍走進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銳利的眼神夾著一絲隱忍的溫柔,蒼白的臉也微微的染上了一些微紅。
星夜跟戰北城早就留意到了遠籐凌川的反應,星夜依然還是帶著一絲迷惑,但戰北城卻是瞭然的笑了笑,大手輕輕的牽過星夜的那冰涼的小手。
「藍阿姨,您來得正好,我跟星兒正好要下去買點東西,能不能麻煩你幫忙照顧一下父親?我們快就會回來了!」
聽到了戰北城的請求,藍姍姍微微一怔,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站在床邊,有些尷尬起來。
「麻煩您了,藍阿姨,我們很快就回來了,可以嗎?」星夜倒也配合起來了,雖然不知道戰北城這麼做的意圖,但是她選擇相信他。
藍姍姍幽幽的望著一臉平靜淡然的遠籐凌川,沉默了一下,然後才點了點頭,「你們去吧,放心。」
戰北城跟星夜頓時相視一笑,安撫了遠籐凌川兩句,然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病房內又恢復了一片平靜,安靜得只聽得到那簾子輕輕擺動的聲音,窗只是開了一條小小的風而已,房裡還開著空調,所以一點也不顯得冷。
遠籐凌川那深邃的視線沒有從藍姍姍的身上移開過,一張清俊的臉很是淡漠,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令站在床邊的藍姍姍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屏住有些紊亂的呼吸,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保溫瓶,從裡面倒出一些粥,房內頓時飄滿了誘人的雞絲粥香氣。
「起來吃點粥吧,我偏淡口味的,不知道你會不會覺得淡一些?」藍姍姍將乘好的半碗雞絲粥緩緩的遞到了遠籐凌川的面前,一雙美眸裡微微泛著一些溫婉的流光。
其實她的這個樣子,本來就是遠籐凌川一直所期待的,當下心裡竟然就有些甜蜜了起來,但他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悄悄把臉轉向了一邊,害怕自己眼底的情緒在她面前洩露了出來。
「遠籐先生?」藍姍姍有些詫異的望著他,看到遠籐凌川沒有接過去,不免有些尷尬了起來。
遠籐凌川緩和了一下,徐然回過頭,又深深的望著藍姍姍,半響,才低聲開口,「你做的東西一直都很合我的口味。」
說完,那俊臉上,竟然拂過了一道如沐春風般的淺笑,絢麗如虹,令藍姍姍看在眼中,有一些沉醉的感覺。
「那你就多吃一點吧。」藍姍姍也沒有去揭穿他,因為在藍姍姍眼裡,她已經默認遠籐凌川把她當成了別人了,又將手裡的雞絲粥往遠籐凌川面前移了去。
但遠籐凌川卻依然沒有將她手裡的碗接過去,而是垂下眼簾,幽深的眸子裡流光泛泛,望了望那香氣四溢的雞絲粥,又抬頭望了望藍姍姍,就是沒有說話,那個樣子,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憐,像一個被拋棄了好久的孩子忽然找到了一個可以安慰自己的人。
對於遠籐凌川的反應,藍姍姍確實是驚了一把,但是不知怎麼的,心裡很快就軟了下去,眼裡閃過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憐惜,直接將遠籐凌川看成了她的那幫學生,聽說,生病中的人,都是這麼脆弱的,很需要人護著,當下,也只好歎了一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拿起碗裡的湯匙,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匙粥,往遠籐凌川的嘴邊送了去。
遠籐凌川眼底閃過了一道震驚,心底轟的一聲炸開了,一道狂喜頓時往全身各處竄流而去,一種名為幸福的暖流頓時溫暖了全身,他忽然像那受了傷的小孩一樣,黑眸裡的森冷早就煙消雲散了,藍姍姍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眼裡的脆弱,她靜靜的望著他,淡淡的笑了笑,笑容很溫柔,像棉花糖一樣。
遠籐凌川並沒有再拒絕,緩緩的張口……
很難想像,就這樣才見第二次面的兩人,此刻竟然能這樣默契的坐下來,毫無荊芥的進行著這麼一項動作,就好像相處了很多年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
一直站在門外偷偷的從門縫裡觀望的星夜頓時抬手摀住了自己的鼻口,就害怕會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安慰著受傷的父親,有誰知道,她多麼希望這一刻是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一口一口的吃下藍姍姍送到嘴邊的雞絲粥,星夜忽然就感覺到心裡好像萬蟻啃噬一般,心疼得厲害,她一直沒有動,就那麼靜靜地站著,身子卻顫抖如晚風中那孤零的紅楓葉,是戰北城一直緊緊地攬著她的腰,她才沒有往地上倒去的。
沒有想到的是,遠籐凌川這回是將那保溫瓶裡足足五碗粥都吃了下去,而平日裡,他可是半碗飯都吃不完的,足以見得這愛情的魅力有多麼的令人震撼!
