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十五章 找到哲涵 文 / 蒼穹孤虹
三亞郊區某不知名山脈腳下。
「就是這裡了!」龍顏從車頂上跳下來一臉嚴肅地看著大家,「已經黎明了,還有半個小時太陽將會升起,最好是趕在那個笨蛋之前…拿雨傘!」龍顏衝著最後從車裡鑽出來的楦柏吼叫起來,只見他轉身又鑽進車裡。
「希望我們的猜測是對的!」決定飽滿希望的關頭,冷不防!就在啟程的時刻,龍顏轉身看著大家預先打了一針預防針,緊接著摟著君君,趁著陽光還沉睡在海平面下時消失在原地。
「走吧!」為了趕時間和消除忻夢的憂慮和注意力,祖洪顧不上忻夢沉浸在憂傷中,摟著她也同時消失在原地,緊接著所有人都突然消失在商務車的旁邊。
哲涵站在懸崖邊上,周圍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和散落的雜草,完全沒有遮擋物,好讓自己徹底地暴露在即將要迎面而來的陽光。
選擇結束生命在大山毫無人煙的最高點,一直是血族尋求所謂重生的一種方式,可以讓過程保持的神秘且沒有任何阻力地完成,此刻哲涵慢慢拉開衣鏈脫掉衣服,讓雪白的上半身**在空氣中,以加快燃燒的速度來結束生命,懸崖底下原本渾濁的抽像的景色開始變得清澈起來,農民辛勤苦作田地像格子一般整齊地畫在地面上,高低不平的房子堆砌得像玩具一樣東倒西歪,最迷人的還是那一條茫茫的海岸線連接著後面那藍色的大海,總是那麼的神秘,那麼的擺顯氣場。卻不失它靜時有的溫柔。
哲涵的目光最後停在酒店的方向,『蜈支洲島』的左邊上。新的一天初生太陽已經把海水染紅了一片,遠遠望去。能看得出整條海平線上中間一節開始綻放著初露的晨輝,耀眼的光芒!也就意味著艱難的決定將要面臨比它更加殘酷的現實,信念的堅定將會被無情地考驗它最後的防線。
「我愛你,夢!對不起!」
牴觸著第一縷陽光慢慢地從海面上延伸向大陸,哲涵明白不用幾秒的時間,光線將會完全覆蓋自己,也就意味著,千百年來的廝殺和冷血所犯下的罪惡將會在這一刻得以償還,幾個世紀以來的被埋藏的罪惡和內疚感也會在這一刻得以解脫。完全任由現在極度失落情緒化牽扯著思緒的哲涵,慢慢閉上了眼睛。
第一縷陽光正式投射在哲涵的**的上身,慢慢地一股炙熱感隨即傳來,並一發不可收拾,原本完好的皮膚在接觸到朝升溫暖的陽光後,開始劇烈地翻滾著,哲涵強忍著劇痛,渾身的皮膚已經開始脫落,整個血肉模糊的身體燃燒起來。極度的虛弱感襲來迫使著他無法再站立著,頃刻癱軟著身體跪倒在地面上,思緒開始混沌,所有的感官器覺在同一時間失去作用。
此刻的哲涵宛如一隻病危的綿羊在細數著最後掙扎的時光。直到哲涵完全掉落在地面上,像一堆幹材火般任由更加猛烈的陽光繼續燃燒著,一道身影極速從樹林裡竄出。用衣服蓋住哲涵的身體,緊接著抱起來消失在原地。鑽進被樹木遮擋的陰涼中。
「我找到他了!」
楦柏看著包裹的衣服下還不斷在冒煙的身體,對著電話咬牙切齒地說道。
感覺著一股熟悉的液體滑進喉嚨。開始擴散到身體的四周,修復著破損的組織,重新啟動身體停止的機能,打開主宰控制的大腦,像一台破損的機械得以完整地修復,哲涵慢慢睜開眼縫,看著眼前熟悉面孔的楦柏,正抬著瓶子往自己嘴巴裡面灌入血液,而周圍站滿了撐著黑色雨傘的熟悉的面孔。
「我死了嗎?」哲涵虛弱地看著楦柏說道。
「馬上,我就送你去!」楦柏粗魯地把最後半瓶液體直接灌進哲涵的喉嚨,按著哲涵的頭部狠狠地撞向樹幹,緊接著從背後抽出樹枝折成兩段,突然對準了哲涵的大腿刺了進去,慘叫的聲音隨即傳來。
「走開,別管我的家事。」楦柏顯露著血性的一面,張牙舞爪地牴觸著大家突然不理解的顫動,轉過頭繼續不屑地看著虛弱的哲涵,「想死是吧?我成全你。」楦柏出現在哲涵依靠樹幹的背後,拉著他已經恢復的胳膊往後靠攏,劇烈一扯,骨頭斷裂的聲音和慘痛的尖叫一併傳來,從身邊折斷一根木材從樹幹的一側連接著兩隻手臂一併釘在一起,完全限制哲涵的活動,轉過身出現在哲涵的面前,拎著他的領口狠狠地一拳揍下去,再提起來,握緊了拳頭高高舉在頭上,看著哲涵極度虛弱的臉龐,此刻心中的憤怒似乎被折了個彎,轉而傷心顫泣地看著哲涵。
