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1章 異事 文 / 落語
柳元，這個偶然成形的大妖，一直隱藏於暗處，出彩的地方，不過是因為東郊鬼宅。
而歸根結底，是為了祁宗雲。
當初，柳元與胡英、白羽聯手對俞晴出手，得見展揚之威，竟毫不拖泥帶水，急流勇退。再從日後的接觸，種種跡象來看，柳元就像是一個旁觀者。
但就是這種行為，就是這種作法。
以前並沒有感覺什麼，直到今日……
直到展揚得知這個門派後，心中漸漸不安起來。
柳元有什麼目的？
不知道。
或許有，或許沒有。
可惜，可惜冥天眼已失，若不然，也不用現在這麼麻煩。
不過。
刑天之魂！
展揚仰頭望天，長長吐出一口渾濁之氣。算了，都不重要了。
然後，接下來的時間，展揚放開了一切，不再理會任何事，每天開車四處閒逛，偶爾到幽冥公司坐坐，處理一些細小的事。他著實有些無奈，毛一航竟然帶走了所有人。
其他時間，在左妍不忙的時候，兩人結伴逛街，看電影，生活雖然平凡，但是樂在其中。
直到這天，展揚在街上，偶然遇到了一個人。
這是展揚去坊市出來之際，與迎面而來的人撞在一起，不得不說，事情就這麼巧，這個人，竟是是曾經他的班主任，誠凌高中錢國強。
錢國強形色匆匆，連忙低頭，慌亂道：「對不起，對不起。」
展揚有些不敢相信，此刻的錢國強頭髮凌亂，面色憔悴，就連衣服，都褶皺不堪。
這是曾經那個乾淨利索的錢國強？
錢國強錯過展揚，向前走去。
「喂！」展揚探手搭在了他肩膀上。
錢國強身軀一顫。
展揚眉頭蹙起。
「對不起，是我不對，但是我有事……」
「你在說什麼。」展揚一抓他肩膀，讓他扭過身來。
「展、展揚？」錢國強瞪大了眼，終於認出了他。
「是我。」展揚直勾勾看著他，心中升起了異樣，似乎哪裡不對，但一時間還說不上來。
「啊，抱歉啊。」
「沒事。」展揚一指坊市，「你來這裡做什麼？」
這裡的坊市，販賣的大多是奇珍，靈異圈內使用的各種道具，可謂應有盡有。
錢國強微微一歎，並不願多說。不過，他看著展揚，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亮了起來，神情變的很激動，猛地抓住了展揚雙肩道：「幫我，你一定要幫我。」
展揚一愣，道：「先離開這裡再說。」
「好。」
兩人離開了坊市。
終於，展揚臉色變了，他想起了哪裡不對，當初自己清洗了南城記憶，關於自己的一切，應該消失了才對。
為什麼錢國強會記得？
是高森寬嗎？
那個時候，展揚讓高森寬恢復蘇建東等人的記憶，所以，他們才會記得自己。
難道錢國強也是其中之一？
還是說是漏網之魚？
又或者……
兩人走到了坊市外一個偏僻的茶樓，直接上了三層，這裡優安靜，人也不是不多，展揚為其倒了一杯茶，這才開口：「說吧，什麼事？」
錢國強顫著雙手，端起茶杯，猛地一飲而盡。
展揚看著他，再為他倒滿，等待著他開口。
半晌，錢國強深深呼了口氣，道：「我，我碰到那些東西了。」
「嗯？」
「我說我撞鬼了。」錢國強重複一句，呼吸頓時急促起來，臉色一片漲紅。
展揚掃了四週一眼，見沒人注意，輕輕點頭，道：「我在聽，過程怎樣？」
「你一定要幫我，我不敢跟人說，我去找李詩琪，去找蔡玥，發現他們都不見了，幽冥靈媒公司空無一人，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去坊市尋找其他人……」錢國強碎碎念，訴說起來。
「我依舊教高三，在誠凌高中任職，本來一切都很平靜，直到一個轉校生來到班上……這是一個女學生，長得極為清純甜美，不過卻不善交際，她內向、她封閉、她孤僻，遇到了問題不懂怎麼去問，也不知道怎麼與同學之間交往……我起初沒有注意，直到那天下午放學，我在門口看到她被其他學生欺辱……」
說到這，錢國強再次將茶水一飲而盡。
展揚沒有打斷，沉默著。
「就在那一刻，我一下子想到了當初的蔣穎，想到了張遠等人，我沒有猶豫，上前制止……就這樣，我們熟悉起來，但是，我萬萬沒想到，這是噩夢的開始。」
展揚再為他倒茶。
「我開導她，我安慰她。我不想看到像蔣穎的事再發生，作為一個老
師，我用所有的時間去關懷她，愛護她，自然，有了很大效果，這個學生成績進步很快，臉上也有了笑容，直到一個半月前……」錢國強猛地抬頭，看著展揚，雙眼一片血紅，呼吸粗重起來，「我們同居了。」
「什麼？」展揚一驚。
錢國強重複：「你沒有聽錯，我們同居了，就在一個半月前。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下著暴雨，雷鳴不斷，就好像老天在發怒，在沖洗人間罪惡一樣。」
「那天晚上，大概十一點半左右，我正要睡覺，突然有人敲門，我開門後，便見是她，她沒有打傘，全身都濕透了，手裡卻拿著書本，我吃驚之下，將她拉了進來，問她為什麼要來。」
「她說什麼？」展揚問。
「她說，她想見我，說實話，那一刻，我徹底愣住了。」
「後來？」
「後來……」錢國強再次陷入回憶，「她全身濕漉漉的，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遺，沒辦法，我只好讓她在宿舍沖洗，然後換上了我的衣服。再問她，她才說是來請教問題，當時我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問題而已，明天也可以啊，可是她不想，無奈之下，我只好教她，這樣一來，直到凌晨兩點，我實在扛不住了，雙眼迷迷糊糊，腦子開始混亂起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朦朧間感覺，她為我倒了杯水，我喝過後，便失去了意識。」
展揚眉毛一挑：「當你醒來時，兩人一絲不掛，睡在一張床上，然後，接下來，你們同居了。」
「就是這樣，當醒來時，我大吃一驚，但錯已鑄成，且她說不會影響我的家庭，等到畢業後，便會離開。」
「後來呢？」展揚皺眉，心中冷笑，這無疑是那位女學生導演的一場戲。
錢國強呼了口氣，道：「後來？後來我們白天上課，晚上我幫她複習，我們膩在了一起，直到四天前晚上……」
「如何？」
「她死了。」
「詳細點。」
錢國強雙手抱頭，指甲滲入發隙間，全身都在顫抖：「那天晚上，我們睡得很早，但是，凌晨一點時，我被尿憋醒，當我起身上廁所回來時，發現她全身皮膚異樣般散發著紅暈，我呆住了，更讓我震驚的是，一條拇指大，蠕動噁心般的蟲子，從她眉心處鑽了出來，然後消失不見，而她，全身立刻枯萎了下去，彷彿極度縮水般，變成了一具乾屍……」
說到這，錢國強感覺胃裡一陣翻滾，險些吐出來。
展揚聽完後沉默了。
是蠱蟲？
還是妖法幻化？
那具屍體呢？是早已死亡？還是……
錢國強猛地抓住展揚桌上手臂，神情恐懼：「求求你，你一定要幫我，我知道，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了。」
看著錢國強期待的眼神，展揚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驀然。
展揚心中一動，臉色瞬變，反手扣住了錢國強的手，肅然問道：「我問你，是誰讓你想起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