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消沉 文 / 蒼穹孤虹
「嗨…」小蔡站起來朝著大家擺擺手,「我呢,不好描述,好吃懶做,平時喜歡折騰倒弄些東西,因為厭惡血族的生存方式,所以隱居山林近一個世紀的時間了,和她相遇的時候呢!」小蔡指著靜敏搖了搖頭,「她居然每次都把我的飯給搶著吃了,真是多少次想吃掉她的念頭都有了,你們懂得的!」
「歡迎歡迎!」楦柏邊微笑地說著邊打開酒櫃,拿出威士忌和古典杯,慢慢倒起來。
「思成堂盧氏雙兄弟,久仰大名!血族裡一代標誌啊。」小蔡懷著無比欣賞和崇拜的眼光看著楦柏。
「還不是一樣敗在這個女元帥的腳下!」楦柏若有所思地看著靜敏笑呵呵的小臉說道。
「我是祖洪,這是我妹妹忻夢。」祖洪微笑地看著小蔡打起招呼來。
「奕鴻…」
「我叫龍顏,這是君君。」
「你也是天生王者吧?」小蔡懷著不可思議地眼光看著龍顏。
「就是偶爾生氣的時候會冒黑煙而已,談不上什麼王者!」龍顏扶著面額,思緒還飄蕩在昨晚被哲涵重挫的那一瞬間。
「等等,別動!」
楦柏好奇地看著小蔡恰好轉身,從窗簾縫透進的陽光剛好投射在他的皮膚上,「你也是接受過不獵食人類的洗禮嗎?」
「什麼?」小蔡頓時轉過頭疑惑地看著楦柏。
「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一個強制性古老的交換封印!」靜敏見狀立即解釋起來。
「哦,不!那個束縛太大了。」小蔡走進窗前。拉開窗簾,整個人暴露在陽光底下。
房間的另一頭。黑熊和小叼豹正追著靜敏的黑色大雕來回跑動著。
時間總是像很奇妙的音樂,在你快樂的時候它會無限地加劇你內心的愉悅。在你悲傷的時候總像一把鈍刀慢慢地剜割著你內心的傷痛。
哲涵蹲坐在床尾的地板上,倚靠著膝蓋垂落著頭部,一臉陰鬱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用著現在的正常思維去思考之前血性爆發的時候,無數的畫面和瞬間不斷地敲打著他原本薄弱意識的善良,牽引起的哀愁慢慢地打開塵封的往事。
哲涵的回憶。
小哲涵和小楦柏在一處荒涼的大山腳下的河岸邊昏迷著,太陽依舊慢慢爬上天空,給大地投下第一縷溫柔的陽光,開始它辛勤的工作…
「啊…」
原本昏迷的小楦柏突然驚恐地喊叫起來。把安穩沉睡的哲涵從夢中揪起來,慌亂地看著楦柏身體一半的皮膚暴露在陽光底下翻滾地燃燒著,小哲涵急促地伸出手搭住楦柏的肩膀,一股炙熱感開始考驗他的承受能力,顧不上研究這鍾莫名其妙的感覺,哲涵拉扯著楦柏躲進陰影區域,楦柏停止了慘痛地喊叫,同時哲涵發現他燒焦的臉部組織開始慢慢被重新覆蓋起來。
「弟弟,你沒事了!」小哲涵抬起手摸了摸小楦柏的側臉。還沒有發育成熟的小腦袋根本就不能理解這到底是怎麼的一回事。
突然,楦柏躲到哲涵的背後看著陽光慢慢地朝身邊透射過來,在懼怕和不知所措的糾結瞬間,小哲涵抱著小楦柏的身體離開了原地。重新出現在另一個地方,這就是剛轉化成殭屍時無意間激發的第一次血性潛能。
第一個月圓之日,瘦弱的兄弟兩開始飽受身體詛咒的折磨。渾身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身體組織慢慢被扭曲和重新組織。陰暗的山洞裡不時傳來一陣陣淒涼的慘叫聲,緊接著一股冷風從洞口一閃而出。分辨著空氣中微弱的氣息龍捲風般盤捲著氣流朝遠處的微弱燈火的小村莊而去。
第一次兄弟兩暴露殭屍的本性去殺人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只有被無限的飢渴支配著,慫恿著,直到滿身是血地從屍堆裡站立起來,沒有了飢餓感。腦海開始自我清醒地浮現和解釋著眾多屍體的倒下的原因,每一次廝殺之後便被內疚感深深佔據著每一天,直到月亮再次畫圓,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一遍又一遍地發生。