半響對視著哲涵的虛弱過後,楦柏延綿著暗傷無奈地慢慢鬆開手,站立著俯視著哲涵,一股由記憶和感情牽扯著交混哀傷情緒油然而生,潤濕了眼眶,楦柏僵持在哲涵的面前,很是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虛弱的大哥!小志玲走上跟前,撫摸住楦柏的手臂,同樣感受著楦柏無奈的憤怒,柔情纏繞著他手臂直到打開他握緊的拳頭,楦柏轉身把小志玲摟在懷裡,閉著眼睛宣洩著滿腔的無奈。
「給我一點時間!」忻夢轉過頭看著同樣百感交集的大家,乞求地徵求大家的意見。
「走了,楦」龍顏摟著君君撐著黑色的雨傘,走出幾步後轉過頭喊著楦柏,楦柏無奈地看著哲涵一眼,摟著小志玲消失在忻夢的面前。
忻夢看著面前昔日再熟悉不過的臉龐此刻狼狽不已,痛苦不堪,慢慢走進哲涵的身邊,把楦柏刺進他大腿的樹枝抽離開了,感受著他極度痛苦地顫抖著,此刻忻夢似乎也沒有半點憐惜的意思,折斷戳穿他胳膊的樹枝,忍受著從他皮膚下迸射的鮮血,忻夢把哲涵的雙手放下來,讓哲涵忍受的痛苦得到短暫的安寧。
「為什麼要來這裡?」忻夢坐在哲涵面前細數著他滿臉的虛弱。
「做一件瞭解千百年來所犯下罪惡的事情。」哲涵捂著胸口並把頭轉向地面,並不敢直視忻夢的眼神。
「看著我,我並沒
有問你接受陽光洗禮的事情,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忻夢難得一見地顯露著自己那份獨特的安靜和認真的那股勁。
「為了…」哲涵側過頭看著她一臉的極度的安靜,突然間所有的失落和哀傷棉絮一般碰到燃燒,頃刻化為烏有,也同時變得啞口無言起來,而原本高速旋轉的思緒也在此刻麻木不已。
「我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出爾反爾,我不能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是骯髒無比的黑暗生物,活著只會讓自己更加飽受煎熬和唾棄,我…」哲涵開始斷斷續續,語無倫次…
「你是一個人嗎?你離家出走有沒告訴別人你要去哪裡?」忻夢打斷了哲涵完全應付性的話語,繼續橫切直接了斷地問著。
「我…」哲涵看著忻夢嚴肅的臉部和毫無相關的問題,再一次啞口無言。
「說白了,盧宇哲,死亡這種問題在我欣夢的過去的20多年裡真的是小菜一碟,因為有我哥的存在讓我感覺始終都有一個家,雖然我們有同樣的經歷,都是沒父沒母。」忻夢懷著輕描淡寫地口氣說著,「但是我強調到了家的問題,你知道你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多少人為了找這個親人而東奔西跑嗎?」
「我….」
「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是什麼理由讓你可以不顧家人的感受而獨自離家出走。」料到哲涵遲鈍,忻夢繼續主宰談話的主導權。
隨著忻夢談話的態度和趨勢,「對不起!」哲涵淡淡地看著她說著,想表達的輕生念頭已經完全被隔離開來,就像再去提起,只會顯現自己更加搞笑和狼狽而已。
「現在再來討論另一個問題。」忻夢的臉色緩緩地變得柔和下來,「為什麼會來這座山上,你明白我想知道的,你也清楚我為什麼會找到這裡來!」
哲涵的軟肋終於被狠狠戳了一把,看著忻夢一臉的失落和無奈,更加加劇內心的負罪感,默默地把頭伸向一邊,再一次啞口無言。
「回答我!」忻夢繼續柔聲地說著,更加凸顯自己的無奈和孤獨的無助。
「因為我愛你,再苦不堪言的過去中,你給一些得以找到安寧和安慰的東西。」哲涵憋足了一股勁像豁出去了的醜媳婦一般豪無畏懼地看著忻夢憂傷的臉龐,本以為會接觸到她強烈的反應,但是…
「哦,是嗎?謝謝!」忻夢低下頭淡淡地說著,不禁讓哲涵再一次陷入沒了方向的叢林中,無言以對…
「你知道嗎?有些事情其實我很依賴你,因為我所謂的堅強也只不過是我展現在別人面前一種態度而已,可能會像你一樣,當手指上浮現這個印記的時候!」忻夢抬起手掌,觀察著上面的那塊疤痕,繼續說道…
「我感覺我的人生才從萬千人流湧動中找到歸宿,找到安寧,其實我想說很感謝你,但是過分地沉浸在你氾濫的保護中,一直都沒有對的機會說出口,同時我也替我哥感謝你,感謝你救了他,給了他完美人生的第二回,因為他告訴我,他更喜歡殭屍的身份。」忻夢柔情地看著哲涵,錯過頭,盯著地上的枯葉,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