星夜跟戰北城並沒有走進去打擾他們,而是悄悄的離開了……
兩人直接在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裡坐了下來。
「星兒,其實有件事情,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但是當時是擔心消息不屬實,給了你希望後面又熄滅了,但是如今,我可以將這件事情告訴你了。」戰北城一面給星夜倒好牛奶,一邊低沉的開口。
星夜星眸悄然一滯,沉默了好幾秒鐘,然後才盈盈的望著戰北城,淡淡的開口道,「你說。」
戰北城將倒好的牛奶緩緩的挪到星夜的跟前,深邃的眼睛望進了星夜那雙清瞳裡,「你一定很奇怪父親的反應吧?為什麼父親看到藍阿姨就彷彿變了一個人?」
聞言,星夜立刻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覺得,父親一定是把藍阿姨當成母親,因為藍阿姨身上的氣息跟母親有些相似,但是都過了那麼多年了,我也差不多忘記了母親的味道了。若不是父親,我還想不起為什麼我會覺得藍阿姨特別的熟悉。」
「你也覺得藍阿姨跟母親的氣息很相似嗎?」戰北城笑道。
星夜又用力的點了點頭,回道,「對,很相似,所以我總是覺得她很親切。」
「其實,昨晚我在看到了父親的反應之後,我心裡就有了答案,父親穩定下來之後,我就托羅叔叔查詢了一番,現在,他也應該快到了吧。」戰北城悠閒的喝了一口果汁。
「羅叔叔?」星夜疑惑的望著戰北城,而這時,一道黑色的身影從眼前一晃而過,待到星夜定睛一看,發現對面已經穩穩地坐著一身黑色大衣的羅探長。
怪不得,他叫了三份早餐!
「早上好,羅叔叔!」戰北城很尊敬的打了一聲招呼,很快就給羅探長倒好了一杯果汁。
羅探長點了點頭,朗朗的笑了一聲,「早上好啊!看著你們那麼著急,連早餐也顧不上吃了,直接過來蹭一餐早餐吧!」
「羅叔叔早上好!」星夜輕點了一下頭,也很尊敬的問候道。
「好!」羅探長執起果汁喝了一口,便直接轉入了正題,「知道你們急,所以直接熬夜給你們查出來了,北城,你提供的資料沒有錯,其實當年藍老先生確實有一個女兒叫藍姍姍,但他的這個女兒早在十九歲的時候就已經死去了,人就葬在新加坡,這一點我敢肯定,所以現在的這個藍姍姍根本就不是藍老先生的親生女兒,我依照你的提示,對周圍的醫院都暗暗地調查了一番,但沒有發現被約出去的醫生,但卻發現了當年的藍老先生倒是從醫院裡那裡調了很多的消炎之類的藥品還有大量的o型血回家,對了,忘了說了,藍老先生就是當年中醫院的院長!再根據你提供的資料,還有查明了藍姍姍的血型確實是o型,所以,藍姍姍很有可能就是風蓮娜,那件事過後的幾天,藍老先生就請假去了一趟新加坡,我想就是給藍姍姍安排手術的……」
『叮叮!』羅探長的話還沒有說完,星夜手一鬆,手裡的餐具便直接掉落在地上了,一臉恍惚的望著羅探長……
「你剛剛說什麼?藍阿姨就是我的母親?她是我母親?」星夜喃喃的開口問道。
羅探長點了點頭,「種種跡象表明,藍姍姍確實很有可能就是你的母親風蓮娜!但是她已經失去了記憶,容貌跟聲音也都改變了,我想,肯定是跟那次車禍有關的!」
「這……這怎麼可能呢?怎麼可能呢?藍阿姨怎麼會是我母親呢?」星夜有些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語起來。
戰北城連忙伸手緊緊地抓住了星夜的雙手,「星兒,羅叔叔說得沒錯,藍阿姨很有可能是母親,之前姑姑也曾經懷疑過,把資料交到我手裡的時候,我就開始讓羅叔叔調查了,那時候因為消息還不太敢確定,所以就沒有跟你說,你想想,就父親那樣的深愛著母親,他是斷不能會把母親認錯的,而且,母親手臂上的那顆朱紅色的小痣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胎記,我昨晚也試探了外公一下,他說的位置,跟藍阿姨手臂上的位置是一致的。」
「這麼說,母親根本沒有死,對不對?她還活著?她依然還好好的活著?」星夜忽然清眸一亮,緊緊地抓住戰北城的手臂,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她比想像中的,更容易接受藍姍姍。
戰北城笑了笑,欣然點點頭,「沒錯,母親她還活著,只是忘記了我們而已。」
星夜終於有些反應過來,傻傻的笑了笑,「這麼說,藍阿姨就是母親的話,那,剛剛,剛剛她就那樣喂父親喝粥,那,她一定可以看到父親了,對嗎?她雖然忘記了我們,但是重新再來的時候,她就可以看得到父親了,他們一定可以相互吸引的,對不對?北城?」
星夜搖了搖戰北城,就是要他肯定她的話。
戰北城頓時無奈,終於可以看到她高興的樣子了,真是不容易呢!想著便輕笑了一聲,低沉的回道,「是的,父親跟母親這回終於可以正視對方了。他們一定會在一起一輩子的。」
「哈哈,瞧你們高興的!那我就祝你們早日團圓吧!對了,你們要是想知道事情的經過,最好去拜訪一下藍院長,或者他的夫人,我相信,他們一定會知道一些內幕的,熬了這麼久,能夠有緣分重新走到一起,希望你們的父母親好運吧!」羅探長真心的祝願道。
「謝謝你,羅叔叔!」戰北城真誠地表示謝意。
「謝倒是不用了,過幾天,讓你爺爺他們請我去香山吃吃炒黃豆就好了,還就沒有去那邊了,嘴都有點饞了,哈哈。」羅探長大笑了一聲,想起戰老首長他們,心底就不由得一樂啊,那幾個活寶!
