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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6司業相留 文 / 沐斂之

    容止水放下茶盞,冷清的把視線挪到言清清的身上。

    罷了,便幫聶新月一把。

    「言清清我且問你,同門相爭,先動手者,何罪?」

    言清清一怔,不敢直視容止水,於是避開了他的視線:「緊閉七日,罰抄門規百遍。」

    「還出言相辱呢?」

    她垂下頭,聲音也跟著弱了下去:「翻倍而罰。」

    容止水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又看向子循。

    凜凜威嚴之下,子循抖了一抖,還不等容止水開口,便拱手垂眸,道:「子循知錯了。身為五監府藍錦弟子,應當凡事為後輩做下榜樣。弟子於門派外酗酒鬧事,口無遮攔,還與後輩同門動手,請司業責罰。」

    「如何罰?」

    子循猶豫了下,眼珠左右轉了轉,便道:「願與言清清同罰。」到底是在五監府待了些時日的,還算得機靈。

    容止水微微頷首,側目往趙掌理那邊看過去。「趙掌理?」

    趙掌理恨恨的咬牙,顯然是並不滿意容止水這樣處置。可他又不好當面駁了容止水的面子,只好點點頭,違心道:「屬下心服口服。」

    全尚業殿只有聶新月暗暗撇了撇嘴,心裡不是不服,而是不爽。明明容止水最終給他二人的處罰比自己還重,可那趙掌理屁都不敢放一個,還不是因為容止水是他的上司?

    那二人既然各自認了罰,這事兒便算是了了。容止水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卻唯獨留下了聶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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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清清跟著趙掌理自尚業殿出來,見子循獨自往紫雲監走。便匆匆拜別趙掌理,追上子循。箭步攔住子循的去路。

    子循冷笑一聲,呲著牙,摸了摸嘴角的鞭痕,「下手還真狠。怎麼,覺得之前打的不夠過癮,被罰得重了,所以來接著打?」

    言清清狠狠握起拳:「優薦生評選在即,一年之內犯過門規的,便一概失去此次評選的資格。你是五監府的老弟子了。不可能不曉得此事。於此時來靈墟鎮上專門找我麻煩,難道你就不考慮後果?」

    子循看她一眼,將手攏到袖內,「我可與你這種博士眼中的可造之材不同,優薦生於我而言,本就形同虛設,我何必計什麼後果?再者說,我也並非是特意找你麻煩。怪只能怪你運氣不佳,遇上了我心情不好。多喝了幾杯。拖你下水實在抱歉,不過你也打的夠本了。」說完,他便無視擋在他面前的言清清,繼續往前走。

    言清清心中疑團還未解開。哪肯如此輕易就放他走,當即快步又追上去,瞇起眼。從腰間抽出長鞭,展臂凌空一抖。擊出啪的一聲脆響,擋住子循的去路:「你胡說!根本並非巧合。究竟是誰要你這樣做的?」

    子循看了眼她的鞭子。隨後將視線移向言清清,頓了一頓,才笑道:「你以為我喜歡被人打麼?我怎知你在五監府得罪了什麼人,害我不得不憑白挨頓打不說,還要受頓罰。」

    言清清垂下鞭子,沉吟道:「放眼整個五監府,我只得罪過一人……」

    子循又是一聲冷笑,「你得罪過誰與我無關。怎樣,我可否走了?」

    言清清側身給他讓了路,手卻不自覺的握緊了鞭子。

    子循從言清清處脫了身,便徑直往自己的住所走去。打開院門走入屋內,裡面早已有人在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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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新月忐忑的低著頭,孤零零的站在殿上。此時大殿之上只有她與容止水兩個,殿門雖是開著,可門外的守門的弟子見了這情況,早就退得遠遠的了。偷瞟一眼殿上坐著的人,便想到上次在霧林裡容止水那透著殺氣的眼神,聶新月才真的覺得有些後怕。

    容止水忽地起身,往聶新月這邊邁出重重的一步。氣場凜然如霜。

    聶新月一驚,下意識的跟著退卻一步。勉強的揚起一個笑,道:「司業大人,弟子還有些私事要處理,若是無重要的事,弟子就先告退了。」說罷抱拳便要拜別。

    下傾的拳倏地被人擋住,一隻白玉般的手托起她的拳,「私事?與沐楚的私事?」

    聶新月動作一僵,猛的將手從那隻手裡撤出來,背到身後。猝然揚起的頭正對上冰雪般乾淨的容顏,心裡莫名的發慌:「不、不是。」

    他宛若寒霜的視線如絲線般綁住她的視線,少見笑容的唇角忽地勾起了一個弧度:「我說也是,方纔他還半死不活地躺在霧林。」

    一道驚雷砸在頭頂,腦海中忽然閃過沐楚躺在地上動也不能動的畫面。聶新月倏然轉身,抬腳便要走,但立刻便被狠狠的拉去回去,丟在地上。

    聶新月跌坐在地,疼痛令她稍稍恢復了理智。她抬起頭,往容止水的方向望了過去。

    容止水背光而立,背後的陽光晃得聶新月稍微側開些頭、合上些眼睛,眼皮之間只留下一條縫隙。隱約間瞧見他的表情隱匿於陰暗之下,看不清晰。

    大殿的門倏地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擋住了門外的陽光。

    「他沒事。」

    冷冽而黯淡聲音,悶悶的在尚業殿內響起。

    聶新月聽罷,才有幾分釋然。

    容止水居高臨下,冷冷的凝睇聶新月。忽然他摀住嘴一咳,立刻背過身。待咳畢,才有低沉的聲音自他的手指間縫隙悶悶的溢出來。「可若你

    不說出那道結界的事,我保證今晚,便讓你看見他求死不得的樣子。」

    聽罷,聶新月皺起眉,頓了一頓,才道:「什麼結界?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那道結界的事,沐楚便是被折磨成那樣也不肯說出一個字,必是極其重要的,斷不能在她口中漏了出去。

    容止水猛地回過神,冰冷的視線裡透出森森的怒意:「你還想替他瞞?」

    聶新月笑著望向容止水,剛要說幾句話來瞞過他,他嘴角的一絲未抹淨的血痕,便讓她將話嚥回了肚子。笑意變為擔憂,聶新月緩緩的攏起了眉頭:「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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