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部火星冰人第五章 騰沖伏擊戰07 文 / 北雪冰原

    當徐騰生龍活虎地出現在趙勻面前時，啪地一個立正，一個標準的軍禮。趙勻上前緊緊地握住徐騰的雙手，一雙略顯滄桑的眼睛在徐騰臉上看了又看，不知說什麼好。徐騰也很激動,多少年了，自己千辛萬苦終於回到地球，終於回到了自己的部隊，回到了自己首長身旁。他激動地說：「老師——」然後，喉嚨被一股激情所衝撞再也說不出話來。

    「徐騰，好徒弟。」趙勻將軍已是淚流滿面，一把抱住徐騰，徐騰也緊緊地摟住老師。

    許久，兩人才放開。這時趙勻又拍了拍徐騰的肩膀，笑著說：「回來就好。這麼多年了，你的衣冠塚上面都長滿了草。沒想到你還活著，活著就好。」趙勻將軍滿臉笑容，這到是不常見的。

    「快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讓徐騰坐下，急切地問。

    徐騰想了想，笑著說：「老師，說來話可就長了。我長話短說吧。」

    「在我墜入w星球附近的黑洞後，覺得自己像一片樹葉被巨大的吸風機吸住，不停地向下墜落。我的耳畔只有呼呼的風聲。我眼睛緊閉著，想這下子完了。正當我迅速向下墜落時，越來越快，有一股比重力加速度還快的感覺，五臟猶如被什麼物質緊緊箍住一樣。我絕望了，發出驚恐的喊叫。」

    徐騰看了看入神的趙勻：「不好意思，老師，那時我實在是控制不住的。」

    趙勻說：「都啥時候了，誰不怕死呀，那是本能的反應，繼續。」

    徐騰接著話題：「就在我徹底絕望時，突然我覺得在飛速墜落時，另一股力在斜向較勁。而且這股力道，比向下的力還大，它迫使我向另一個方向飛去。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時大腦只是一片空白。」

    徐騰頓了頓，想到當時的情景，現在回想起來也很興奮。「我被這股力拽著，突然進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管狀洞穴。它張開巨大的口把我吞了下去，我在裡面滑行，不知裡面有多長。大腦此時彷彿進入了休眠狀態。不知到自己在那裡，要往什麼地方去。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了。醒來後，我大吃一驚：「老師，你說我看到什麼？」

    趙勻今天是特別高興，也願意讓自己這個得意弟子表現他的語言天賦：「說下去，你這孩子，總不忘賣關子。」

    得到老師的肯定，徐騰的活躍勁又上來了：「我進入了恐龍時代，因為我看到了巨大恐龍，它們在一個奇怪的星球上，後來我才知道叫古德曼星球。在那裡我看到了上百噸重具有溫和脾氣的草食龍，看到了目露凶光，外露巨齒的霸王龍，還看到了善跑的劍齒龍。它們都在茂密的樹林裡奔走著。當時我的心情是好奇又害怕，真怕那帶有巨齒的霸王龍，會突然向我奔來。我在廣闊的草地上飛快地跑著，沒有目的，只是想盡快地找一塊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因為我在森林的邊緣，所以我朝著背離森林的方向走，那樣我認為遠離野獸比較安全。

    可我的想法過於幼稚了，離開那些陸地上巨無霸的恐龍，並沒有注意到天上的恐龍。在天上帶有翅膀的翼龍，像滑翔機一樣在頭頂上不時地盤旋追逐著。它們的翅膀十分怪異，身上沒有羽毛，是薄薄的肉皮在翼尖與身體相連，就像蝙蝠一樣。它們的嘴巴很長，像現在的鳥兒一樣，不時地發出一種奇怪的叫聲。叫聲比烏鴉或者食肉雕要難聽上一千倍。我雙手揮舞著，防止它們啄食我，但是，我的行動，剛開始能嚇唬它們一下，對於我它們懷著某種同樣驚奇與恐懼。因為在它們的眼裡我已捕捉到這種眼神。」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徐騰沉思了一會兒，彷彿陷入了當時的情境。「那雙眼睛是我見到的最奇怪與恐怖的眼睛。它們有牛眼那麼大，而且是被激怒的西班牙鬥牛的眼睛，眼睛裡噴射著紅紅的血絲，那是吃人的眼睛。當這些怪物發現我揮舞的力量足夠小時，我已碰觸了它們軟軟的身體。它們便開始了瘋狂的俯衝。巨大的風流，尖利的叫聲，不斷拍打翅膀的聲音，在我周圍形成了令人恐怖的氣氛。嗖地從靴子縫隙拔出一把蒙古刀，這是我墜入黑洞後，惟一沒有被吸入的工具。手上的利刃在陽光下寒光一閃，這些翼龍還是不禁嚇了一跳。它們紛紛往上飛高一點，保持著與我手臂的距離。我舉著蒙古刀，相傳這曾是成吉思汗用過的一把蒙古刀，也是他心愛的防身之物。不過，在滄桑的歲月裡它輾轉流落到了我們徐氏家族，成了我們家族的榮耀，也是我的最愛。我希望它當時能夠帶給我好運。那些翼龍尖叫著，在寶刀周圍打著旋。這時是考驗意志的時候，我就像在對付一群非常狡猾的餓狼。而且雙方都明白，誰若貿然出擊，都會第一個受傷，或者必死無疑。我們彼此僵持著，翼龍的眼睛裡寫滿貪婪和邪惡，我的眼睛裡既有著恐懼，也有著拚死一搏的氣概，正是我的這種心裡，在眼神裡足以鎮住這些奇怪的恐龍。但畢竟這只是短暫的。當貪婪戰勝短暫的恐懼。一隻翼龍率先發起了攻擊。它帶有尖銳的刺破耳膜的叫聲，向我衝來。我看著它，我的刀刃泛著冰冷的光，我的意志與求生的本能全在這把刀上。所以，我用右手緊緊地握住它，眼睛盯著翼龍向我襲擊的方向。它最可能用鋒利的腳爪抓我。其次用帶有鷹勾的嘴啄我。看著那些鋒利的部件，我知道哪個碰到身上都將是致命的。」

