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盛世暖婚之星夜物語

正文卷 遠籐歸來2 文 / 逐雲之巔

    夜風很涼,星光灑滿了整個天地,柔柔的銀色月光一瀉千里,這個世界就沐浴在一片靜謐的蒼茫暮色之中,四周都靜悄悄的,只可以聽見那列車撞擊鐵軌的聲音。

    星夜睡著了,微曲著身子,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柔和的月光滿載著醉人的光華靜靜照耀著那張恬靜淡的素顏,腦袋就枕戰北城的大腿上,而遠籐凌川就坐在對面,慈祥的眼神一直落在星夜那張睡顏上。

    「父親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才到達。」戰北城低聲對著遠籐凌川說了一句,而遠籐凌川並沒有聽見,依然一動不動的望著星夜。

    戰北城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經歷過什麼悲喜,那雙深沉的眼眸裡所凝聚的黑色漩渦連他也難看得懂,是一種看遍滄海桑田之後的沉寂,清瘦的身軀染著一絲蒼涼,臉色有些蒼白。

    「父親?」戰北城又喚了一聲。

    這下子,遠籐凌川終於聽見了,徐然抬起眸光,望著戰北城。

    「您先睡一下,到了我再叫醒你們。」戰北城開口道。

    遠籐凌川搖了搖頭,沙啞的嗓音響起,「我不累。」

    「哪個軍區的?」深沉的望著一身綠色軍裝的戰北城,遠籐凌川問了一句。

    「s集團軍的,父親。」戰北城恭敬的回答,很認真嚴肅的接收著自己岳父的考核檢驗。

    「分配在哪個轄區?」遠籐凌川微瞇著那深幽的眼睛,盯著戰北城。

    「我在軍區總部。」戰北城很耐心的回答道,索性直接介紹自己,「我是戰北城,家裡還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一個妹妹,爺爺奶奶是軍區退休的老幹部,爸爸在地稅局上班,媽媽自己經營生意,妹妹目前在風氏工作。」

    之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有一種被審問的感覺,但戰北城卻甘之如飴,這樣一來,總感覺,離她的世界近了很多很多。

    遠籐凌川若有所思的低下頭,輕輕地點了點頭,「挺不錯,都健在著,沒那麼冷,但是嫁給一個軍人……」

    眉宇間忽然浮上一絲遲疑,抬起頭望進戰北城那雙同樣深沉卻同時充滿誠摯的瞳孔裡。

    「請父親放心。」

    「我漂泊了二十多年,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本是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但心裡放不下,星兒小時候很聽話,並不好動,很安靜,像她母親一樣,她的童年也不美好,你若是疼她,愛她,就請你好好珍惜她,兩人能結合在一起,本就是不容易,既然你們已經莊嚴的宣誓成為夫妻,有什麼,就一起承擔。」遠籐凌川緩緩的開口,語氣很沉重,黑眸裡漸漸的染上了一道憂傷的底色。

    長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璀璨如星子般的眸子緩緩的睜開了,胸口忽然襲來一股淡淡的疼痛,但她很快又合上眼睛,兩個正沉浸在沉默中的男子並沒有發現。

    「星兒從來沒有怪過您。」戰北城忽然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的男子,耳邊又漾起了她那清冽的話語,『他活得很卑微,他本來也應該是光芒萬丈的人,就是因為一個永遠不會愛上他的女人,他放棄了一切。』,仔細的望著那張蒼白的俊臉,不難看出,那抹隱忍的傷痕,縱使歲月無情,也泯滅不了那道傷痕。

    「我知道。」遠籐凌川平靜的回了一句,緩緩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戰北城倒了杯茶,然後再給自己滿上,輕抿了一口,語氣很快就變得深沉了起來,「請好好的照顧她。」

    「我會的。」他保證道。

    遠籐凌川點了點頭,「別忘了你今天在這裡跟我保證過的話。」

    也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一點,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更何況,星兒還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奶奶呢?

