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風雨蕭瑟 文 / 逐雲之巔
寂夜般冷寂的眼眸一直望著那抹清瘦纖細的身影,緩緩的消失在蒼茫的暮色之中,這個天地間忽然就陷入了一種死水般的死寂,蘇沐哲就遠遠的站著,不動,也不說話,任溫沁那楚楚可憐,淚流滿面的望著自己。
很久之前,他是害怕她的眼淚的,曾經,她的眼淚是他致命的弱點,然而現在卻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覺,明明她就這樣一臉難過的望著自己,他心底也只是閃過一絲悵然,便再也無其他。
「我想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婚姻。」蘇沐哲冷淡的開口,毫無溫度的眸子淡淡的望著溫沁。
聽到蘇沐哲的話,溫沁腦袋突然轟了一下,不敢置信的抬起頭,有些恐慌的望著蘇沐哲,「你說什麼……哲!你剛剛說了什麼?」
「我想跟你解除婚約。」蘇沐哲倒也乾脆,冰冷的聲音如同十二月的寒風利劍,狠狠的刺進了溫沁的胸口。
溫沁詫然一驚,沾著滿臉淚花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片死寂的蒼白,如同鬼魅一般,身子輕輕的顫抖了起來,「什麼?解除婚約……呵呵,哲,你在開玩笑嗎?你要跟我解除婚約?」
她根本不敢相信蘇沐哲會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蘇沐哲漠然轉過身,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傳來,「我沒有給你開玩笑,會給你相應的補償,明天我會親自向媒體宣佈這個消息,以後,你還是溫小姐,不再是我蘇沐哲的未婚妻,到此為止吧。」
「不要!哲!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不想結婚所以才這樣說?沒關係的,你若是不想那麼早結婚,我們可以過段時間,我們都不會逼你的。你是不是還在為上次的事情跟我生氣?我可以解釋的,哲!我可以解釋……」溫沁慌了神,惶恐的開口,美目惴惴不安的望著一臉冷漠的蘇沐哲。
「不需要了,你也不必再隱瞞了,你做了什麼事情,我都知道,包括剛才,我都看見了,如果不是戰北城,我還是對你心存幻想的,照剛才看來,你也不過是在欺騙我而已,能把我玩弄於鼓掌之中,是我太傻還是你演技太逼真?」蘇沐哲平淡的開口,聲音很輕,如同空氣一般。
剛剛他離開的時候,忽然就被一輛迎面駛過來的軍用悍馬攔住了,車子停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裡面坐的赫然是戰北城,二話不說,一把將他拖進車裡劈頭就給了他兩拳,然後才將一副夜視望遠鏡塞進了他的手中,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只是伸著食指指了指前方,示意他拿起望遠鏡觀看一番,而他自己則是悠閒的靠著椅背,漫不經心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煙,擺明了心情很糟糕。
「我,我,不要這樣,哲!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只是太愛你,我不想失去你,不然,我會活不下去的,哲……」
「你愛我?所以你就欺騙我?那我對你的感情當做玩弄我的籌碼!你這個女人還真是陰險惡毒!那一次小雪失足掉進池塘裡,其實就是你害得!事後小雪以為是你救了她一直對你心存感激!她如此敵視星夜其實也是因為你!你以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嗎?」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那次真的是小雪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我正好路過而已!把她救了起來,之後我不是還大病了一場嗎?」溫沁拚命的搖了搖頭,眼淚又開始氾濫了,梨花帶淚的望著蘇沐哲,期待可以得到他的一點安慰。
蘇沐哲冷冷一笑,手裡還捏著剛剛戰北城塞給他的一張張調查結果,上面更是詳細的羅列的溫沁的一切行動,就好像拍x光一樣,什麼都暴露了。
「若不是你讓人動了手腳,小雪會跌下去嗎?小雪一直都是單純的女子,本性不壞,雖然刁鑽蠻橫了一些,但至少不會做這種卑鄙陰險的事情,而你呢!」
「不是!哲!真的不是這樣的,你要相信我!」溫沁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這回,她是真的害怕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蘇沐哲這個樣子,冷漠的眼眸裡分明帶著一絲厭惡,那是對她最大的打擊!
