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 生意（3） 文 / 落語
「為什麼不聽他說？」聶飛跑進來，搶過展揚正欲喝的酒杯質問道，似乎很是生氣。
砰！
不過，展揚還沒開口，無名便一腳踹了過去，將聶飛踹翻在地，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無名看著他，冷冷道：「他幫了高森寬，幫了你，又幫了整個南城，為了慶賀，又過來陪著我們……他已經很累了，不要忘記你當初說過的話，忘了嗎？我提醒你，你說過，會將命交給他，而你現在的所作所為……」
「夠了。」
展揚厲喝一聲，臉色突然一陣慘白，無力地揮了揮手，站起身來，勉強一笑道：「你們慢慢喝，慢慢吃，不用擔心我，我沒什麼的，嗯，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就好，我先走了。」
說著晃著身子離開了包房，那傴僂蹉跎的身影，彷彿隨時都要散掉一般。
俞晴臉色微微一變，她冷冷瞥了聶飛一眼，走了出去。
無名冷漠道：「你好自為之。」
說完也走了出去。
很多人見到這一幕，知道也沒什麼興趣吃下去了，紛紛散去。
聶飛呆了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看著未走的葉天明幾人，問道：「我錯了嗎？」
「你說呢。」
「我不知道。」
韓泰蹲下拍了拍他肩膀，搖頭一歎：「你沒錯，無名也沒錯，你為熟人打抱不平本屬應當，可你也要分清什麼時候，你也要體諒一下老闆的難處。」
高森寬道：「我們現在是聚會玩樂，而不是上班時間，再者，我們老闆何等人物，連古松與趙陽的賬都不買，甚至國家都不放在眼中，他心裡比誰都有譜。」
葉天明冷哼道：「聶飛，不客氣的跟你說一句，我現在對你極為厭惡，像你這種不知感恩的人，還是回去做你的大少爺去吧。」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聶飛傻眼了：「我、我、我就說了一句。」
高森寬搖頭道：「不要怪他，葉天明是與展揚同一天進入學校的，他對老闆感情極為複雜，既不服卻也敬畏，你若對老闆不敬，便是與葉天明為敵。」
「呃？」
「自己好好想想。」毒師說了一句也走了。
張雪走了過來，拍了拍他腦袋，搖頭道：「以後做事要多想想，還有，你這些動作老闆可能不在意，但不代表別人也一樣，例如俞姐，例如葉天明，還有無名。」說道無名，張雪莫名打了個冷戰，然後離開了。
高森寬向外走去，臨出門時，留下了一句話：「你以前是跟毛一航混的，老闆會接受你，但不代表別人也會，另外，再告訴你一句，我說話算話，他幫了我，那麼，我也不會食言，誰動他，便是跟我為敵，不管是誰。」
所有人都離開了。
只留有聶飛，一個人傻了一般，坐在原地，久久無言，好半晌，只傳出一聲歎息。
……
……
展揚沒有與眾人打招呼，出來後，直接開車回去了，俞晴與無名出來後，對視了一眼。
回到凶宅。
展揚沒理會客廳裡的叢玲，衝進了憐月的房間，叢玲卻是嚇了一跳，連忙跟了進來。
叢玲見展揚死死盯著憐月，心中忽然不安，連忙問：「你要幹嘛？」
「救人。」
「救人？」叢玲一愣。
就在這一愣之間，展揚隔空揮出一道掌風，叢玲被吹出了門外，門光噹一聲被關上了。
叢玲心中駭然大驚，用力猛拍門，大叫起來：「你要幹什麼，你不要胡來，你會沒命的，你不能不顧自己的身體，展揚，你這個混蛋，大白癡，開門，給我開門。」
沒有開門。
沒有聲響。
死一般寂靜。
驀然。
就在這一刻。
裡面突然黑氣洶湧，漆黑如墨，就算隔著門，依然能感覺的到。
轟隆隆！
門內突然電閃雷鳴，且狂風大作，叢玲心中更驚，自一狹窄門縫微微看去。
憐月閉著雙目，身子浮在半空，且被層層黑氣包裹，而展揚，不斷結印，不斷將黑氣打入憐月體內。
她還注意到。
展揚每打進一絲黑氣，身子便顫抖一份，並吐出一口鮮血。
嚇的她更是面無血色，她不斷敲擊著門，大喊大叫著，眼淚如泉眼不斷湧出，最終，她無力癱軟在地面，哭喊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明明那麼虛弱了。」
兩天。
一晃又是兩天而過。
叢玲無知無覺，癱在地上了兩天，她茫然，她迷惑，她更不懂，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竟然做到這種地步，為什麼？是什麼原因？
其實她只想問：值嗎？
同一時間，她又有些羨慕起來，如果躺在裡面的那個人是自己，如果自己如同憐月一樣，會不會有那麼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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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忽然她一愣。
門打開了。
叢玲急忙爬起身，看著展揚，神色不禁大變：「你你你……」
展揚瞥了她一笑，露出了一絲淺笑：「我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嗎？
當然不對，那慘白到毫無血色甚至如死人一般的臉，還有那跳動隨時要湮滅的靈魂之火。
這也叫沒事嗎？
叢玲猛地抱住了他，哭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那個女人明明不在乎你，為什麼還要做到這種地步？」
展揚被這一突然動作，嚇了一跳，卻也差點因此摔倒，展揚一抓門閂，穩住了身子，苦澀道：「我雖然忘懷了，卻依舊割捨不掉。」
「那、那她？」
展揚推開她，她攙扶著展揚坐在沙發上，展揚搖頭道：「比我想像中還要困難。」
叢玲面色又是一變：「難道你還要做好多次，你會死的。」
「放心，我不會死。」展揚看著她，微微一笑道：「我餓了。」
「啊。」叢玲尖叫了一聲，這時她才想起，兩人竟是兩天未睡未吃，連忙說道：「我去準備吃的。」
「豐盛一點啊。」
「嗯。」
看著叢玲走進廚房，展揚猛地收斂了笑意，臉色更加蒼白，他彷如爛泥一般癱軟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呼吸著，慢慢閉上了雙眼。
半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兜裡掏出手機，然後開機，他看了一眼，上面竟有上百個未接電話，展揚暗道了一聲好險，幸虧回來了關掉了手機。
然後，他撥通了張雪的電話：「張雪。」
「喂喂，老闆，你可算是開機了，都急死我們了，為了找你，所有人都出動了，你現在在哪呢？」
「那個叫陶政的去公司了嗎？」
「陶政？你說聶飛那個人……啊，老闆怎麼知道那人的名字，來了來了，而且和古松他們一起來的，好像是很難解決的事，我們已經備案，大家正在商量呢，就等老闆敲定了，我們要不要受理啊……老闆，老闆？」
「聽著，一百億，一百個億，少一分都不要管……還有，我明天回公司，不要讓人找我……」
「喂喂，老闆，老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而展揚再也沒音。
再次看去，手機還是開著，卻掉在了地上，而展揚，已經暈暈睡死過去。
當叢玲從廚房出來後，見展揚面露倦意，沉沉熟睡著，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心疼，她搖頭一歎，走了過來，將地上手機撿起，然後關機放在桌上，並回房取了一件毛毯，蓋在展揚身上。
叢玲蹲在展揚身邊，怔怔看著他，就那麼看著，看著他那俊俏的臉龐，那銀色的頭髮，及那緩慢的呼吸，默默不語。
半晌後，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突然咬住了嘴唇。
然後。
臉上露出了一絲堅定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