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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奇怪的POSE 文 / 黑天鵝王子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一層灰濛濛的水霧籠罩在村子的半空中,在五十個猛烈燃燒的「人火把」的映照下,散發著猩紅色的光焰,把本是漆黑的夜幕一時間照得一片通明。

    要梅的身體自始至終站在原地沒動,一直到燒成了一根黑炭,仍然保持著雙臂前伸的姿勢;而她手臂伸的方向,直對著的就是我!

    眼睜睜地看著要梅和原地坐成五排的助手被熊熊烈火燒成了焦炭,我卻沒有任何辦法施救,那種心痛欲絕的感覺,簡直比被鈍刀子碎割了自己還要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猩紅色的光焰終於漸次熄滅了,漆黑的夜幕依舊籠罩在淡淡的水霧中,只剩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聞的焦臭味,似乎還在給我和28號提醒著剛才發生的那悲壯慘烈的一幕。

    「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我們肯定是在做夢對吧?」我轉頭像個白癡似的看著28號,雙手亂舞著,似乎想找到什麼支撐的地方。

    「我們應該開始消滅痕跡了。」28號機械地重複著要昌的指令,他根本沒有看我,依舊是臉色灰白,雙目空洞無神,完全像一個失了魂的行屍走肉。

    「痕跡——什麼痕跡?誰讓你消滅痕跡了?」我的大腦仍然處於短路狀態,對於28號的話竟然反應不過來了。

    28號不再說話了,他打開猛士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把精緻的中號鋼錘,逕直走向那些燒成了黑炭的助手屍體們。

    我愣愣地看著28號的一舉一動,腦子裡依舊是一片懵懂。

    直到28號掄起鋼錘,把一具盤腿坐在地上的黑炭般的助手屍體,砸的粉身碎骨的時候,我才突然猛省過來。28號的毒火罐所用燃料,是家族設在厄瓜多爾的煉油廠精心配製的液態助燃劑,可以在任何條件下對任何固態物質產生燃燒效應,燃燒效率遠遠超過美制的固態汽油燃燒彈,能夠在很短時間內把附著的所有物質徹底炭化。

    換句話說,如果殯儀館的火化設備使用的燃油被毒火罐的液態助燃劑替代,原本三十分鐘的燃燒時間可以縮減到三到五分鐘,而且可以燒成真正的灰燼,不會讓一點有機物質留存。

    如此強力的助燃劑,在濕度達到95%以上的雨霧中仍然僅僅用了極短的時間,就把要氏家族的這五十位精英,變成了一根根漆黑的、一碰就粉身碎骨的炭棒!

    我走到要梅面前,要梅仍然佇立在原地,她身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雙手依舊直直地伸向前方;也許是燃燒的太徹底了,她整個身體雖然已經高度炭化,但是我從她漆黑的臉龐仍然能看出微笑的表情。

    我的心又開始抽筋似的疼起來了,盈眶的淚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來;「我苦命的妹子!」我伸手想輕輕撫摸那張微笑的臉龐,哪知剛剛一觸碰,要梅的臉上就掉下了一塊拳頭大的炭塊,登時把我嚇了一跳。

    「別再磨嘰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太多了。」身後傳來28號冷冷的聲音,間或傳來沉悶的錘擊聲和嘩啦嘩啦的硬物被粉碎後散落到地上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28號的工作效率真的很高,就這麼會兒功夫,他已經處理了近一半的屍體;每具屍體都燒成了半臥在地上的橢圓狀物體,28號只要用鋼錘找準了方位用巧勁輕輕一擊,一具屍體就會立即變成了一堆顆粒狀的黑色碳化物,散落在泥濘的地上,瞬間化為虛無。

    我突然猛省過來,為什麼那些助手們會在身體燃燒之後,全都雙手抱頭盤腿跌坐在地上,原來竟是為了讓我們能夠以最高效的方式把自己擊得粉碎!

    這難道也是要梅臨死前給他們下的最後指令嗎?

    一想到要梅,我的心又開始習慣性地抽筋了,這種感覺讓我在冰涼的雨霧中早已濕透了的身體極為不爽,嗓子裡間或有一種要嘔吐的衝動。

    我麻木地看著28號像個機器人似的,用一種機械重複的動作,完成著擊碎自己同伴遺體的工作,腦子裡閃電般地過濾著剛才突然而至的大量信息。

    有太多的疑問出現在我的腦海裡了,最讓我無法接受的就是要梅會以如此決絕突然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這就是要昌給我的秘密使命嗎?我不但已經殺死了五十個最親密的族人,接下來的時間裡,還要繼續用我的血手,奪去另外三十六個同族的生命!

    要昌這個混蛋,難道就不怕遭到報應嗎?我這個將要親手殺死八十六個族人的要氏解決人,真的是在家族歷史上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了。

    到了這個時候,我對要昌的恚怒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接近仇恨的地步,我在潛意識裡開始謀劃如何用秘密的方式讓這個可惡的要昌死得不明不白而又苦不堪言了。

    「你想這些沒用的有意思嗎?」又是28號把我從痛快淋漓的神遊中拽了回來;我睜眼看去,這傢伙正用一種譏諷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

    「我知道沒用,可是想想這些快意恩仇的事還不行嗎?」我的老臉一紅,不敢再看28號的臉色,而是向他的身後望去。

    28號的效率的確很高,五十具助手遺體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碎末,與被雨水浸泡了的大地融為了一體,真的看不出任何痕跡了。

    只剩下要梅的遺體,孤零零地佇立在我的面前,28號似乎選擇性地忘記了,抑或是誠心要留給我去處理。

    我再次仔細地觀察起要梅,或者叫要梅的遺體來。這時候的我,心情已經基本恢復了平靜,能夠聚集起心神,用我平時素以標榜的洞察力來分析要梅目前為止留給我的不多的有價值的線索了。

    在細密的濛濛雨霧的澆築下,要梅炭化的軀體隱隱散發著灰白色的水光,她的雙腳叉開佇立著,雙臂

    臂直直地指向我的身後;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要梅的左右手是向我平平地伸展的,與伸直的手臂形成了一個直角,從我的方向看去,要梅是衝著我擺出了一個奇怪的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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