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抉擇（2） 文 / 落語

    人生於世，面臨無數劫，千百難，是面對？是逃避？還是不去理睬？

    何必在乎，人，匆匆幾十載，不過一看客。

    但，不知何時，人有了一種叫「情緒」的東西，逼著自身，不得不入局，不得不為一口氣而活，如此，一生心力交瘁，活得越來越累。

    這便是情緒所延伸出來的：

    自尊！

    展揚出了醫院，回頭看了一眼，不管趙陽做出何種選擇，他都不會有任何異議。

    因為，這是趙陽自己的選擇。

    既然選擇了，便不要後悔。

    不過，他還是想再見趙陽……

    回過神來，展揚呼了口氣，打開車門，啟動引擎，離開了醫院。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生活似乎越來越忙碌了。

    回到別墅，藍瑞與雷軒正在笑嘻嘻談論著，似乎在說很有趣的事，見展揚推門而進，立馬收聲。

    展揚奇怪問：「怎麼了？繼續，當我不存在就好。」

    不過，話說這倆人怎麼湊在一起了。

    藍瑞站起身來，道：「有你的包裹。」

    「哦？」

    「剛剛送來的，放在你房間了。」

    「嗯。」展揚將車鑰匙放在茶几上，疑惑問：「你不去醫院看你媽？」

    「我燉了湯，一會兒拿過去。」

    「哦。」展揚點了點頭，看雷軒，道：「等下來我房間。」

    「好。」

    然後，兩人看著他，他看著兩人，這種氣氛很怪，展揚全身都很不自在，也不想跟兩人大眼瞪小眼，說了句回房，便走開了。

    待展揚關上自己房門，兩人才鬆了口氣。

    藍瑞一拉雷軒，叫道：「說到哪了，說到哪了，我們繼續，後來怎麼樣？展揚他……啊，不對，你們稱他幽君對吧，接著說，接著說。」

    雷軒苦笑，如果老大知道自己把他的事隨便亂說，非抽自己不可，不過，這個叫藍瑞的跟展揚住在一起，應該不是外人吧？想了想，開始繼續：「後來幽君……」

    回到房間，展揚脫掉外套，扔在床上，拿起一個不算大的盒子，這是他前不久訂購的。

    這是一個沒有名字的網站，除了少部分人外，根本沒有人知道，但裡面的貨物，應有盡有，甚至你不敢想的，都能有辦法得到。

    展揚拆開盒子，裡面只有四樣物品：一個瓷瓶，一根黑色短棒，一個信封，與一枚玉珮。

    展揚拿起黑色短棒，仔細看了看，猛地一甩，短棒募地延伸出一半，竟是四尺短棍，他微微一笑，順勢一舞，霎時，風聲四起，隱隱有破空之勢。

    放下短棍，再拿起信封，取出信件，裡面竟是一封通知書，展揚確認無誤，放在一邊。

    隨後是瓷瓶，這是他定制的一種藥物。

    另一枚玉珮，潔白無瑕，展揚握在手中，仔細端詳。

    「是鎖魂玉！？」

    不知何時，雷軒推開了門，站在門口，吃驚說道。

    展揚微微皺眉。

    雷軒尷尬一笑道：「我有敲門的，只是……」

    「進來吧。」展揚也不收拾，問：「她出門了？」

    「嗯。」雷軒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那塊玉，「這玉珮……」

    「沒錯，是鎖魂玉，形如梅花，梅花屬陰，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事物以梅花命名，如梅花針，梅花易數……它可以幫助一個人。」

    雷軒道：「你定制這些東西？」

    「自然有用。」展揚收拾了一下，坐了下來，「現在，我們談談你的事吧。」

    「我？」

    「沒錯。」

    「什麼事？」

    「你難道要永遠留在這裡？」

    雷軒臉色一變：「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離開了。」

    雷軒沉默，低下了頭。

    展揚道：「不是趕你走，是為了黑澤。」

    「黑澤！？」雷軒身軀一震。

    「如你所說，黑澤被植入龍魂龍骨，又有龍珠在手，可謂算是半人半龍了，不會這麼輕易死去。」

    「真的？」

    展揚點頭：「龍的成長與蛻變極為艱難，現在就有一個機會，當然，你可以留下來，代價是，黑澤一定會死，記住，是永遠的死亡。」

    「那我該怎麼做？」

    「回去。」

    「回去？」

    「是的，目前只有兩個人能助他完成蛻變。」

    「誰？」

    「一個是東方青帝，另一個便是神君。」

    雷軒心中一沉，這是什麼意思？利用黑澤消耗神君的精力，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准

    備嗎？對啊，沒錯，不管怎麼改變，他依舊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幽君。

    展揚冷漠道：「為難嗎？你不是很重義氣嗎？你不考慮黑澤的生死嗎？你就那麼自私，拋棄兄弟，留在我身邊？你這樣，我會看不起你的。」

    激將法嗎？

    雷軒沉默，半晌後，說道：「我或許會死。」

    展揚微微一怔，道：「不，你不會死。」

    「對方可是神君。」

    「……」展揚無言了，是啊，對方是神君，沒有人能違抗那如仙神般的存在，可是，展揚呼了口氣，淡淡道：「我不會逼你，該怎麼選擇，你要想清楚。」

    有些事，注定要有人犧牲。

    有些抉擇，必然鮮血淋淋。

    前進，或後退。

    皆在本心。

    展揚收拾東西，走出了房間。雷軒坐在床上，低著頭，默默無言，他沉思著，他考慮著。

    許久之後，展揚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遞到雷軒面前，說道：「如果你選擇回去，就拿好這封信，回去後交給神君，他看過後絕對不會殺你，若是你選擇留下……」

    展揚將信放在床邊，道：「若要留下，便把信撕掉。」

    歎息一聲。

    展揚向外走去。

    「黑澤真的能活？」雷軒突然說道。

    展揚頓足，解釋道：「沒錯，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我打散他體內所有靈氣，用幽魂指瓦解了他的靈魂，間接讓他與龍魂融合，龍珠會修補他的殘魂……不用我多說，神君看過後，自然知道怎麼處理。還有其他問題嗎？」

    「我明白了。」雷軒呼了口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手捏起信封，舉到眼前看了看，閉上了雙眼。

    展揚慢慢退出了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又要回到從前了嗎？」

    展揚自嘲，點燃一根煙，靠在門上，嘴吐出濃煙，似雲似霧，如幻如夢，漸漸散去。

    再次呼出。

    煙霧籠罩。

    展揚深陷其中，慢慢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