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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神秘老乞丐 文 / 黑天鵝王子

    剛上到路面,一陣刺骨的寒風捲來,頓時凍得我簌簌發抖。

    我裹緊外衣,小跑著到村口的小超市,買了酒和花生米、鍋巴什麼的,然後就一路狂奔,直到鑽進了我的住所,才感覺身上暖和一點。

    我往煤爐裡加了一些煤球,把火調旺了,屋子裡頓時暖融融的,我這才脫掉外衣,把白酒全部倒在一個搪瓷缸子裡,放在爐蓋上加熱。

    又把買來的花生米、鍋巴、火腿腸分別裝在碟子裡,然後就打開那台只能調出五個頻道的14寸電視,邊拈著花生米吃,邊漫不經心地看著不知所云的垃圾劇。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搪瓷缸子裡冒出了陣陣酒香,外面的西北風狼一般地呼嘯著,把破舊的木窗戶刮得啪啪亂響。

    正當我半醒不醒地打著瞌睡的時候,恍惚間突然覺得一陣風吹過,感覺有人坐在我的對面。

    我激靈了一下,睜眼一瞧,正是那個老乞丐,坐在我對面的小床上,雙拐就放在他的旁邊,端著那個盛著白酒的搪瓷缸子,正就著花生米,有滋有味地咂摸呢。

    「你是怎麼進來的——記得我是鎖了門的啊。」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對他這樣怪異出奇的行為已經有些習慣了。

    「沒想到二鍋頭加了熱,味道竟然是這麼美妙。」他依舊是不回答我的問題,又拈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嘎崩嘎崩地嚼的山響。

    「你這把年紀了,牙口還這麼好啊?」這時候我的腦子清醒了許多,就陪著他喝了一口酒。

    「你的觀察力不錯,不愧是當老師的。」他齜了齜那口潔整齊的牙齒衝我一樂,然後把身子往前傾了傾,把我的杯子裡斟滿酒,凝神看著我的眼睛。

    「我知道你對我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只要你願意讓我在你這裡管吃管喝地住幾天,我就都告訴你,怎麼樣——成交嗎?」

    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只要你不嫌棄我這裡簡陋,願意吃我的粗茶淡飯,你想住多久都行。」

    他的眼睛一亮,「夠痛快!你很實在,連我的來歷都不問,就敢這麼答應我,你就不怕哪天我對你謀財害命嗎?」

    我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哪兒來的豪氣,一口氣把杯裡的白酒一飲而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漲紅著臉道:「我一介書生,本來就一無所有,窮的只剩下幾本破書了,你要錢我還真沒有,要命你只管拿去吧——我活的也實在是太辛苦了,正好讓你解脫了,還真的要謝謝你呢。」

    「好樣的!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哪!」他也笑了,陪著我喝了一杯,半開玩笑地說道:「希望你說的不是酒話啊!」

    第一個晚上,我和這個奇異的老乞丐,就是在外面的寒風呼號聲中,推杯換盞,稱兄道弟,喝的昏天黑地,卻什麼讓我感興趣的話也沒提起,最後的結果是我吐得一塌糊塗,讓老乞丐往破床上一扔,就醉死過去了。

    我是被窗外一抹強烈的陽光刺激醒的。我睜開眼睛,感覺頭痛的厲害,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老乞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了,他什麼痕跡都沒留下,只有破桌子上擺放的搪瓷缸子、凌亂散落的食物,以及我嘴裡殘留的酒臭味,還能表明昨晚上,我確實喝酒喝的一塌糊塗。

    我懶得去收拾屋子,忍著頭痛打開電視,就一頭放倒在床上了,管他老乞丐跑哪兒去了呢,反正是週末,先睡個回籠覺再說。但是新聞節目裡的一則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昨夜是本市今年第三次寒潮來臨,嚴寒導致大部分地區普遍大風降溫,市城管大隊和民政部門為此加強了對各區城鄉結合部的重點交通要道和地下涵洞的排查,將發現的部分流浪人員全部送到收容所安置。