多少次裸現在自己面前劣勢的面孔,多少次宣洩著懼怕地哭泣展現在自己的面前,多少次人類嘗試著做著無畏且一點作用都沒有的抵抗,沒有願不願意,不管裡不理解,只要是在不受控制的時間裡,壯丁,婦女,老人小孩,殘弱群體甚至是家畜,從沒有一個活物能從兄弟兩的眼下活著離開。
哲涵深深地閉上眼睛,漫長的塵封回憶開始透過思緒的過濾變成虛幻的利刃割扯著哲涵內疚和自責,慢慢使他往絕望的邊緣逼近。
第二天的早晨,早餐進行中。
「不是這個味道!」
靜敏放下叉子,一臉不情願地看著楦柏,「我不拒絕你做的飯,楦哥,但是不是這個味道…」所有人的眼光都被仁瑾的小任性吸引了過去。
「我知道,但是那個熟悉的味道現在在自我反省著呢,妹子!」楦柏刻意放大形態表情牴觸著靜敏。
「哲還需要多久時間才能出來?」祖洪放下土司疑惑地看著靜敏說道。
「很難說,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是強制性讓自己不沾碰人血,或者飲用冥都提供的克隆血夜,強迫著身體一直接受著動物的血液,從某種意義上講,他確實在違背殭屍的生存原則。」靜敏重新拿起勺子,開始攪拌冷燕麥粥。
「從某種意義,什麼意思?」龍顏的好奇心被吸引了過來。
「其實不止是人性,包擴殭屍的傳統固定思維都會固執地去認為,殭屍天生就必須獵食人類,獵食
動物只會讓自己顯得很低俗,沒品位!但是人類的血液確實可以讓你們把血性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說我說的某種意義好比是哲涵一直在用動物的血液維持身體的運轉,隨著時間的加劇只會讓曾經的嗜血感官愈來愈深沉和壓抑著,而現在他能清楚地判斷出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偏向人類的一面時會勾起他無限的回憶,開始陷入深深地自責中,並且我跟哲涵生活這麼久了,他的為人性格我再清楚不過。」靜敏把頭轉向楦柏。
「如果他不能找到另一個點去平衡所犯下的種種良心的譴責,難免…」靜敏變得有點吞吞吐吐攜帶點小糾結地看著忻夢。
「難免什麼啊?」小志玲嘟著嘴巴斜視地打量著靜敏。
「難免他會自尋短見。」靜敏放下勺子,這回哀愁地看著地面上三隻小動物打成一團,忻夢原本抑鬱的臉色變得更加深沉,祖洪見狀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起來。
「但是忻夢。」
靜敏回過頭鎮定地注視著她,「事情也許會比我想像中更加地糟糕,但是無論是怎麼變法,你都會是他最後阻擋在絕望和引導他重生的地方,只要你肯定,那麼他願意的幾率會比較大點,你們知道的。」靜敏環視著大家指著自己的頭部,「殭屍的思維不像人類那麼複雜化,永遠都只有一個點,悲傷也好,快樂也罷,永遠只會朝一個單一的方向走下去,特別是哲涵。」
「他從昨天晚上就堵住房門,不讓別人進去!」奕鴻接過靜敏的問題繼續往下說道,「很明顯他開始陷入深深的自責中,欺騙,暴力,無奈和嗜血的本身開始被他用偏向人類的思維進行理解和解剖,殊不知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思維,而是被自己血性的感官加強著悲傷氣氛而已,但同時這也是很好的反思過程,就看他能不能接受這血淋淋的現實,找到重新站立的理由。」
牆上的時鐘開始鳴叫著傳來敲擊聲,「咚咚…」
「ok,該上班了,小夢。」祖洪故意點著忻夢名字,好讓她把注意力從低落深沉的深淵裡轉移過來,「向總安排了今天的事情還多著呢。」
「誰會在家呢?」龍顏站起來,君君為他披上西裝。
「放心,我和小蔡在這裡看著他!」靜敏站起來隨手一揮,大雕掙脫黑熊和小叼豹的纏繞,撲閃著翅膀停落在她的肩膀上。
大家陸陸續續地帶上各自心情走出別墅,打著黑傘鑽進商務車裡,忻夢透過玻璃窗看著二樓哲涵的窗戶依然緊閉著,那麼朝夕相處的一個人也有這麼感覺到陌生的一天,隨著車子的移動,忻夢的目光方向開始被慢慢扯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