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靈墟仙路

正文 008絕地求生 文 / 沐斂之

    「容司業想到哪裡去了,您神通廣大,在下哪裡是對手。不過想帶人離開仙障,恐怕即便是司業您,恐怕也不太容易。在下雖不才,但仙障畢竟是我的地盤,除了我自己出不去,想送誰走還是不難的。」

    辛漠稍稍一頓,抬眼觀察了下容司業的神色,繼續道:「在下是一定要離開仙障,找那人去算賬的。您若真的非得封了這水脈,斷了我毀陣的念頭,我也只好去想別的辦法。比如……」他故意拖長尾音,也不知在打什麼鬼主意,「找個體質特殊的人來替換陣眼。這樣的人不難找,眼前就有一個。只可惜她凡體肉胎恐怕承受不住陣眼的壓力,容司業想知道的那些事恐怕也只能……唉,可惜啊可惜。」

    容司業猛地回過身,聲音冷得可以凍死人:「想威脅我,也該先找對籌碼。」

    辛漠只是笑,不再說話。

    單憑兩人的對話還無法推斷出這兩個人的身份,聶新月只是憑著自己匱乏到可憐的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大概理出了事情的原委。

    辛漠被困在仙障之中想出去尋仇,所以從內打通了仙障的水脈,弄出了這麼一片冰天雪地。這個容司業很可能是五監府或者靈墟派來重新封印的水脈的人。而辛漠不知從什麼地方得知了這柄劍和容司業之間的聯繫,於是就抓來了自己,想與容司業交易。

    聶新月稍稍轉動眼球,用餘光審視那金色的衣擺。

    在封建社會時,朝廷用以培養人才的國子監中有一個官職叫做司業。如果靈墟五監府仿照國子監而設立職位,那麼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五監府的第二領導人。

    他會因私棄公,會救自己麼?聶新月沒有任何把握。

    那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誰都沒有動。他們都在等。辛漠在等著容司業答應他的條件,但是容司業在等什麼?

    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或許他早就猜出了什麼,只是在等自己主動坦白招供?但他為何這樣做?她無法確定容司業耐心的底線是什麼,也顧不上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她必須離開這,這才是現在要爭取的事情。

    聶新月小心地站起身,轉向容司業。

    他很高,即使聶新月並不矮,看他的時候依舊要微微的仰起一點頭。從側面看,他的眼睫很長很濃,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很美好。

    容司業也注意到了突然站起來的聶新月,因此轉過頭來打量她。似乎此刻才對她感些興趣,將濃黑的瞳孔微微縮緊,裡面卻漫著拒人千里的孤傲與冰冷。就像是冰雪裡盛開的白梅,哪怕是幽然散出的暗香,也帶著從骨子裡生出來的清傲。就算要他看著世間萬物興替,也不會動容分毫。

    看著這雙眼睛,聶新月恍然明白,如果她不作出任何努力,他就會看著她死。想到這點,她反而輕鬆下來,對著他的「注目禮」露出一個自認為十分真誠的表情,「劍是滄淵給的。」

    他墨黑的瞳微微瞇了起來,顯然是在判斷她這句話的真實性,而且似乎在盤算著些什麼。

    聶新月自覺得那句話是大大的實話,並無不妥,可他的表現卻讓她有點發怵,她不由自主地錯開目光,小聲道:「抱歉,之前騙了你。」

    男人沒有追究她之前為何對他撒謊,而是轉回頭,對著辛漠道:「我本也未打算做些什麼。五監府大門前,我要見到她的活人。」說罷,他的身體化作一道金黃色的光,在這個冰天雪地裡倏然消失。

    沒有了他身體的遮擋,雪地反射過來的光明晃晃的刺疼了聶新月的雙眼。一時間,聶新月沒弄明白男人的意思。

    他說,五監府的大門前……這樣是說,她可以進五監府了?

    「呸,拿著雞毛當令箭。」辛漠不屑的啐了一口,接著看向聶新月,抱起雙臂,只勾了一側嘴角對著她陰陰的笑:「死的滋味怎麼樣?」

    聶新月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已經靠上容司業這棵大樹,對辛漠她也就沒必要客氣了,「試試看,你就知道了。」

    「別以為有了容止水替你撐腰我便不敢動你。仙障是一個會令跨入這裡的人產生幻象的巨大幻陣。在此處你的恐懼、**會逐一幻化出來。你可以感覺到疼痛,但是你不會死。你感覺過了一輩子,卻有可能只是一瞬間。在這整你,容止水再神也不會知道。」

    想到之前動脈被割開的感覺,聶新月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不禁打了個哆嗦。接著語氣一轉,斟酌詞句的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把心思耗在我身上也沒用,還不如早送我出去,你也能專心去毀陣,對不對?」

    「可你心裡卻在想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盯著她,「若說仇怨,原本是沒有,只是……」雙狐狸似的眼睛沉下去,「你不該說我不男不女,想也該死。在仙障裡我殺不了你,但我可以整死你。」

    這個人……他可以看透她的心思。

    聶新月皺起眉頭。這種彷彿被扒光扔到別人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令她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害怕。

    有什麼好怕的!他只能折磨她的精神,只要有命在就行。忍忍,忍忍就過去了。

    她咬住唇,默默地瞪著辛漠。

    辛漠見了,只是輕笑一聲:「罷了。」他舒展開自己的眉頭,快速的朝著聶新月「飄」過來。

    對,就是飄過來。

    沒有用腳,他就像靈魂一樣浮在空中,直接飛衝過來,並且沒有停的趨勢。

    聶新月一怔,下意識地快速伸手去阻擋他。然而她的手輕而易舉的穿入了

    他的身體,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這、這是……」

    「如你所見。」辛漠後退一段距離,大概是覺得看著別人的手在自己的身體內很不舒服。

    「可之前明明還從我手中奪了劍,那個時候你還有實體。」

    「解釋起來很費勁,總之,這片冰天雪地很特殊。」他不懷好意的彎下腰來,附在聶新月的耳邊低聲道:「別得意,容止水沒安什麼好心。」說完,他雙手在胸前結了個印,五彩的光芒聚攏向他的掌心,漸漸纏繞成球狀,最後匯成一顆明珠。明珠在他的手中散開一圈圈青碧色的光氳。

    「最後送你句忠告,遠離這柄劍的主人。」

    青色的光芒一晃,辛漠突然消失了。

    不僅他消失了,周圍的環境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無盡的冰雪已然成為一條白玉鋪成的大路。路的盡頭,是數不盡的階墀,如若直通天庭。

    這是……

    聶新月只覺得身後冷風習習,吹得她的衣擺不斷地拍打著她的小腿。她回身,不由地倒退了幾步。

    她身後沒有冰也沒有雪,只有千仞崖壁,如同活生生的被切了下去,而她就站在這山崖邊,山嵐漫漫的將崖下的一切隱隱掩藏在了懷抱之中。

    她恍然醒悟。

    這裡,就是靈墟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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