蘇沐哲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地將手上的資料往她身上扔了去,漠然轉身,冰冷的嗓音沒有任何的情誼,「你自己看吧,明天的記者招待會我會將一切都解釋清楚,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巨大的損失,我會讓余元將支票送過來,當做對你的補償。」
語畢,便大步的離開了,腳步沒有一絲的留戀,背影很冷漠,也很蒼涼。
溫沁愣愣的伸手接住那些資料,粗略的看了幾眼,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色越蒼白!最後雙手居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手裡的資料就好像一團烈火一樣將她的雙手幾乎焚燒個灰燼,嚇得她一個顫抖連忙將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霎時之間,一張張紙片跟那幾張鈔票迎著襲來的凜冽的寒風飛舞了起來,帶著一股赤果果的嘲諷,將她團團包圍住了。
「哲!你聽我解釋!不要走!」驚慌失措的追了上去,可惜蘇沐哲已經走遠了……
在通往s集團軍軍區的路上,軍用悍馬一路狂奔著,戰北城一臉深沉的坐在車裡,悠閒的靠著椅背,黑眸漫不經心的望著車窗外不斷後移的景色,淡淡的昏黃的路燈透過那透明的車窗灑了進來,將他籠罩在一團虛幻的昏黃之中。
「首長在想夫人嗎?」老徐一邊開著車,一邊小心翼翼的時不時的盯著鏡子看,發現戰北城已經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了。
「我表現得很明顯嗎?」戰北城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剛毅的俊臉上有些微熱起來。
「哈哈,首長想也正常,男女之間也不就是那麼回事嗎?見不到就會想了,不過,首長,小孟這回倒是將您的話表達得很傳神啊,哈哈,難怪賀主任說首長帶出來的兵不會差了,回頭啊,還得好好獎勵他!」老徐笑呵呵的開口。
「嗯,回去給他獎勵一百塊。」戰北城點頭道,深眸一沉,又開始沉默了。
良久,老徐又開口了,「要不,給夫人掛個電話?」
聞言,戰北城才緩緩的從沉思之中回過神來,望了老徐一眼,低沉的嗓音響起了,「老徐,聽說你經常給你鄉下的嫂子寫信?」
戰北城的話一落,老徐立刻有些老臉微熱了起來,歎息了一聲,開口道,「我那老伴之前耳朵不太好使,跟她講電話她聽得不利索,只能寫信了,這軍區又不比外面自由方便,一年到頭也沒能回家多少天,不過我們那是老夫老妻了,到不像首長你跟夫人,新婚燕爾的,你經常出去,夫人孤孤單單一人的,有時候看到她都替她覺得可憐,一個小姑娘的,也不容易的。」
聞言,戰北城唇邊緩緩的勾出了一個美麗的弧度,眼裡充斥幾分柔情和一絲淡淡的寵溺的思念,低沉的開口,「都二十七了,還小姑娘!要是鬧起來,還是拿她沒有辦法。」
「對哦,首長今年也三十二了,新年一過,就叫三十三了。」老徐盤算道。
「嗯,三十三了。」戰北城回了一聲,「老徐,你跟嫂子的感情怎麼樣?」
老徐一手抓了抓頭,有些尷尬的開口,「老夫老妻的,還能怎麼樣?也就是那樣了,不是有個詞兒叫什麼相敬如賓嗎?我跟她就是那樣了,我們那時候可不像你們還能談談小戀愛才結婚,當時軍區就給放了三周的假,讓我回家把自己的婚姻大事解決了,我無奈啊,可是當時又那麼老了,後面還是經人介紹就娶了我媳婦兒,十多年了,相處的模式都是這樣,軍人不都這樣嘛!哈哈!」
「改天你弄個申請讓你的家屬都搬軍區裡來吧,你已經夠資格申請了,我會跟他們打聲招呼的。」戰北城低緩的開口。
而老徐卻感激的望了望戰北城,欣慰的吸了口氣,笑道,「不用了,謝謝首長!我媳婦習慣在鄉下種田了,粗人一個,你若是單單讓她過來什麼也幹不了,她會閒不住的,不如讓她在鄉下好了。免得她會惦記她那些莊稼!上回讓她過來住幾天,她才過了一天就嚷嚷著要回去了,擔心家裡的豬別人沒給她餵飽了,唉,頭髮長見識短,心疼那幾塊錢,連件像樣的衣服也捨不得買,也不知道怎麼說她!」
