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1章 蒼涼 文 / 落語
出了房間，展揚呼了口氣，他拍了拍胸口，暗道好險。
帶葉心揚回去沒問題，畢竟是葉天明的女兒，也算有人照顧。
但是，讓自己再認一個女兒，乾脆殺了自己吧，真心很煩的。
「老爸，你怎麼了？」展凌忽然出現在他眼前，眨眼問。
展揚心中一陣抽動，連忙掩飾：「沒、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哦，吃什麼，你老爸可是去大戰，要有點營養的哦。」
「放心吧。」
「乖。」
展揚說出這個字，都感覺全身雞皮疙瘩，崩潰了，小凌也幾十歲的人了，聽了這話，心裡不知道什麼感受，展揚微微一歎，坐在了一邊。
他摸了摸全身，發現沒有煙了。
忽然。
一隻手伸在他眼前。
展揚看去，是蘇建東拿著煙盒與火，展揚接過，點燃了一支。
蘇建東坐在他一邊，道：「對不起啊。」
「呃？」
「當年，若非我們，你也不會走到那一步。」
「你想多了。」
「總之，還是要謝謝你。」
展揚莫名其妙，吐出煙圈，問：「你這一會兒道歉，又道謝，你要鬧哪樣？」
蘇建東道：「我想將自己的記憶交給你，你回去後，恢復我的記憶，這種日子太辛苦了，我想永遠離開。」
展揚不語。
「當年，我根本不相信鬼怪，更是嗤笑你們迷信，然，我親眼見過後，又很是羨慕你們，與鬼怪爭鋒，揮手間呼風喚雨，何其快哉，那一刻，當我發現自身擁有非人的力量後，不知有多開心，我終於能融入你們的圈子內，一展抱負，可是，我錯了，大錯特錯，我終於明白，任何事都不會簡單，我後悔了，非常後悔。」
蘇建東竟然哭了，淚水如泉湧，「就是這身力量，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恨，我好恨，可是，那又如何，這都是我自找的，我能恨誰。」
展揚歎息，他拍了拍蘇建東肩膀，又抽出一根煙點上了，然後塞進了蘇建東嘴裡：「交給我吧，我會將你們所有人的記憶帶回去。」
「謝謝。」
「跟我還說客氣。」
「我的一併帶回去吧。」韓泰與蔡玥走了過來，望著展揚。
展揚掃了兩人一眼，點頭：「可以，只不過，過去的你們相不相信，我就沒有辦法了。」
韓泰道：「最起碼，我們試著去做了。」
展揚只好點頭。
然後，他收起了蘇建東、蔡玥、韓泰的記憶晶體。
「過來吃飯。」
古松與蒼魂，已經收拾好了一切，桌上擺放著各種飯菜。
所有人坐下了。
狹窄地空間都被擠滿了。
他們對視。
他們沉默。
不發一言。
片刻後，蘇建東一歎：「如果，張眸、趙陽他們都在就好了，一定很熱鬧。」
古松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蒼魂道：「對，總有一天，我們會團聚在一張桌上。」
「來，吃吧。」
眾人拿起筷子，動手吃了起來，這頓飯，吃的很是壓抑，很是沉悶。
蘇建東、李詩琪、展揚的關係。
韓泰的存在。
等等。
雖然他們以往親如一家，可是如今，種種原因，讓他們處在一種尷尬的境況下。
展揚端著碗，掃了眾人一眼，問：「都不餓嗎？」
眾人開始夾菜。
展揚目光略過他們每一個人，他們神色冷漠，根本沒有往日的笑容，展揚無奈，看著這些人的臉，誰還有胃口。
然，接下來的一戰。
展揚輕搖頭，隨便加了幾樣菜，起身向外走去，展凌一怔：「爸？」
「慢慢吃，嗯，外面風景不錯。」
眾人再次沉寂。
都放下了碗筷。
你看我我看你，面色有氣。
蒼魂道：「看來，我必須教給他一些東西了。」
「呃？」
「我從來不知道，他居然脫胎換骨到這種地步，換了以前的幽君，估計早與你們翻臉了，既然他能做到這種地步，說明以後少不得你們利用，所以……」蒼魂面含煞氣，陰森道：「我決定教他一種能力。」
「什麼能力？」葉天明忙問。
「忘情術！」蒼魂一字一字輕輕吐出。
眾人皆驚。
展凌呆了呆問：「學了會怎樣？」
bsp;蒼魂嘿嘿一笑：「絕情忘情，隨著時間的增長，他會忘掉我們每一個人，且會絕情決意，就算記得我們，也不會理會你們任何人的要求，甚至到了最後……」
「怎樣？」
「會恢復到他幽君的樣子，只不過，憑他的能力，再也沒人能阻止他。」
展凌全身一震。
其他人也瞪大了雙眼。
古松皺眉：「是魔道？」
「沒錯。」
砰！
李詩琪拍案而起，雙目噴火，大怒：「歪門邪道，我決不允許你這麼做。」
蒼魂嘲弄：「你想利用他一輩子？你是他什麼人？你以為自己算什麼東西？不過稍稍忘記了他，便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你不准許？你也配。」