    記者從交管部門瞭解到,昨夜在平通橋附近,一輛河北牌照的貨車在行駛過程中,由於司機疲勞駕駛導致精力不集中,將一個倒臥在快車道上的行人當場軋死。

    交警在勘查現場後發現,該行人無任何身份證明,疑似社會流浪人員醉酒後睡倒在快車道上,導致過往車輛躲避不及才造成這場交通事故。」

    平通橋就在我每天都要經過的地下通道的上面馬路上,該不是老乞丐昨晚上喝多了睡到馬路上被軋死了吧,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抽搐,忍不住跑到門外一通狂嘔,讓乾硬的冷風一吹,腦子才逐漸清晰起來。

    回到屋裡燒水煮了一包泡麵,邊吃邊琢磨著昨晚經歷的事情是不是一場夢境,那怪異的老乞丐難道就這麼死了?

    讓我感到遺憾的是,他答應要給我解開的謎團也許從此變成了真正的無頭案了。

    整個白天仍舊是寒風呼嘯,外面的空氣冷得能結成冰。

    我把煤爐燒得旺旺的,縮在被窩裡看了一天的福爾摩斯小說,但是心裡卻一直存著老乞丐還活著到我這裡的念想。

    不知不覺中,天色逐漸昏暗下來,我又開始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聞見了一股酒香,睜眼一看,刺眼的燈光下,老乞丐正笑瞇瞇地端著我的搪瓷缸子喝酒呢。

    破桌子上跟變戲法似的擺了一盤燒雞、一盤醬牛肉、一盤花生米,居然還有一盤涼拌黃瓜。

    我爬了起來揉揉眼睛,感覺自己又像是在做夢了,「你還活著——你是從哪兒整的這些酒菜啊?」

    「是不是看新聞了?」他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飲,瞟了一眼仍然開著的電視。

    「那個被撞死的人就是我昨天說的朋友——」他凝神看著我的反應,咧嘴樂了

    了,「你現在對我的好奇心是不是越來越強了啊?」

    「那還用說嗎,」我接過他遞過來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大口酒,臉立馬漲的通紅,登時興奮起來,。

    「除了武俠小說裡,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人——應該算是江湖異人吧?你肯定不是乞丐,也沒有那麼老,對吧?還有,你的那些本事是真的嗎,還是魔術什麼的障眼法?」

    「呵呵,你的問題可真多啊。」他接過缸子抿了一口酒,「你確實是個實誠人,看在你願意收留我在你家住幾天的份上,我就給你講講我的故事吧,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要是我告訴你,我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了,也許哪天就可能死在你這裡,你得給我張羅後事,這樣的話你還願意繼續讓我留下來嗎?」

    「怎麼會呢?你肯定是在開玩笑!」我吃驚地張大了嘴,仔細端詳著他那張飽經滄桑的老臉,雖然佈滿了刀刻般的皺紋,但是仍然透著紅潤,怎麼看也不像是個瀕死的老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依舊凝視著我的眼睛。

    「呃……好吧,我答應你了。」短暫的猶豫之後,強烈的憐憫心佔了上風,這倒不是我的思想有多高尚,而是我這個人對一切未經證實的事物有著太多的好奇心,眼前這個老乞丐身上就有著太多讓我打破頭也無法解釋的謎團。

    「這個承諾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跟你說的可是真的。」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滿臉皺紋擠到了一起,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答應了就必須要做到,否則會遭報應的。」

    我心裡的豪氣又湧了上來,「當然,我也是個七尺男兒,說出來的話從沒有反悔過。」

    「那好吧,」他望了望窗外漆黑的夜色,抿了一口酒,眼神黯淡下來,「我也算是有個歸宿了,這一輩子也實在是折騰的太辛苦了。」

    就這樣,從這個寒風呼嘯的暗夜開始,每個晚上,我就聽這個奇異的老乞丐講述他那離奇怪誕的故事。

    實際上,我寫這個故事的目的,只不過是把他那些驚人的事跡記載下來而已。

    為了方便記錄,有些篇幅我還是以他的自述形式來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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