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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勘破生死關 文 / 黑天鵝王子

    這和剛才那腦之海洋那暖融融的感覺,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我這會只感覺腦海的絕大部分變成了北冰洋厚厚的冰川,渾身無以復加的冰凍感促使我不得不相信這應該是真實的場景,我正在以彗星撞地球的高速向地面墜落,也許還有幾分鐘,我就要摔成一團爛泥了。

    極度的恐懼感,讓我拚命地想把大腦裡那僅剩下的暖意擴大,那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了,我知道手腳是完全被凍住了,即使沒被凍住也可能把手伸進大腦,於是我只能乞求大腦裡的那個「我」去想辦法擴大消融厚厚的冰層。

    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摔死了,我還年輕,還沒有結婚,還沒有享受愛情的滋潤,還留戀人間帶來的無盡快樂,總之,我還沒活夠呢!快救救可憐的我吧!

    且住——我這是向誰在求救?大腦裡什麼時候又有一個「我」了?我怎麼以前從沒有發現過呢?非得在我瀕死的時候才出來冒一泡嗎?

    「你個棒槌馬氓真他媽的給咱們馬家祖宗丟人現眼,不——是全天下姓馬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一個發自我大腦深處的聲音惡聲惡氣地吐著髒口,那節奏、速率以及喘氣的習慣,都是如假包換的馬氓風範。

    極度的恐懼和求生**讓我對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我」欣喜若狂,卻全然沒有想到這個「我」出現的合理性,我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拚命地想向這個「我」呼救。可是我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那個「我」的影子,只是隱隱地感覺存在於原先那個風起雲湧而後又風平浪靜的腦海之中。因為那惡聲惡氣的罵人聲音就是從腦海裡傳出來的。

    「呃……救我……不管你是我還是別人,反正請你救救我……我他媽的馬上就摔成肉餅了!」

    轉瞬之間。我已經穿透了厚厚的雲層,一望無際的大地讓我看到了最清晰版的谷歌地球,我甚至能感覺到無數火柴盒般的地面建築物正在迅速地成正比擴大,頂多再過一兩分鐘,我將以一個驚人的重力加速度,和這些建築物融為一體,然後變成一具冰涼的殘缺不全的屍體,被法醫們研究一番死因,最後當做無人認領的一團爛肉送進殯儀館燒成灰了事。

    「怕什麼就來什麼……怕什麼就來什麼……怕什麼就來什麼!」這聲音幾乎是和我下降的速度同步。那速率和音頻宛如深度噩夢中傳來的魔鬼瘋狂的呼號,愈加淒厲狂野的尖嘯從我的耳邊一掠而過,把我的真靈震懾得像一片單薄的枯葉,在狂風暴雨中無助地戰抖著。

    我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事情的本質——我現在的形態應該是一個真靈,而真靈是能夠飄逸於身體之外的,是不應該受到重力的限制,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會像一塊隕石那樣飛速下墜呢?

    「怕什麼就來什麼……我他媽到底怕什麼呢?我怕摔死,所以才向一個另一個不明所以的「我」求救。那個「我」也是我,可是那個「我」卻不怕摔死,難道同一個真靈還能在瞬間被我自己割裂成兩半了嗎?一半會像凡人那樣摔成肉餅,而另一半卻仍然能漂浮在空中。

    令人悲催的是。存在於我的意識中的這一半,卻是極度臨近於死亡的恐懼之中,將要摔成肉餅的幻覺始終縈繞在我的腦海裡。讓我的意識無限接近於崩潰的邊緣。

    「你放不下自然就害怕,害怕自然就會死。死了就灰飛煙滅什麼都不存在了,不存在了也就什麼都放下了——這是個無休無止沒完沒了的死循環。想明白了這一點,你覺得再怕死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嗎?」

    我已經顧不得分辨這是要嬰還是老爺子抑或是那個「我」在我耳邊柔聲細語地絮叨了,因為我這會兒像一顆子彈那樣,以無限加速度向著大地俯衝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我居然還能凝神看著極速臨近的大地上那個黑乎乎的點,竭力想整明白待會跟我的身體進行親密接觸的是一棟房子的屋頂,還是某顆松樹尖利的樹杈,或者乾脆是一片碧綠的水田,最好水田里沒有稀臭的牛糞,省得被摔成肉泥了還弄得渾身臭氣,有損於我知識分子的體面,竟然忘記了我已經無限接近於死亡。

    猛然間,我眼前白光一閃,無限接近的大地剎那間消失於無形,下墜之勢戛然而止,一陣頭暈目眩之後,我睜開雙眼,發現自己仍舊虛浮於城門樓子上,腳下的青雲若隱若現,老爺子、要嬰、要子花都站在我的身後,笑吟吟地看著我,連那個道貌岸然的二老闆,此刻也站在城樓的一隅,皮笑肉不笑地衝著我點頭哈腰的。

    老爺子笑道,「勘破了生死關,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上下自在多了?」

    我依舊恍惚著,自己都不知道嘟噥了一句什麼,只覺得身體的確輕得像一片羽毛,隨著微風在半空中有節奏地浮動著,此刻的腦海裡彷彿暴風驟雨剛剛肆虐後的港灣,是那麼地清平寧靜,波瀾不驚,好像所有的雜念都像垃圾似的被清理的乾乾淨淨了。

    我努力地穩住心神,發現手裡的日精已經不見了,身上的皮膚卻隱隱散發出皎潔的銀白色星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是那麼地聖潔無暇。

    我清晰地感覺到渾身的血管經脈格外地通暢無阻,裡面流動的彷彿是高山上流下的泉水,潺潺不息卻又清涼四濺,迸發出無窮的活力。

    不用問我也知道,這是要嬰的日精已經在我身上發揮效力了,但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麼一團火熱的東西是如何進入我的身體裡的。

    「我看這小子也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忽聽見二老闆略帶譏諷地調笑聲音,我忿忿地轉過頭去,正看見這個傢伙用一種毫不掩飾的蔑視眼光直視著我。

    「看什麼看——我的腰都站酸了,你還是像個傻瓜似的抽風,什麼動靜也沒有,反正我身上也乾淨了,還不如回家睡覺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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