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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姬氏蔣伯齡 文 / 草頭將軍

    當葛斌隻身闖入密林時,卻現自己似乎是進入了霧海,大片大片的雲霧將他圍住,周圍三尺外的景色都隱沒在雲霧當中,他走了幾步,便撞到了隱藏在濃霧中的樹上了。

    當下不禁有些惱怒,手臂輕抖,御起飛劍,剛飛過樹頂,猛然渾身如遇電擊,剎那間飛劍化為灰燼,整個人被樹杈上擋了幾下,便摔到了地上。

    葛斌大口的喘息著,渾身如散架一般,躺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他萬萬想不到,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樹林,頭上卻隱藏著威力極大的禁制,只是放置禁制的人似乎並不想傷害別人,只是想給出一個警告,否則,他哪裡還能活命。

    葛斌咬牙切齒的忍著疼痛,猛然間又是一聲狐狸叫,這次葛斌聽的清楚,這聲音嘹亮,像是在耳邊一般。

    葛斌慢慢起身,手中符咒已然衝向面前濃濃的迷霧,葛斌這次拋出的只是普通的符咒,並沒有爆炸的聲響,幾道火光亮起,驅散周圍的霧氣,一切真相都顯露出來了。

    前面不遠有一個微微隆起的高坡,葛樓正在上面轉來轉去,看那樣子是想下來,卻又下不去。

    葛樓看見葛斌,立刻朝他叫了幾聲,但走到高坡邊上,便再也走不下來了。

    葛斌眉頭緊皺,那土坡之上似有很厲害的禁制,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所以葛斌並不愣愣的往前衝。

    他觀察了下四周,有些不對勁,清晨本是鳥兒吃食的時候,這時最為聒噪,可他的周圍一聲鳥叫都聽不到。

    他祭出一張符咒,破空朝葛樓打去,符咒在眼看便要打到葛樓,卻猛然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符咒根本沒來得及爆炸,便被吞噬了,這個過程很短,卻讓葛斌毛骨悚然,如剛才扔過去的不是符咒,而是自己,後果當真恐怖。

    他還沒從驚詫中回過神,大地猛地一顫,地面之下似有低低的呻吟之聲,葛斌環顧四周,更是警覺。

    葛樓開始快的刨地,看樣子是想地下鑽出來。

    緊接著大地又是一下巨顫,像是有什麼妖魔鬼怪要從地下鑽出一般,葛斌眉頭緊皺,腳下飛劍乍起,貼著地面急朝葛樓飛過去。

    人未至,符咒已經貼到了葛樓周圍的地面上,葛斌嘴裡急念法咒,幾聲悶響,地面被炸凹了些許,葛樓很快從地底上鑽出來,一下子便撲到葛斌懷裡。

    他還未說話,大地又是一陣顫抖,遠處還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哀鳴,葛斌本欲走,但心裡卻有股力量驅使著自己前去看看,葛斌知曉這股力量來自葛樓,更知道葛樓所做的事都極其重要,當下不再猶豫,飛劍低低飛行,朝聲音處疾馳。

    濃霧瀰漫的盡頭竟然是一個開闊的盆地,其身之遼闊讓葛斌想起君子山頂上的巨大廣場,而且這盆地似乎被大廣場還要大些。

    廣場的中央有一隻巨獸,最大的特點便是兩隻分叉的犄角如凌亂的樹枝一般,它周圍還站著好些玉虛宮的弟子,這些人在它面前如同螻蟻。

    巨獸渾身血跡斑斑,白色的骨頭,紅線般的經脈,血紅略微青的肌肉全都暴漏出來,它身邊還有一張剛剛被剝下來的皮。

    葛斌不禁有些想吐,這般凶殘之景,哪怕是魔界也未必幹的出來,如今竟出現在以執三界正道牛耳自居的玉虛宮裡,當真讓人大驚失色。

    場中巨獸生命力卻是極其頑強,雖整個皮被剝了,但四隻還是穩穩的站在場中央,雖渾身動不了,但巨大的蹄子每抬一下便是要去踩死身邊如螻蟻的玉虛宮弟子,好在那巨獸度並不快,在它腳下的弟子從容的閃過後,巨蹄落地,大地深陷,接著又是一陣巨顫。

    葛斌不忍再看,轉身欲走,葛樓卻不願離開,叫了兩聲。

    葛斌抱起葛樓,道「你是想讓我救他?」

    葛樓又叫了兩聲,點點頭。

    葛斌看看前面幾十個玉虛宮弟子,輕道「怎麼救。」

    葛樓眨了眨眼,看了看場中的巨獸,最終還是趴在葛斌身,閉上了眼睛。

    葛斌輕歎了一口氣,轉身欲走,此時便聽到場中有人大喊「誰在那裡!」葛斌心中一怔,隨之飛劍升起,符咒不停閃出火光,驅散濃霧,飛劍疾馳,很快便飛出了密林,只是他聽到身後不停的有人吶喊,人數眾多。