    輕盈的眼皮微微一張,淡淡的溢彩盈滿了那雙秋瞳,映著蒼涼而像銀子般的月光,釋放著些許傷感的幽光,她知道的,她都知道……

    列車到達z市車站的時候,正好是陽光明媚的早晨,三人早早就清醒了過來,梳洗過後列車剛好到站。

    滿心期待的回到這座美麗的城市,星夜心情好了很多,臉上的笑容少了那分淡淡的惆悵,多了一份絢麗的陽光,遠籐凌川也顯得很精神,雖然週身流淌著一股飄逸而遙遠的氣息,但是站在星夜跟戰北城之間,整個人顯得真實了不少,戰北城依然還是一身筆直的綠色,一手提著兩個行李袋。

    剛剛走出出站口,一個高頻率的呼聲馬上傳了過來,「嘿!星夜!小北城!在這邊,這邊呢!」

    這尖銳的嗓門,除了於政委還能是誰?

    星夜跟戰北城迅速的偏過頭看了過去,果然,一家人都來了!戰老首長,於政委,戰無極,張清雯,戰欣然都來了!

    穿得很正式,半舊的軍裝已經換成嶄新的,戰無極是一身的黑色西裝打著領帶,而張清雯也是一身酒紅色女式西裝,戰欣然還是那副中性打扮,黑色休閒西裝。

    而站在他們身旁的,則是兩手負在身後的風起,披著一件灰色的外套,花白的頭髮在晨風中微動著,精銳而深沉的眼眸一直盯著從站口出來的戰北城他們,站在他身邊的,是鍾博跟查理。

    怎麼都來了?星夜若有所思的偏過頭望著身旁一臉沉穩內斂的戰北城,而戰北城只是淡然掃了她一眼,便大步流星的朝戰老首長他們走了過去。

    「小北城,星夜,快點過來。」

    「星兒!哥!」戰欣然也朝星夜他們揮了揮手。

    似乎有些近鄉情更怯的感覺,相比於星夜跟戰北城他們的愉悅,遠籐凌川卻有些腳步沉重起來,步伐慢了下來。

    「外公,爺爺奶奶,爸媽,怎麼你們都來了?」星夜很意外的望著眼前的一行人,詫異的開口問道。

    「城兒昨夜連夜打電話回來,得知你們的父親回來,大家都沒有見過面,料想著過來接你們,今晚弄個接風洗塵宴,好慶祝你們父親回來。」戰老首長慈祥的開口道。

    「你們都辛苦了,一路上顛簸,都累了吧?」張清雯微笑的關切道。

    「我們很好,謝謝爺爺,謝謝媽。」星夜輕聲回道。

    風起並沒有開口說話,蒼老的眼眸一直盯著星夜跟戰北城身後的那個消瘦的身影,在看清楚那張熟悉的面孔的時候,才仰起頭,深深的吸了口氣。

    步伐很慢,似乎每一步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艱難的走到了風起的面前。

    深深的合上眼,隱忍的灼熱感侵襲著,風起感到有些沉鬱,良久,才慢慢的睜開了那飽經風霜的眼睛,靜靜的望著遠籐凌川。

    「爸。」沙啞的嗓音裡隱藏著太多的隱忍的疼痛,縱然有千言萬語,遠籐凌川也只能吐出這麼一個稱呼。

    風起身子微微一顫,枯瘦的手望遠籐凌川的肩頭輕輕的拍了拍,低沉而蒼老的聲音響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些年,辛苦你了,能回來一切都好。」

    雖然聽在耳中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能聽得清楚風起的話,遠籐凌川輕點了一下頭,臉上掛滿了歉意,低下頭去,「對不起。」

    「沒事了,都過去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來,快跟親家打個招呼吧,他們都是特地過來接你的,昨晚北城連夜打電話回來,他們可是特意準備了一番,一大早就趕過來佈置了。」風起眼神一偏,朝戰老首長望了過去,微微用手指指了指,示意遠籐凌川過去打招呼。

