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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五三章 雲輕 文 / 草頭將軍

    「劍塵子!」顏回驚醒葛斌,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說著,他將回夢仙鏡遞還給他道「這鏡子只有輪迴聖女才能發動,而且還有很多詭異的法術,後面記載著是輪迴聖女術的法訣,你自己斟酌吧。」

    葛斌木訥的接過古鏡,鏡中人還是一樣的憔悴之極。

    「他會不會變成女人?」臨走時,他聽見余英男幸災樂禍的問顏回。

    鞭炮聲不絕於耳,葛斌靜靜的在突然間變得繁華的街道走著,他不明白為什麼蕭雨將她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他。

    她不是恨自己嗎?不是不想去救自己今世的情人嗎?難道真的是想把自己變成女人,也嘗一嘗那愛恨的滋味?

    葛斌止步,不知不覺的他走到城中寂靜的一角,似乎心底也不喜歡這場喧鬧的煙火慶宴。

    不遠處,一身白衣的白樹靈正在將紙錢扔在火盆中,此時火盆裡的火已經很大了,烈焰不時的舔舐著她的慘白的手,但她卻還無感覺,依然往火盆裡扔著紙錢。

    不知為何,葛斌看到這個場景時,總想起一個舉哭喪棍人不停的撒著紙錢,為亡靈引路並且驅散無主的孤魂野鬼。

    葛斌輕咳一聲,走向前輕道「白樹靈,你在幹什麼。」

    白樹靈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扔著紙錢道「祭奠!」

    「你的親人?還是」

    「黑厲鬼。」

    葛斌一冷,轉身欲走,身後白樹靈卻道「劍塵子,你能不能告訴我,除了扔紙錢外,還能怎麼表示對一個逝去的人的想念。」

    「哭。」葛斌不假思索的說道。

    「除了哭呢?」

    「和他一起去死!」

    白樹靈重複著這句話,無神的起身,似乎這是個好辦法。

    葛斌心驚。忙道「你不必如此,黑厲鬼不是修羅族的人嗎,他若是不死,我們不就」

    「你不懂的。」白樹靈打斷葛斌的話道「我們本是兄妹,關係極好,每日都在一起,我從不吃人皮,而他只吃我剩下的人皮。但後來他為了我不受詛咒之苦,投奔了修羅族,此後我們便不再交往。現在他受了詛咒之苦。墜入修羅澗,而我卻不會悲傷了,這該怎麼辦?」

    葛斌苦笑一聲,後背已經涼了一片,只得笑笑道「你念一首悲傷的詩,或許能找到悲傷的感覺。」

    「詩是什麼?」白樹靈驚訝的看著他。

    葛斌還未說話,一陣怪異的風猛然刮起,將火盆吹翻,刺耳的火盆滾動聲響後。掀起漫天的火星如縈繞的孤魂一般。

    葛斌和白樹靈互看一眼,雙雙化作兩道光澤,沖天而去。

    前方五道光澤極快的往白森林外衝去,葛斌和白樹靈都心知肚明。這幾日經常有一些前來尋寶的仙人往回撤,為此白森林也停住了陣法,以便他們早日離開,兩人跟在他們身後。也只是想確認別讓他們突然轉身,衝進白水城。

    突然,前面一道光澤轉向衝向白水城。其餘四道光澤並沒有變換方向,逕直朝白森林外疾馳而去。

    葛斌和白樹靈也是猛然轉身,朝那道光澤衝去。不知為何,那道光澤轉向後,速度竟慢了下來,似乎受了傷,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幾個瞬間,兩人便追了上去,白樹靈撲的一聲,化作漫天飛蛾,直衝而去。

    前面那人也感覺到危險,身形晃動,鑽進近處的白森林中。

    葛斌和白樹靈落地,兩人一左一右的上前夾擊,前面那人沉沉的喘息聲在不斷的暴漏這他的位置。

    兩人互看一眼,一左一右呼嘯的撲了過去。

    那人就在眼前,沒有反抗,顯然受傷頗深,葛斌心中一怔,即使在夜裡,熟悉的眼神也讓他剎那間認出那人竟是雲輕。

    白樹靈雙手似刀,轉眼便要取了雲輕的命,這電光火石之間,葛斌手上用力,將雲輕猛然往後拽了幾寸,接著翻身背在身後,御劍遠遁,扔下一句話「你敢追來,我就殺了你。」

    白樹靈顯然沒有意料到葛斌突生變故,愣了片刻,看著深邃的叢林,終究是吃過葛斌的虧,咬了咬牙,沒有追去。

    叢林中,一片空地,葛斌輕輕將雲輕放下,言道「你不必擔心,我沒有什麼陰謀,只是想報答你在冰寒雪山時救了我一命。」

    雲輕喘息著,怒道「我沒有。」

    葛斌卻依然說道「若不是你暗暗傳神給我,我根本不可能預知人面鼠的偷襲,說不定現在早已橫屍荒野了,所以我要謝謝你。」

    雲輕冷笑一聲道「我對你的探魂術又中斷了,那你豈不是更瞭解我了?」

    月光如水,在兩人中間橫下一道溝壑。

    葛斌毫不迴避,點點頭「是啊,我知道你一直對那個傳說耿耿於懷,有時更是恨不得將我一刀兩斷。」

    雲輕忽的怔住了,她的心思他已然全知道了,那麼結果呢,會不會是和她想的一樣,也是個悲劇?