「你……」
「夠了。」無名大吼。
俞晴拉著李詩琪坐下。
無名看展凌：「你是他兒子，你自己拿主意。」
展凌一呆：「你的意思是？」
葉天明道：「他不是英雄，他是執法者，不是我們想怎樣用就怎麼用的東西，我們的存在，或許真的只能拖累他，我有些明白了，為什麼展揚失蹤了？他死了嗎？誰知道？憑他的能力誰能殺死他。」
「你想說什麼？」韓泰問。
葉天明呼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天意，命運讓我們一個個死去，只有我們死了，展揚才能成為一個真正鐵面無私的執法者。」
驀然。
眾人呆住了。
他們瞪大了雙眼。
這個念頭，他們還從未想過。
或許。
或許葉天明所言，才是真相，是啊，誰能殺死展揚，沒有人，就連老天都不能。
為什麼失蹤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刻意安排，這是天注定的。
這時，所有人腦海中生出一個念頭。
能改變嗎？
驀然。
古松心中一動，豁然抬起頭，恰巧，展凌一臉驚訝地看了過來。
猛地。
他們如風般，衝了出去，其他人愕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跟了出去。
外面，冷風呼嘯。
一個吃完了的碗筷放在那。
而展揚。
不知所蹤。
空蕩蕩的外面。
只有一個碗放在地上。
「人呢？」
幾人呆住了。
一陣幽風忽然吹過，筷子疊疊響動，顫顫巍巍滾落在地。
古松等人吸了口涼氣。
幾人心中凜然。
展凌呼吸漸漸急促，胸口起伏，躁動的氣息不斷洶湧，他雙目赤紅，狂吼道：「人呢？」
幾人嚇的連忙後退。
無名道：「先冷靜下來，冷靜。」
「你讓我怎麼冷靜。」
蒼魂道：「好了，不要吵了，從現場來看，展揚沒有與任何人糾纏，所以，他應該是自己走的，又或許，有人帶他走的。」
韓泰瞥了古松一眼：「你們感覺到了什麼？」
古松想了想，搖頭：「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只感覺一絲奇異的波動。」
「也就是說，展揚是突然失蹤的。」
「說這些太早。」葉天明沉默了片刻，捏著下巴，沉聲道：「我們分頭去找。」
幾人互相對視。
猜測著展揚會去哪裡。
古松道：「他能去哪？無非是與洛神在大悲山一戰，但是時間尚早，其他地方呢？」
蒼魂道：「我去謝洛那看看。」
展凌道：「我回去看看。」
其他人都不再說話，他還能去哪？除了這兩個地方，應該不會有了吧。
陶淵被殺，對了陶淵？
俞晴道：「我去警察局看看，不過，希望應該不大，如果是警察，我們不會聽不到響動。」
無名道：「我去大悲山，不過，大悲山在什麼地方？」
「我帶你去。」古松道。
「還有我們。」葉天明與葉浪同時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晚上我們在大悲山匯合。」
「好。」
幾人四散。
葉浪看葉心揚，輕聲道：「你就留在家吧。」
「不，我說過，我要離開的。」葉心揚倔強。
葉天明道：「算了，帶上她吧。」
蒼魂去了酒樓，在門前找到了謝洛，這時，謝洛已有離開之意，卻被蒼魂攔下了，直接開口問道：「展揚可曾來過？」
謝洛一驚：「沒有，他出了什麼事？」
「失蹤了。」
「失蹤？」
「唉。」蒼魂也不跟他廢話，既然不在這裡，那麼只好盡快趕去大悲山。
轉身便走。
謝洛看著遠去的蒼魂，沉吟了一下，揮手讓周圍的人散了，然後跟了上去。
俞晴去了警察，從未聽說過展揚這個名字，俞晴只好離開趕去大悲山。
展凌回到別墅，門都是鎖著著，當然，為了以往萬一，他還是進去轉了一圈，沒有一絲遺漏。
不見展揚身影。
所有人在街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
接近傍晚。
所有人聚在了大悲山，包括謝洛在內。
可惜，他們沒有任何線索。
展揚。
似乎蒸發了一般。
無名面色陰沉：「怎麼辦？」
「他現在失蹤了？他怎麼會失蹤？他怎麼可能失蹤？他不見了，我們怎麼辦？」蒼魂碎碎念，聲音越來越大。
展凌怒吼：「都是你們，都是你們的錯，等著，如果找不到老爸，我一定會殺了你們，你們這群混蛋。」
「……」
眾人無言，心中卻暗罵，該死的展揚，你這混蛋，到底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