    很快,戰老首長跟於政委便迎了上來,自然,於政委是何等心細的人,稍稍打量了遠籐凌川一番,又看了看星夜,狐狸般的眼睛裡劃過一道銳利而讚賞的流光,但很快就發現了遠籐凌川耳上的東西,暗暗的歎了口氣,緊跟著戰老首長走了過去。

    不用說,戰老首長那大嗓門傳來了,「親家啊,盼了你好久了,昨天才知道你要回來,之前沒有能見面很遺憾,希望大家以後能夠相互照應一番,我是戰章,城兒的爺爺,也是星夜的爺爺,哈哈,大家都是親家了。」

    豪爽的話語從戰老首長嘴裡吐出,帶著一股真誠。

    還好,遠籐凌川能聽得清楚戰老首長的話,彬彬有禮的輕點了一下頭,握住了戰老首長伸過來的手,「你好,我是遠籐凌川。」

    「親家,我是小北城的奶奶,於丹,一家人了,呵呵!」於丹迎了上去,熱情的同遠籐凌川握手。

    「你好!」

    「遠籐,你好,我是戰無極,城兒的爸爸。」

    「你好,我是張清雯,城兒的媽媽。」

    「還有我,我是小姑,戰欣然。」

    一家人輪著上來,都各自將自己介紹了一遍。

    遠籐凌川欣然點點頭,俊臉上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們好,辛苦你們了。」

    「嘿,說什麼辛苦?一家人嘛,見到你回來,大家都高興了,星夜又多了一個親人,多一個人疼了,這家裡更熱鬧一些,大家也開心一點,你說對吧?風老頭?」於丹笑瞇瞇的開口。

    說著,精銳的眼神直直的朝風起射了過去,風起微皺著眉瞪了於丹一眼,懶得理會她,前幾天這對老夫妻無恥悔棋的帳,他還沒跟他們算呢!

    真是夠小氣的!不就一盤棋嗎?於丹翻了翻白眼,心有靈犀的跟戰老首長對視了一眼,然後相互笑了笑,看得風起不免又是一陣咬牙切齒,那張老臉更是沉得厲害。

    洞察力向來敏銳的遠籐凌川自然發現風起跟於丹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但也只是稍稍瞄了他們一眼,然後轉過頭,對著戰無極跟張清雯他們點了點頭。

    「姑爺……」一個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傳了過來,遠籐凌川忽然感覺一道氣息朝自己襲了過來,連忙下意識的警惕的轉過臉往旁邊望了過去。

    是鍾博,一臉重逢的喜悅,漆黑的眼眸裡夾著難以言明的沉鬱。

    「阿博,是你……」平淡的語氣裡分明伴著極力壓制的欣喜,蒼白而俊的臉上染有一抹淡笑。

    「你總算回來了。我們都找了你二十多年了,也等了二十多年了。」鍾博眨了眨眼,有些心酸的開口,但聲音很低,遠籐凌川沒有聽見。

    「這些年過的都還好嗎?」低沉地問了一句,遠籐凌川深眸裡充斥著一絲淡淡的傷感。

    「好,都還好,現在你回來了,就更好了。」鍾博點了點頭。

    一番團圓的喜悅就這樣在車站上演了,一行人感慨良多,星夜跟戰北城相攜而立,站在旁邊望著他們,很是欣慰,清冽的眼神悄然一轉,幽幽落在了戰北城那剛毅而嚴肅的俊臉上,唇邊悠然劃過一道淺淺的漣漪。