    葛斌又回到了那個分叉口,此時,正面有一人正緩緩走來,他慌忙收起飛劍,穩定心神,慢慢的朝那人走去,想安靜的與她擦肩而過。

    離得近了,兩個人同時怔住了,對面那人正是雲輕。

    在葛斌看來,那眉目之間卻是隱藏著另一個人。

    雲輕見他盯著自己看,不禁有些不自然,當下低低問道「劍塵子師兄這是去哪了?」

    葛斌回過神來,慌忙說道「沒去哪?隨便轉轉。」

    此時,身後玉虛宮眾人已經追至,將葛斌團團圍住。

    這些人身穿杏黃色道袍,與雲輕所穿青色道袍大不相同,看他們與雲輕的眼神,二者之間似乎並不熟悉。

    眾人中有人向前一步,朝葛斌冷喝「剛才那人是不是你?」

    葛斌心中大寒,斷斷續續的道「這,那個,我。」

    話說到這裡,對面的雲輕突地說道「劍塵子師兄是兜率天來的貴客,以與我在這裡說了快半個時辰,怎麼會是你們要追蹤之人。」

    葛斌忙投去感謝的目光,只見雲輕柳眉倒豎,粉面生威,竟和婉玲又多了幾分

    相像。

    剛才問話的那人意味深長的一笑「那當真冒昧了。」話畢,帶著一行人朝遠處遁去。

    那群人漸行漸遠,葛斌長舒一口氣,剛想對雲輕說聲謝謝,還未開口,面前便是一黑,雲輕已經欺身近前,削蔥玉指輕輕的點在他的額頭上。

    雲輕玉指輕點,一瞬間,葛斌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緊接著,時間在大腦中快的回轉,那只剝了皮的巨獸,黃龍真人,在玉虛宮山下,師兄師姐血濺全身的樣子,在人群廝殺的眾人,巖壁的玄空氣法訣,魔憎公主遞給他的玉石

    雲輕受廣成子之命用法門窺視葛斌心底隱蔽的玄空氣之秘,這期間她也是不願做此事,探魂術是玉虛宮的獨門秘術,只是探魂術未圓滿時,會有個缺陷,對別人探魂時,自己的秘密也會流露在別人的思想裡,甚至事後被探魂者還會時不時的顯現探魂者曾經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情。

    雲輕在玉虛宮年輕一代弟子中,算的上是後起之秀,但探魂術仍為圓滿,但玉虛宮有不成的規定,這些年輕的女弟子平日裡接觸不到玉虛宮裡絕密的事情,所以這樣簡單的探魂之事便由她們來做。

    葛斌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成了個女人,在水邊洗衣,在烈日下苦練,在夜色小溪裡洗澡,他甚至還看見自己肩膀上有三點紅斑,像落在花上的蝴蝶,極是好看。

    一覺醒來,葛斌還在暗想,天下真的有那樣的女子嗎?

    有人敲門,聲音洪亮,葛斌忙起身開門道「嚴師兄,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嚴人英疑惑的看著他,搖搖頭道「你睡糊塗了吧,現在才午時,你昨晚喝了多少?」

    葛斌拍拍腦袋,他似乎記得自己今早曾起來過,他看了眼還在床上酣睡的葛樓,轉頭對嚴人英說道「嚴師兄,夢遊算不算病啊。」

    嚴人英不耐煩的擺擺手「這些事以後再說,你趕緊穿好衣服,玉虛宮的人說小雷音寺的人到了,我們要去見一下。」

    玉虛宮玉清殿,此時有五位僧人,兩位端坐在客席之上,三位如一尊尊金剛一般矗立在他們的身後,在他們身邊還立著一個黑色的木桶。

    坐著的兩位,一胖一瘦,胖者紅光滿面,笑臉慈祥,袈裟鮮紅,金光閃閃,而瘦者皮包骨頭,面色冷寂,袈裟枯黃,滿是褶皺。

    廣成子自然是笑臉相迎道「兩位羅漢今日親自來此,看來五年前的事情是有指望了。」

    胖僧人微微欠身道「蔣家滅門血案實在是觸目驚心,今日想起也是心中一痛,事後很多人都將矛頭指向人教,今日我等攜蔣伯齡前去人教,便是要拿出個證據,也好還人教的道友一個公道。」