「一定的,下週末我正好有時間,不妨跟星兒一起陪你過去小酌幾杯?」戰北城笑道。
聞言,羅探長便立刻點了點頭,朗聲大笑,「好啊!難得跟你坐一起喝杯小酒了,這樣也好!那就說好了,下週末早上十點,香山路口見!」
「好的,到時候電話聯繫!」
「嗯,好的,那你們慢吃,我得趕回社裡了,最近的事情比較多,就先走了!再見!」羅探長很快就站了起來,大步地走下了樓,不等戰北城開口道別。
星夜也尊敬的目送著羅探長離去了,良久才回過頭,「我們先不要提起這件事情吧,等看看父親跟母親的發展,然後再看看情況,不然若是身份洩露了出去,還會惹起一大堆的麻煩,而現在這樣子,也沒有什麼不好!大家都平平淡淡的,我想就這樣保持下去。」
「嗯,那就按你的意思吧,不說就不說,等他們穩定下來,看看情況。」戰北城沉聲回道,「快點吃早餐吧,等下立刻回軍區,藥膳還是要按時吃的,雖然次數減少了,但也不能落下了,父親這邊我已經讓母親跟爺爺他們過來照看了,還有母親在,你也就放心吧,不要當他們的電燈泡了,不該出現就不要出現了,多給他們一點時間跟空間。」
星夜很聽話的點了點頭,然後才默默的低下頭去,開始用早餐……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裡,遠籐凌川絕口不提出院的事情,藍姍姍倒也是按時的把每一餐飯準備好,給他送過去,本來吧,藍姍姍也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星夜親自開口請求了,說她會直接把學校贊助的事情一手包辦了,但公司又離不開她,而自己的父親又挑剔,不中意陌生人靠近自己,所以就希望藍姍姍能代替她照顧一下遠籐凌川,再加上家裡還有藍致遠推波助瀾,藍姍姍無奈,只好答應了,好在遠籐凌川這個人很安靜,吃飽之後或者休息一下,或者捧著一本畫冊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拿著畫筆,悠閒的畫畫,而這個時候,藍姍姍一般都是站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畫著。
轉眼,又是一周的時間過去了,星夜這段時間也都是在軍區裡住著,每天上下班,有時間就偶爾去看看遠籐凌川,但很快就走了,就是想把空間留給兩人,這段時間,明顯的發現遠籐凌川的笑容越來越多了,站在門口,偶爾可以聽到裡面傳來他那低沉的笑聲,不知道是在藍姍姍討論著什麼。
這天,太陽都已經升得老高了,星夜卻依然還賴在床上不想起來,戰北城早就出操回來了,還好,公寓離軍區的機關大樓不算很遠,戰北城偶爾也會偷溜回家看看,因為星夜最近似乎化身為一頭小豬了,變得很懶,喜歡賴床,晚上九點多鐘就睡了,隔天太陽升得老高了還醒不過來,本來也買了一個鬧鐘的,但被她扔牆角里了,這幾天脾氣也見長了!動不動就對他發脾氣,前天自己說買個鬧鐘,隔日又嫌鬧鐘吵,一手往牆角里扔去,新買的鬧鐘就壽終正寢了!還莫名其妙的看他不順眼,總是挑他刺!比如嫌他擠牙膏直接從中間擠,這從哪裡擠還不都一樣用完嗎?之前都沒有見她嘀咕過?嫌他洗澡之後不直接把衣服扔洗衣機裡,還嫌他給陽台上的菊花澆水不合比例!反正怎麼看,就是看他不順眼!
就像現在一樣,戰北城緩緩的推開臥室的門,果然還見那個捲著被子睡得香甜的小飯桶雷打不動的蜷曲著,而望了望桌上的鐘,都已經九點多了,再不起來,估計就可以直接下班了!
他只好淡淡的吸了口氣,邁著寬大的步伐,緩緩的朝床邊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