    「唉,小欣然,看來,我們都是被遺忘在角落裡的可憐人喲,同病相憐,不然,我們先開車出去兜一圈怎麼樣?傍晚再回風宅,一進門就直接敞開肚皮吃!」

    就在戰欣然悠閒的環胸而立,睜一雙清亮的眼眸望著那沉浸在重逢的喜悅的幾人的時候,邊上忽然傳來一個令她想直接衝上去暴打一頓的嘻皮笑臉聲。

    漠然轉過臉,漫不經心的瞥了一臉痞邪的查理,紅唇一勾,一個可以讓查理差點抓狂的字從她嘴裡吐了出來。

    「滾!」

    這女人!氣死他了!分明是軟硬不吃!上次約她去吃飯,這女人心毒狠辣啊,偏偏找了一個只收現金的飯館,點了一大堆的菜,每樣只吃上一兩口,然後就直接走人了,後來人家老闆要過來收錢,他卻沒有那麼多的現金付,後面還是打電話讓他的秘書送錢過來,尷尬死他了!或者答應了他赴約,到點了就放他鴿子,讓他差點想當場抓狂,恨不得立刻拉出去狠狠的蹂躪一番!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難搞的女人!以往,那個女人見到他不是滿眼暗送秋波的黏上來啊?她見到他,就好像見到什麼病毒一樣,恨不得馬上直接拿消毒水直接往他身上噴!

    暗暗地吸了口氣,陰沉的臉色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換上一張皮笑肉不笑的臉,溫柔的開口道,「小欣然不要那麼凶嘛!昨晚還跟哥共度**呢,有你這麼翻臉不認哥的嗎,再說了……啊!」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了一方天地,惹得眾人紛紛往這邊望了過來。

    只見查理正一手捂著膝蓋,一手摟著戰欣然的腰,嘴裡發出一聲慘叫,臉上卻是一副享受的表情,而很快,那個享受的表情很快就退了下去,換上了一張苦瓜臉。

    「誰跟你共度**?來,跟我說說,都誰跟你共度**了?」低低的語氣傳來,帶著一股壓制的怒火。

    「你,嘶,輕點!你昨晚不就是跟我一起喝酒泡妞到大半夜才回家的嗎?還是我開車送你回去的!」查理壓低聲音回答,「還想翻臉不認賬嗎?」

    「你這張嘴,我還真想拿一把辣椒狠狠的搓上一搓,讓你爽上一回!下次要再讓我聽到這樣曖昧的話,你信不信我直接拿濃硫酸給你喝!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我最不喜歡跟你這種人扯一塊,三步遠,離我三步遠,這次是警告,下次可就沒那麼好說了!」戰欣然幽然冷笑了一下。

    「啊!」又是一個慘兮兮的叫聲。

    「沒事,沒事,他腳滑了一下,我扶一下他。」戰欣然微笑的望著眾人,眼底卻拂過一道陰沉,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眼角的餘光享受的瞥了查理那張差點沒變成豬肝色的臉。

    這女人有大力金剛指啊!查理齒牙咧嘴的忍受著手臂上傳來的疼痛,真是苦不堪言,每次都敗陣!他敢肯定,他現在的胳膊上一定已經是慘不忍睹的青紫一片!

    眾人笑了笑,很快就將眼神收了回去,戰欣然那輕蔑的語氣很快就在查理耳邊響起,「想跟你奶奶鬥,差太遠了,查理寶寶!」

    「噗!」查理差點吐血了!查理寶寶?他的新外號?查理寶寶?

    這是什麼情況?他媽的,她都以他的奶奶自稱了!

    滿意的看到查理那張五顏六色不斷轉變著的俊臉,戰欣然心情很好,她目前最大的快樂,那就是偶爾裝可憐從自己的嫂嫂那裡拿點銀子花花,偶爾耍耍帥,逗逗過路的小妹妹,跟號稱『少女殺手』的查理喝點小酒,泡泡妞,壓馬路的事情經常幹,開著從星夜那裡騙來的,拉風的紅色高級跑車,或者經常戲弄一下這個男人,反正,她的快樂,有一大半就是建立在查理寶寶的身上,生活就是這麼的愜意舒坦,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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