老徐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是充滿著愧疚的,但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戰北城笑了笑,也沒有再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想過的生活,過得開心,過的心裡舒坦就好,想著,腦袋裡倏地又晃過了星夜那張清明澈的小臉,才想起今晚上的事情,修長的指尖劃過衣袋。
很快,一部手機便出現在了手裡,但戰北城卻微微皺了皺眉,怎麼拿成了她的手機了?想了想,才幡然想起自己的手機遺落在了自己那外套的衣袋裡了。
但想了想,還是拿著星夜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那頭很快就有人的應答了。
「媽,是我,今晚謝謝你。」戰北城低沉的說道。
而那頭的張清雯早已經回到了家裡,正坐在書房裡看書呢。
「唉,你們的事情媽管不動,都交給你們自己解決吧,媽也不方便出面,要感謝,還得感謝人家羅探長,這個溫沁也真夠壞的,你總要給你媳婦出口氣,上次我也都被她耍了一把,想起來還真是氣人呢!」一提起溫沁,張清雯就一臉的不滿。
戰北城淡然一笑,囑咐道,「放心,媽早點休息吧,我先掛了,下周再跟星兒回去看你們跟爺爺奶奶。」
「哎!城兒!你等等!你的幫我管管然兒的事情,這丫頭最近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回來,說她,她都不把我的話當回事,我跟你爸都管不住她了,她就聽你的,你給我說說她,像話嗎!一個女孩子哪有半夜三更才回來的?要遇到什麼危險怎麼辦?真是越大越讓人操心!」張清雯不滿的數落了戰欣然幾句。
戰北城揉了揉眉心,低緩的開口,「嗯,我會跟她說。」
「嗯,好,那你回去也早點休息吧,媽掛了!」
「媽,晚安。」
「晚安!」
一夜無夢,昨晚回到風宅,剛剛泡完澡,戰北城就來了電話,拿她的手機打的,拉拉扯扯,又說上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在戰北城命令之下乖乖的爬上了床。
清晨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不用上班,可以賴床,星夜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懶了,之前她都是保持在八點鐘之前就起床了的,而現在,則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估計是平日忙得精力不夠了!
梳洗完畢,一起用完早飯之後,風起便又屁顛屁顛的趕過去跟戰老首長他們會合了,聽說最近迷上了打獵,這下子不知道又要去哪裡了!
而遠籐凌川卻一大早就不見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散步了,遠籐凌川最近似乎挺喜歡一個出去散步的,一般都是臨近晚餐的時候才不緊不慢的回來,連午飯都不知道在哪裡解決。
一個人悠閒的泡了一壺茶坐在花架下,拿著一本畫本,手執著畫筆,愜意的坐在籐椅裡,勾勾畫畫,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坐下來好好的畫上一幅畫了。
其實z市的秋冬之交不太明顯的,這裡不經常下雪,所以,也沒有意識到冬天已經悄然逼近了,院子裡的落葉鋪滿了一地,傭人們在樹下一陣長掃之後,便留下了一些拖把拖過的痕跡,很快,地上又重新鋪上了一層薄薄的落葉,山間的景色依然秀麗,幾棵火紅的楓樹點綴著,倒是別有一番的滋味。
涼風似水,悄然從指尖劃過,秀麗的長髮散落在肩頭,一縷青絲迎風飛舞,纖瘦的身姿顯得有些單薄。
鍾博遠遠的站在那道身軀的身後,沉默了良久,才走了上去。
「孫小姐,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畫畫了?」和藹的語氣帶著一絲關切。
星夜很快便轉過了身子,星眸一抬對著鍾博微微一笑,「鍾叔叔。」
鍾博欣慰的笑了笑,「難得見孫小姐有時間停歇下來。」
「總不能一直忙著,今天是週末本來想陪父親出去走走的,但早飯過後就不見他人了。」
「哦,姑爺這段時間經常早飯過後就出去了,可能是出去逛逛吧,畢竟呆在家裡也容易悶,出去走走也好。」鍾博笑道。
星夜點了點頭,擱下了手中的畫筆,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輕聲道,「鍾叔叔坐吧!」