    廣成子點帶你頭,微微一笑,突然輕道「萬一真的是人教不肖弟子所為呢?」

    「嚴懲不貸!」一直未開口的那個瘦僧人冷道。

    此時,一名弟子快步走進殿內道「人教蜀山眾人到了。」

    廣成子笑道「快點請進來。」

    蜀山眾人到了殿內,大殿之上立刻有了一絲尷尬。

    胖和尚站起身,輕念佛號道「阿彌陀佛,小僧我是布袋羅漢,這位是我師兄靜坐羅漢,身後是我佛門比丘法念,法慈,法厲。」

    瘦弱的靜坐羅漢點點頭,並未站起,身後比丘僧更是神情倨傲,只是看了眼人教的眾人,便正目朝前,不再理會眾人。

    當下李英瓊眉頭一皺,低低道「在下是人教蜀山呂洞賓座下弟子李英瓊,久聞兩位羅漢法號,今日得見,當真三生有幸。」

    靜坐羅漢微微一笑道「李英瓊道友實在謬譽了,人教蜀山的威名即便在大荒之中也是幼兒皆知,前幾日又大鬧魔界,當真了不得,我等枯油老僧卻實不敢與各位相提並論。

    李英瓊微微一笑,轉頭將葛斌等人介紹給他們,眾人見過禮過,分兩邊入座。

    一直冷眼觀瞧的廣成子,這時才笑道「既然各位都相識了,那麼我有一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廣成子見李英瓊和布袋羅漢紛紛點頭,便笑道「小雷音寺的兩位羅漢既然是去兜率天,為何不與蜀山眾人一起呢。」

    此言一出,李英瓊和布袋羅漢俱是一怔,互看一眼,繼續聽廣成子說道「這裡離兜率天路途遙遠,幾位若是同行,相互依托,一來可更好的保護蔣伯齡的安全,二呢,蜀山眾人剛剛突襲魔界大獲成功,那些妖魔未必會放過報仇的機會,說不定現在已經在各位回去的必經之路埋伏好了,若有小雷音寺的羅漢同行,豈不相互之間也有照應。」

    廣成子話音剛落,瘦小的靜坐羅漢便念了聲佛號,皺著眉道「這樣不好吧,貧僧護送蔣伯齡前往兜率天一事較為敏感,若與蜀山眾人一起前往,怕與此與彼都不方便吧。」

    靜坐羅漢此話說的明白,雖好聽些,但意思還是很露骨,他想告訴眾人,萬一蔣伯齡死了,誰負責。

    蜀山眾人心中俱是不滿,誰都明白這話的意思等於變相說蜀山便是殺人兇手,三英二雲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豈能容忍這番話。

    李英瓊正聲言道「靜坐羅漢多慮了,人教光明磊落,為三界敬仰,更不怕任何閒言碎語,我等願意和兩位羅漢護送蔣伯齡一起去兜率天證明事情真相,更願擔保蔣伯齡的安全。」

    廣成子看了眼雙方,笑道「既然蜀山眾人都已經說處此話了,我看兩位羅漢也別拒絕了,人教久負盛名,弟子又都這麼虔誠,你就答應了吧。」

    布袋羅漢看了看靜坐羅漢,見後

    者微微點頭,便道「既然蜀山的道友執意相隨,那小僧也不再婉拒,只是我等事先要有個約定,我們本來是要隱沒行蹤的,所以各位道友人數不要太多,最好選兩三個人跟我們一起行動,其他人先行一步回兜率天通報一聲為好,另外,在路上行動時,若有什麼事情,還得有勞道友和我們商量商量。」

    李英瓊淡淡一笑道「都依了高僧,我等甘為大師調遣。」

    布袋羅漢連連點頭道「言重了。」

    當下眾人便談妥,明日便一起出去兜率天。

    回去的路上,寒殤低聲問葛斌「劍塵子,你在大殿到底怎麼了?」

    此話一出,李英瓊也道「對了,我看見你坐在那裡魂不守舍的,還真擔心你又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葛斌苦笑一聲道「我也不清楚,就覺得心裡極其煩躁,我老是感覺到那兩個僧人身後的那個木桶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直在盯著我,煞是恐怖。」

    李英瓊道「那木桶裡裝著的就是人皇軒轅黃帝的後人,姬氏蔣伯齡。」

    葛斌大吃一驚,寒殤等人雖也有些吃驚,但絕不像他如此。

    李英瓊擔心的看了他一眼,慢慢說道「當初蔣家被滅門,在火雲洞之中軒轅黃帝大怒,整個三界都受到牽涉,蔣伯齡更是生不如死,被人斷其四肢,剜眼拔舌割鼻破耳,整整變成了一個活死人,並且施法及其惡毒,就連炎帝神農也解決不了。」

    葛斌大喝一聲道「誰這麼殘忍!」

    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朝他看去,葛斌心中也是大驚,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氣憤,就如自己受到那般酷刑一樣。

    他尷尬的笑笑道「不用管我,師姐繼續說。」

    李英瓊點點頭,又道「也是上蒼有眼,蔣伯齡命不該絕,佛門用秘製之術樣將蔣伯齡浸泡起來,保住他一條性命,但從此便見不得光,於是便用了一個大木桶將他盛了起來。一個人那般樣子還能活下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心裡燃著復仇的火種,只要火種不滅,他便能一天天忍下去。」

    葛斌低著頭,渾身顫抖,李英瓊見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小師弟,你怎麼了。」

    葛斌猛然抬起頭,那是一雙血紅的眼睛,三根如波浪般的黑色細線從眼球中間四處擴散,無名的驟風乍起,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魔氣。

    李英瓊不禁驚道「魔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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