    徐騰講到這兒，喘了口氣，又接著說：「一股風已經撲到我的面門，鋒利的爪子帶著凌厲的攻勢向我襲來，好像一下子要把我撕碎。我已經沒有退路，頭一偏，順勢一個上挑，刀帶著一股寒光刷的從底往上挑了起來。翼龍的攻勢太凌厲了，它根本沒有防備我這一招。我感到手臂一震，隨即一股血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叫聲噴了出來。這只翼龍的一隻腳爪被我劃破。我心裡不禁一陣興奮，剛想舉刀慶祝一下。可是，其他翼龍發出磣人的叫聲，像一群瘋狂的鷹向我襲來。我揮舞著蒙古刀，在臉和前胸周圍形成一股刀鋒的保護圈。這股力量只能維持短暫的一會兒，漸漸的我的體力不支，明顯地感到刀揮舞的速度在減緩，翼龍的巨翅在我耳畔扇風，力量再加強，稍有不慎，就會被它們窮凶極惡撲到，被它們

    鷹勾一樣的嘴，啄食殆盡。一陣陣恐懼伴隨著幾近失望的搏擊。難道我真的會喪命在這奇怪的地方嗎？正當我做最後的掙扎時，突然，一個矯健的身影向我衝來。在我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時，他已然抓住了我的衣領，飛快地衝出翼龍的包圍。我的意識在一瞬間喪失。當我清醒時，發現那些翼龍不甘心地在我們身後尖叫著，為了即將到手的獵物突然失去，不甘心的哀號。這個搭救我的人，很高大，面如秋水，眼裡卻閃著奇特的火焰。他一手抓著我，另只手一揮，一顆煙霧彈唰地扔了出去。那些瘋狂的翼龍，尖叫著亂做一團。」

    趙勻聽著類似天方夜譚的故事，不斷地頷首，並不感到奇怪。

    到是徐騰為自己的老師有著如此的波瀾不驚，感到由衷的稱奇。老師畢竟是老師。

    他繼續著自己的故事，我被這位神秘的人物帶領著在茂盛的草地上如飛一樣，直到離那些兇猛的恐龍越來越遠。

    一片平靜的湖面。

    他停住了腳步：「好了。就到這裡。我們各奔前程吧。」

    他的聲音很奇特，但是我能夠聽懂。這讓我想起但丁的《神曲》。

    「在前行的道路上，我遇到了坎，前面似乎沒有路，是一智者，在引導我。」

    我滿懷感恩地說：「謝謝你的拯救，可我向哪裡走呀？」

    他用睿智的眼睛看了我說：「你走向前的路，總會有明燈在黑暗中閃爍。」

    我好奇地問：「你是誰，是不是一位超凡的智者，或者一位下凡的仙人?」

    他的眼閃著生命激情的火焰，臉色平靜：「我和你一樣是不斷尋找路的人。只不過，我看到的路比你也許多一些。在你墜入黑洞後，我有幸比你先一步被蟲洞送到古得曼星球。」

    「蟲洞？古德曼星球？」

    「沒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們穿越了蟲洞，來到了地球的年輕時代，那時它叫古德曼。」

    「年輕時代？」我的驚奇不斷在眼睛裡閃爍時，他消失了。

    「後來呢？」趙勻被他的故事所感動。

    「後來的故事更多了。老師，恐怕要講上幾天幾夜也講不完。」

    「好吧，你就修整幾天。有空咱們再談。我會有新的任務派給你」。

    「老師，什麼任務。我不用修整的，你也知道我急脾氣的。」

    「哈哈。這到是和你師妹挺像的。」

    「師妹？」

    「你小子，真裝還是假裝，難道這麼多年你忘了她。」

    「馬，她——我——我怎能忘記她呢？她還好嗎？」

    「她很好。過幾日，你就會見到她的。」

    「過幾天，我現在就想見到她。老師。」徐騰的眼睛裡閃著焦急的神色。

    「看你這急脾氣，仍是未變的。我有事還需同你商榷，你先回去休息。」

    徐騰回到侍衛官安排的寓所。他一邊走著，一邊打量著周邊的一切。許多地方都已經陌生了，只有智能機器人越來越和真人無法分辨。

    他躺在一個寬大的席夢思床上，有種家的感覺。從地球離開到w星球，再到一個穿越了不知多少年的歷史時代。他重又回到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家。

    這時，他既盼望和父母相聚，又盼望見到自己的戰友，格林，白雪和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