說著,便取過另一隻空茶杯,給鍾博斟上了茶。
鍾博緩緩的坐了下來,精銳的眼神瞥了星夜一記,但很快就收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鍾叔叔有話不妨直說。」星夜淡然開口,素手執起了茶,淺淺的抿了一口。
聞言,鍾博微微歎了口氣,才開口,「孫小姐,這件事我也不知道當講還是不當講,但若是不講,你也遲早會知道的。」
「你說。」
「剛剛傳來消息,蘇氏的蘇總今天要舉行記者招待會,正式宣佈跟溫沁解除婚約,這個新聞真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剛剛都已經有人猜測可能是跟孫小姐有關,有人看見蘇總經常出入風氏,我擔心會影響到孫小姐,畢竟,蘇總之前跟你關係匪淺……」
聽了鍾博的話,星夜眼底染上了一道迷惑,有些不理解的望著鍾博,蹙了蹙眉,低聲詢問道,「他跟溫沁解除婚約了?」
「是的,消息已經公佈出來了,是蘇總親自向媒體宣佈的,錯不了,說是因為理念不同,大家同意和平分手。」
星夜眸光一暗,淺淺的吸了口氣,淡淡開口,「還真是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連我都感到很詫異。」
「可是,孫小姐,這件事情可能會牽涉到你,你不想點的辦法解決一下嗎?孫姑爺那邊……」鍾博擔心的望著星夜。
輕輕的搖了搖頭,星夜輕聲道,「他那邊倒不會有事,我是擔心爺爺奶奶他們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說著,無奈的歎了口氣,又淺淺的抿了一口茶……
而就在這時,一個傭人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星夜開口,「孫小姐!孫小姐!姑爺來電話了!他讓您接電話!」
「父親?」星夜微微一怔,有些擔心放下茶杯,利落的起身,像一陣風似地消失在花架下。
換了一身普通的自由基地,駕著她那輛牧馬人像一道龍捲風一般駛進了『明月半清風』的樓下,穩穩的停下車,很快的推開車門,將車鑰匙往泊車小弟那邊扔了去,便大步的上了樓。
臨近下午茶的時間,咖啡廳裡倒是挺多人的,二樓也幾乎是滿座了。
站在樓梯口遠遠望了過去,專屬位置上已經相對的坐著兩人,正是自己的父親遠籐凌川跟之前匆忙見過一次面的遠籐凌子。
暗暗地垂下眼簾,心底便是留了一道警惕,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
「星夜老闆,您來了?」如此恭敬和藹的聲音當然是黃姐了。
星夜點了點頭,淡淡的開口,「老規矩就好。」
「好的,星夜老闆請稍等!」黃姐很快就下去了。
而遠籐凌子自然也聽到了黃姐的聲音,緩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咖啡,頭一抬,朝星夜這邊望了過來,很快就看到了星夜,有些溫和的朝星夜點了點頭,笑道,「來了?」
星夜沒有回話,只是緩緩的站到了遠籐凌川的身旁,一直低著頭在想些什麼的遠籐凌川這才發覺到了有人站在自己的身邊,連忙轉過頭,正看到自己的女兒就站在自己的身邊,俊美的臉上很快就勾出了一抹慈父的微笑,「坐吧。」
說著,便挪了一個位置,讓星夜靠著自己坐了下來。
「父親,你找我?」星夜緩緩的坐了下來,便望著遠籐凌川開口問道。
「星兒,這是你姑姑,遠籐凌子,聽說,你們已經見過了,快叫聲姑姑吧。」遠籐凌川似乎心情很好,微笑的望著星夜,削弱的手指指了指坐在對面的遠籐凌子。
星夜幽幽的望著遠籐凌子,眼裡充斥著一絲警惕的深沉,紅唇緊閉。
「星兒,我是遠籐凌子,是你父親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你名正言順的姑姑。」遠籐凌子那絕美的容顏上勾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冷艷而高。
「父親這些年唯一跟那邊聯繫的,便只有你的姑姑,她常年居住在意大利那邊,你之前應該還沒有見過她,她當年一個人去意大利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遠籐凌川解釋道。
