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太虛 文 / 落語
碎土屑嘩啦啦掉落，風塵散去，展揚瞪大了眼，眼光順著石碑自底向高處看去，神色難以置信，石碑高而巨大直插天際，近似與星辰比肩。
展揚警惕著走進，圍著石碑轉了兩圈，見沒什麼事才鬆了口氣，他一屁股再次坐了下來，大歎倒霉。
嗡！
突然就在這時，石碑發出一聲怪音，劇烈顫動起來。
碎石層層脫落，展揚連忙後退，石碑底部揚起漫天風沙，遮天蓋地。
許久後，
泥沙散去，石碑重新露出，不過，募地，展揚瞳孔睜大，因為，這石碑縮小了近一半，且上面出現了兩個大字：太虛！
這是什麼意思？
展揚震驚而疑惑。
呆了半晌，展揚才回過神來，他走上前，踩的腳滲入泥土，足有半米深，展揚皺了皺眉，身子猛地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颶風捲起，泥沙沖天。
然後，展揚揮出一道風，震散泥沙，漸漸走來。他再圍著石碑轉了兩圈，捏著下巴打量，這次他看的很仔細，一絲都沒有遺漏。
「不對啊？」
展揚不解，除了縮小不少，他看不出有什麼區別，還是不對，展揚一驚，石碑怎會縮小？
嗡！
又是一聲怪音自石碑中發出，展揚退了一步，這次肯定沒有聽錯。
也就在剎那間，展揚突然胸口一陣劇痛，他手猛的按在胸前，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子軟了下去。但是，這口鮮血卻噴在石碑上，展揚沒有注意，鮮血滲入石碑內，消失不見了。
沒十秒鐘，石碑再次劇烈顫動起來，且太虛二字發出極強耀眼的光輝。
展揚以手遮面，擋住強光，但是，他眼睛自指縫間看去，一團氣體，一個虛幻飄渺的影子，緩緩從石碑內滲出，逐漸凝聚成形。
那是一個年歲半百，含有白鬚，身著道袍的道士。
展揚完全傻眼了。
以前他雖然接觸的東西怪，可眼下這情況，也太神奇了吧，展揚無意識捏了捏臉，大呼痛，這才知道不是在做夢。
「老天啊。」展揚差點暈過去。
金色光芒漸漸變淡，那道人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看著展揚，瞇著雙眼，輕聲道：「孩子。」
孩子？
展揚直接崩潰。
「孩子，不要害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展揚一陣無力，翻起了白眼：「你沒有肉身，如何傷害我？」
「哦？」道人一怔，笑道：「不錯。」
不錯你妹。
展揚心中哀嚎起來，真是流年不利啊，這兩天真是倒霉透了。
道人深深看著展揚，暗暗點了點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關你屁事。」
「難道你不想出去嗎？」
展揚一呆：「你知道怎麼出去？」
「當然。」
嗖!
展揚飛快起身，整理衣衫，微微施禮，恭敬道：「我叫展揚，年齡十九，畢業於……呃？」展揚再一想，感覺有點多餘，這老傢伙不知道在這困了多久，說了也不知道。然後問：「那麼請問你是？」
道人並未動氣，面上一直掛著笑意，手緩緩抬起，向後面石碑上一指，道：「就是這兩個字。」
「太虛……道長。」
「錯，是太虛真人。」
「哦。」
太虛道：「無論怎樣，是你將我喚醒，並將我解封出來，在這裡，特此感謝。」
展揚茫然：「你說什麼？」
「你的到來，將我喚醒，你的血，讓我解封，是你救了我，還要說的更清楚一些嗎？」
「不用了。」展揚心道，反正都是無意間做的，道謝就免了，展揚問：「還是告訴我出路吧。」
太虛搖頭道：「在那之前，先聽我講個故事吧。」
「不感興趣。」
「是關於這個地方的，你還是沒有興趣嗎？」
展揚左右看了看，這裡的確很神奇，他自然有興趣，不過，他還是想盡早出去，他笑了笑，正要開口，忽然，他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募然抬頭，失聲問：「你就是當年一僧一道中的其中一位？」
太虛真人愕然，然後問：「你居然知道這件事？」
「偶然聽人說的。」
「聽誰說的？」太虛竟然變了臉色，語氣生硬且犀利。
展揚聽出了不對，眉頭一挑，道：「你不是要講故事嗎？我洗耳恭聽。」說著找了塊光滑的石頭，坐了下來，他改變主意了，「你飄在那怎麼講？下來吧。」
太虛點點頭，飄身落在展揚身前，道：「你好像不怕鬼？」
「鬼怕我才對。」展揚搖頭，「再說，憑你的道行，怎能說是鬼，應該稱之元神才對。」
 
太虛讚賞看了一眼，說道：「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在古代，這個地方死過很多人，沒人管，沒人超度，魂魄無法輪迴，成為有名的死域，後來由於戰亂，百姓實在混不下去，又見這裡沒人敢來，便遷徙至此，也就是在那時有了人煙，再後來，到這個地方的百姓越來越多，他們開始建立村莊，慢慢生活了下來。」
展揚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雖然如此，但這些百姓一直生活在惶恐當中，因為每到晚上，他們都會聽到怪聲，如，有哭聲，有叫人收屍的，有想返鄉的，還有想再上戰場殺敵的，總之就是鬼聲，直到有一天，這裡來了一僧一道，沒人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來，是路過？還是懷有不軌之心？沒人知道，但是，他們的到來，給村民帶來了希望。」
太虛臉色依舊平靜。
展揚暗暗思索著，剛剛不過是試探一問，誰知道還真讓他蒙對了。
太虛見他不說話，提醒道：「繼續。」
展揚點頭：「後來，這一僧一道在村民們邀請下住了下來，一住就是兩個月……這兩月來，他們打著超度亡魂的名義，卻在這裡結伴搜查了那個地方每一個角落。」
太虛抬起頭，瞇起了眼，微笑問：「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展揚沒理這個問題，而是繼續道：「這兩個月來，他們沒有開壇，沒有畫符，沒有抄經，什麼都沒做，漸漸地，村民們開始懷疑了，但村民樸實，沒有多說，就這樣，他們又多住了半個月，為什麼是半個月？因為兩個原因……」
展揚臉漸漸向他逼來，眸底殺氣閃爍，盯著他雙眼，戲謔道：「真讓我說出來嗎？太虛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