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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好人? 文 / 以木之名

    癱坐在地的雷暴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所見到的一切,這幅悲壯的一幕或許這輩子就注定是要伴隨著他,至死難忘。

    在他身旁不遠的所在就有一具屬於林家眾人的身軀,全身上下軟綿綿沒有塊好的地方,睜著一雙偶爾滑動的眼珠,最終定焦在了雷暴的身上,毫不掩飾的輕視與鄙夷,完全的不把雷暴放在眼中,那種眼神比看到一些流浪的阿貓阿狗還要來的輕視,彷彿雷暴在他的眼中就是一個匍匐在他腳下的螞蟻一般,只要他願意,抬抬腳的事情,雷暴就會粉身碎骨。

    已經處在崩潰邊緣的雷暴徹底的瘋狂了,今天他著實是經歷了不少,前一刻已經面臨死亡卻又突然得救,更多的還是同伴慘死的那副模樣,又看到之前高高在上的林家變得比之喪家之犬還不如,上面的局勢他看不懂,但是能夠看得清楚,林家已經後續乏力不得不靠犧牲自我甚是類似自我毀滅的方法來維持著之前的那副僵持著的局面,而自己的師尊,只要能夠撐過此番必然林家盡滅。

    可是你一個就要徹底滅亡的林家留在此地修為最是差勁的人也看不起老子?是,我沒有你強!是,我沒有你那樣的自我犧牲,是,我沒有你那樣的錚錚鐵骨!是,我就是一條狗,還是那種隨處可見的草狗都不如的雜狗。

    但是我還是活的,我還沒死,我還能站起來你卻永遠只能躺下!我還有著美好的未來你卻只能大吼一聲十八年後,不不不!現在的你還能說話?你拿什麼和我比?!

    你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你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最起碼我還活著,這樣我就永遠都比你強,只有我能看不起你的,憑什麼連你也看不起我?!

    「啊啊啊啊!」

    崩潰邊緣的雷暴徹底瘋狂了,抽出腰間的軟劍,當起了砍柴人用的刀子不停地從那人腳下開始狠狠的揮舞而下!一下、二下、三下······

    看著剁成碎末的雙腿,雷暴充滿勝利之後的愉悅一般的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的『人』,不停的質問道:「疼不疼?疼不疼?啊?**的疼不疼?」

    一動不動的眼球中的諷刺意味好像又濃郁了一些。

    「啊啊啊啊!」

    「叫你不服!」

    「叫你不說話!」

    「叫你不叫!」

    ······

    雷暴再次狠狠的拿起手中的軟劍不停的上下揮舞,很快,眼前的人只剩下了頭顱尚算完整,其餘部分儘是碎末。

    刷的一聲,雷暴停下的手中的軟劍,喘著粗氣,突地把臉湊到了那顆頭顱的正面,四目相對。

    「現在疼了吧,服了吧?啊?」

    看著一動不動的眼珠,仍舊沒有回答。

    「啊!」

    雷暴徹底的癲狂了起來,狠狠的一頭撞在了那顆顱骨已經碎裂的頭顱上,鮮血四溢,有雷暴的,更多的卻是那顆已經破碎的頭顱之中的,紅白二色染了雷暴一身。

    不顧已經被碎骨刺破的額頭,也不去看手中已經完全不可見到原先摸樣的『東西』雷暴狠狠的一下二下三下的繼續不停的撞擊著,直到最後,終於手中再也沒有東西了!

    「嗚嗚嗚嗚!」

    癱坐在地的雷暴突然抱頭疼哭了起來,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止住了苦聲,但是任然不停的微微聳動著。

    起身,抬腳,走至下一個屍體的身邊,跪在了地上,空著雙手不停的扒拉著泥土,慢慢的,一個土坑出現在了原地,伸出鮮血淋漓的雙手,拉了一把躺在地上的屍體,擺放整齊,摸下了睜著的雙眼,把衣物盡可能的整理齊了一些,覆土,土包成型,拜了三拜,起身,抬腳,下一個屍體。

    他也曾恐懼過,憤怒過,仇恨過,現在他不這樣想了,經過了幾次精神的大起大落之後,現在的他只覺的,活著,真好。

    所以他開始為死去的人感到悲憤,感到疼心。

    準確的來說,他不是一個好人,壓根和好人沾不上邊,他仗勢其人過,遛狗逗鳥過,欺男霸女過,甚至他現在的媳婦都是從別人的手上搶來的,他知道,她並不愛他,甚至是恨,那種恨不得千刀萬剮的恨,她原先是要嫁給別人的,二人青梅竹馬,自小便是二小無猜,長大了,終於修的正果了,定下了婚禮,就在過門的第二天偷偷跑了出來私見男方,卻不知怎麼的遇見了剛剛選為內門弟子的自己,一見便徹底驚艷到了,打聽之下便來到了她家府上,擺足了架子,張口就是要人,那自然是不肯的,不止女人不肯,就是女人的家長也是不肯。

    那時候的自己正是年少氣盛的時候,意氣風發之際那容得了別人的忤逆,張口就是一句想要抄家滅族不成?更是立馬出手,當場斬殺了一位長者,哪是最最疼愛她的舅舅啊!