    「那你想怎樣?」雲輕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似待嫁的嬌羞女子撞見了她的意中人一般。

    月光劃過葛斌冰冷的臉面,將臉頰上那道傷痕照的清晰可見,他言道「既然你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何還要救我。」

    「啪」的一聲輕響,一根柳枝隨著葛斌冰冷的話斷開了,雲輕眼睛又浮上了一層冰寒意,冷道「我只想親手殺了你。」

    說話間,霍的站起身,卻一聲輕吟,搖搖晃晃的又跌倒了。

    葛斌猛然踏出一步,卻最終還是止住了,冷冷道「看來蕭臻也不怎麼關心你嗎?竟讓你一個重傷之人引開我們,這樣寒心的地方,不回去也罷了。」

    雲輕呸了一聲道「不准誹謗玉虛宮,是我因為受了傷,不想拖累大家,這才主動引開你們的。」

    葛斌卻道「真是小心啊,其實我們根本不想追殺你們,只是想確認你們沒有飛回白水城胡作非為而已。」

    雲輕哼了一聲道「說這麼多幹什麼。要殺要剮隨便,若不然,就請你離開,我不想再看見你。」

    葛斌卻一動未動道「你能走了嗎?這裡多有野獸出沒,你若是無法御空飛行,在此地便極是危險。」

    說著,扔給雲輕一個精緻小瓶和一疊符咒,言道「你放心,我給你的東西自是無毒的,小瓶是白水族的靈藥。能麻醉傷口,那些符咒,是火符,只要附上法力拋出便可,你好自為之吧。」說罷,他轉身欲走。

    一絲薄霧不知何時在密林中升起,如絲沙一般飄渺朦朧。

    「你真的這麼討厭我。」雲輕突然輕道。

    葛斌渾身一顫,不久前,也有個女子心碎般的說出這幾個字。他斷然的拒絕了她,至今還不敢見她。

    如今,這話卻似從一個人口中說出一般。

    既然被人恨過一次,再來一次又何妨。

    「你我本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日後相見,不必留情。」

    他疾馳遠處,掀起的微風將薄紗般的霧撩起,月光正好鑒證了一滴傷心淚在白皙的臉頰滑落。落在小草上,壓彎了它的腰。

    他不能回頭,也不敢回頭。即使遠遠的離開,幾乎也能感覺到那眼睛如深淵般的眼睛在不斷地吸引著他,欲將他永遠吸進那無底的深淵中。

    葛斌在城中落下,這一刻,喧鬧或許能沖淡那斬不斷的情思。

    「公子!」

    葛斌一驚,轉頭看去,卻是小寒笑嘻嘻的從人群中鑽出,笑道「公子來跟我一起看燈花吧,這裡的燈火好漂亮。」

    葛斌看著人群,輕輕問道「小寒,你說我是不是做了一件好事?」

    小寒一怔,隨即笑道「那是當然,沒有公子,今日這些人都還是活死人呢。」

    葛斌稍感釋懷,看著歡舞的人群,輕輕言道「是啊,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媽媽,快看,流星!」身邊不遠處一個小孩指著夜空。

    葛斌抬頭看去,只見煙花漫天的夜空中,一道白光往白森林的邊緣疾馳,但要說那是流星,卻是萬般不可能。

    同時,懷中的靈魂球卻法力紊亂,輕輕亮起,又悄悄熄滅。

    葛斌急急轉頭對小寒言道「你留在這裡,不要跟來。」

    說著,身形一頓,飛劍御起,追了過去。

    小寒眼中儘是擔憂之色,朝驚訝的小孩擺擺手,也是追了過去,遠遠的跟在後面。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葛斌懷中的靈魂球更是越來越亮,心中更是難耐激動之情,當下不顧內傷未癒,強運法力,追了上去。

    天空中多了兩道疾馳的白青兩色,速度越來越快,但白光無論怎麼輾轉騰挪,都擺脫不了身後的那道影子般的青光。

    毫無預兆,前面的白光說停就停,葛斌大喜,也在那人兩丈的距離停下,轉頭看去,這裡竟然是一片樺樹,他心中不禁苦笑,看來還是惹惱了白樹靈,將這陣法又發動起來。

    只是此時,他哪裡還有心情管這些事,前面之人是蔣雲凡唯一的親人,這一刻還有什麼比親人相認更重要的?

    月色正濃,薄霧如夢,他激動的無法言語,多麼想立刻上前擁抱那人,只是最後一絲理智卻將他留下。

    面前之人,一身白衣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兩隻青目,也是一片蕭殺之色。

    四目相對,葛斌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將他熾熱的心瞬間冰凍。

    寒風起,細雨枯葉,雙雙迎風展飛。

    只是,想著空白的過去,又怎能在今日放你離開。

    「你還不夠!」一聲如老者般的低吟,打破長久的沉默。說著,他轉身欲走。

    葛斌沒有說話,緊咬著嘴唇,卻又跟著踏上一步,似乎並不打算放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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