而黃姐很快就一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咖啡端上了來,星夜執起咖啡淡然攝了一口,沒有太大的情緒的波動,卻淡淡的喊了一聲,「姑姑。」
遠籐凌川說的,她都會相信,只要他開心,那邊是好。
雖然不是很友好的語氣,但遠籐凌子也很滿足了,到底是一個倔強的孩子,能讓她叫上一聲已經很不容易,以後再讓她慢慢的認可她吧。
欣然的點了點頭,遠籐凌子唇邊的笑意不減,「我讓你父親把你叫過來,其實是為了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之前我是打算讓你們直接跟我回日本的,但現在情況有變,所以,你們不必回去了,因為你奶奶將要親自過來,她身體不是很好,但她說這是她欠你們的,所以,她將會親自過來,還有你的爺爺,這次來中國,其實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讓將星兒納入族譜,也就是你中國所說的,認祖歸宗,這是我唯一能幫你們爭取的了,那邊太過於複雜,在這邊也好。」
「不在乎那些,姓風沒什麼不好。」星夜毫不猶豫的冷然開口。
她才不稀罕什麼遠籐家呢,她在z市混得好好的,而且對那邊一無所知,什麼爺爺奶奶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當年這麼無情的跟父親斷絕關係,現在又想讓她認祖歸宗,他們當他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有一件事,你們都會很感興趣。」遠籐凌子有些詭異的笑了笑,望了望父女兩如出一轍的冷漠的神色,紅唇輕啟,「星兒還記得當年那個將你拒之門外的女人嗎?」
說著,又深沉的望了星夜一眼,而星夜臉色馬上便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蒼白了起來,擱在桌上的素手緊緊地握了起來,額上開始微微冒著薄汗,手心裡冰冷一片。
「星兒怎麼回事?」遠籐凌川擔心的望著星夜,黑眸裡沉澱著濃郁的不安。
「如果,我沒有猜錯,她三天之後將會抵達z市,而且,你母親的事情,跟她有著絕對的關係,包括那個女人。」遠籐凌子冷冷的笑道,眼底閃過一道猙獰,這些個女人個個不安分,正好,她現在閒著沒事幹,就陪她們玩玩好了。
「凌子怎麼知道這些事情?你……你動用了徵信組?」遠籐凌川眼底閃過一道驚訝,但有些忐忑不安了起來。
遠籐凌子歎了口氣,眸光很快就柔和了下來,喝了口咖啡,才緩緩的回道,「哥,在遠籐家,沒有了勢力便只能被欺壓著,你無心權勢,所以我只能接手了,從意大利回來之後,便聽到了母親常常垂淚說著你們的事情,我孑身一人倒沒有什麼,我只有穩住那邊,你們這邊才能安定下來,不然若是遠籐凌越他們掌控了權力,你,我,還有母親都不會好過的,父親現在對母親還是有情分的,所以他們對我們都還算收斂,倘若父親哪一天不在了,還有我們的活路嗎?這幾年明爭暗鬥已經越接近於白熾化了,你們能不捲入這場戰爭之中,那便是萬幸了,我沒有牽掛,你們就不同了,星兒還結婚了,將來還會有小孩,一個家庭,所以,我才極力的說服父親,讓他跟母親一道過來,這樣,你們就避免了跟那些人碰面了。」
聞言,遠籐凌川聽得有些吃力,但也能隱隱約約聽出遠籐凌子的意思,那深邃的眼眸瞬間沉了下去,歎了口氣,眨了眨眼,「難為你了,凌子。」
遠籐凌子卻笑了笑,搖了搖頭,回道,「哥不必說這樣的話,我也不在乎多這麼一些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將遠籐家漂白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放心的回來了,不會太久的。」
自信而灑脫的臉上染上了一道眉飛色舞的狂傲幹練,這就是屬於遠籐凌子獨特的魅力,看得星夜心底竟然也微微的佩服起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姑姑。
其實,遠籐凌子也是一個心死了的人,也許沒有人知道,在她心裡,現在唯一能讓她牽掛的,便只是自己那母親,還有遠籐凌川他們父女,上天給了她無數的光榮溢彩,但也給了一個孤獨的生命,令人無限羨慕的萬丈光芒四射的背後,便也是無盡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