    最終,長者為了上上下下的好幾百人最終妥協了,她不幹了,要去殺了自己,可是她哪是自己的對手,當場就被自己擒拿了下來,招呼了一聲,眾人退去,就在廳中,在她家的廳堂之內,不顧她狀若瘋狂不停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腳,定住了他的身子,她就開始破口大罵,罵他不得好死,死無葬身之地,整個雷家人都不得好死。

    自己嫌她吵得煩了,又伸手定住了他的嘴,之後她就在哪嗚嗚嗚嗚的不清不楚的想要說些什麼,就這樣,自己要了她的身子。

    可以說那時候的自己不就是惡魔?或者說惡魔有這樣的殘忍?

    直到現在,雷暴還記得,當自己要了她的身子之後,她反而安靜了下來,再也不吵,也不去鬧,只是一動

    不動,一點聲音也不曾發出,如同一個死人一般。

    最終,自己放開了她,有的就是眼角的二條淚痕,她看著自己,只是說了畜生二個字,接著就要散功自盡。

    那時候的自己又做了什麼?一句輕飄飄的話:「你要是死了,你們全家上上下下,連一隻活著的牲口我也不會放過,盡數都下去陪你好了!」

    那時候的自己,惡魔能比得上?或許吧,畢竟現在又有誰見過真真的惡魔?

    她屈服了,沒有死,第二天,結婚,拜天地,拜父母,對拜,只是男人換成了自己。

    她自己去和男人說的:「我們就算了吧,你沒有他長得好看沒有他有前途,沒有他家世好,總之你什麼都比不上他,所以明天我結婚,和他不是你!」

    男人自然不信,她就說到:「你什麼身份,他是什麼身份,你和他能比麼?我為什麼要選你不選他?」

    男人還是不信,開始說起之前二人的恩恩愛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她就說那不過是小時候不懂事罷了,他還是不信,繼續說個不停,之後她煩了,就叫人把他亂棍打了出去,丟下一句:「什麼狗東西嗎,當年怎麼就看上了你?」

    大起大落太快的他終於相信了,滿臉傷心的不甘離去,卻沒能看到她背過去的臉龐上的二行清淚,那時候的自己站在一邊,如同看戲一般的目睹全過程,答應了她不會去傷害他的要求,看看,多麼仁慈啊?不是嗎?

    第二天,結婚,看看,自己多麼的惡趣味啊,看到滿坐的親朋們錯愕的眼神那時候心裡可以說是真的很疼快啊!

    可是自己已經大發慈悲的答應放過的那人竟然不知死活的又跑了過來,顯然當時他就是想著來死的,他還是不相信,要以死一試,就在他家的河上,封住了自己的全身,縱身跳入了河流之中,看到她衝出去的背影自己竟然詭異的笑了起來!

    記得還是自己救起那人,看到二人緊緊抱住的身軀,不停的開始哭訴的樣子,真是好痛快啊!

    直接分開,打折了他的二條腿,告訴她,要是再不聽話的話死的就是你們二家所有的人,斜睨了一眼男人:「你要再敢出現在她眼前的話就要你們二家所有的人來陪葬!」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是不是惡魔啊?難道惡魔真的就有真麼壞嗎?

    果然,從此之後,二人再也沒有見過一面,自己可真是聰明啊!

    只是她開始變得不可理喻起來,經常惹是生非,自己知道她的意思,無非是想惹出一個自己招惹不得的存在,可是就在自己的領地中,有這樣的存在?要鬧就隨她鬧就是了,大不了屠了那些不經意惹到她的人就是了,自己一路順風順水的,越爬越高,有誰敢來得罪?

    之後她就沒有再這樣鬧過了,雖然自己對她呼之則來喝之及去,但是每次如同面對一個死人一般也著實太過惱火了,不聽話就要你們全家上下都給你陪葬,果然,之後就沒有這樣了,看看,自己可是多聰明的。

    直到這次,可能覺得林家夠大,自己是收不了攤的,又想去鬧,可笑自己還覺得這樣也好,正好借自己一個擴張之名。

    這次,真的錯了。

    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過才會明白那種無路可逃的絕境是多麼的令人絕望!那時候的他也很絕望吧?比之現在的自己,那時候他的心會更疼吧?

    在徹底的絕望之際又有了一條活生生的道路,接著又親眼看著之前把自己逼入絕望的那些人徹底的絕望起來,可是自己為什麼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更多的卻是越來越沉重的難過,難道···其實我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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