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棄子 文 / 三閒月影
現在已知的線索把我的頭繞得有點大,暫時放棄了繼續深想,只是順應著默默的思路回答道:「從083和李蕨的重視程度來看吧,表現上都是雷聲大雨點小,這裡再離奇恐怕也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否則李蕨的人不會這麼著就輕易放棄,老林和顧光明也不會故意消失。」
「對啊,」默默使勁地點頭,「這裡的機關再錯綜複雜,並不代表對他們來說一定有價值。既然這樣,083和李蕨兩邊都只是利用這裡各打各的算盤,這不就是煙霧彈嗎?」
思路被默默搞得凌亂,我只能努力抓住老林和顧光明不知去向這一點,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這裡的一切只是在替老林和顧光明打掩護?這可不對,我一直是破局的關鍵,老林應該不會把我放在一邊扔下不管吧?」
默默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凝神沉思了片刻,「表面來看,事情的順序是這樣,李蕨在這處他們掌握的史前明遺跡若隱若現地搞些花樣,這是故意的打草驚蛇,如果083害怕李蕨有什麼將要得逞的陰謀,老林下一步的倉促行動就會暴露出083的真正目標,所以老林反而順勢跟著李蕨大張旗鼓地在懸棺峽谷開始了這一次的探究,這樣李蕨就會無所適從。」
我「嗯」了一聲表示同意,這是老林之前明裡暗裡透露過的行動目的。默默接著說道:「李蕨卻在這裡安排了一個陷阱,這說明她想到老林有可能的動作所以留了後手,只要老林帶了你或者顧光明進來,就難免會全軍覆沒。而另一面李蕨的人一直在監視老林和083的動向,李蕨在083另有眼線大有可能。不管怎麼說,083是在明處,李蕨在暗處,李蕨的龐大勢力想做到這一點並不難,對吧?」
我不再說話,現在默默的推理在邏輯上越來越繞,我只寄希望於能聽懂她最後的結論。默默卻不依不饒地問向我,「這種情況下,假如你是083,你應該怎麼辦?」
我只好硬著頭皮接著默默的猜測繼續想下去,從默默的分析來說,老林或者說他背後的秦衛國的確是處在進退維谷的兩難境地,除非什麼也不做地兩相僵持下去,我暗暗搖頭,秦衛國和老林恐怕都不會被動等待,那麼……我一下子把頭抬了起來,看著默默,「將計就計?老林在懸棺峽谷放開了做出姿態給李蕨的人看,佈置下這麼大的工程只為了瞞天過海,最後一刻老林卻帶著顧光明瞬間失蹤,他們是去了更重要的其它地方?有門的地方?」
默默歎了一口氣,「這一次我估計李蕨要徹頭徹尾地輸了。她把目光聚焦瞄準了你,恐怕沒想到這一次的關鍵卻著落在顧光明身上。所有人都陷進了秦衛國刻意製造的慣性思維之中,也就是說,每一次看起來你都是083破局的重要人物,這種思維影響著每個人,而這次卻錯了……你和我們幾個都淪為了秦衛國放煙霧用的棄子。」
「把這個猜測再延伸……如果另外有更重要的行動,鋪墊恐怕比現在這裡的考古工程要大得多,秦衛國想給完全隱瞞下來,老林和所有我們這些083明面上的人就根本不能在那裡露面。這次按步就班的考古表面看起來拖沓無比,恐怕除了迷惑困擾李蕨,另一個真實的目的就是等待正確的時機。我們在這裡表演,暗地裡083不知搞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動作。我們眼睛所看到的083,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一大半的勢力藏在水下,秦衛國的城府之深、算計之精大概是我們想像不到的。」
心沉沉地向下一墜,我不是怕人算計,事實上我幾乎天天被083和李蕨算計,而是默默說的「棄子」讓我感到絕望,行大事不拘小節,秦衛國手中的棄子大約會是什麼下場,我用屁股也能想明白,可我實在不願相信秦衛國和老林會把我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這種被騙比殺了我還要難以接受。
我和默默同時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默默看著張教授投向我們兩人迷惘的眼神,簡單解釋了幾句,張教授顯然是個老成持重的人,沒有糾結這個考古騙局的前因後果,想了半天,反而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半輩子接觸紅山化,面對紅山化起源的各種猜測,一直懷疑它有著另一種明的神秘背景,現在看來,紅山化傳承自你們說的史前明是非常可能的。」
這種死活不知的情形下還費著思量去琢磨史前明和紅山化的聯繫,我實在不敢苟同,和默默一起低頭不語。張教授明白了我們在想什麼,苦笑著搖搖頭,「我還沒糊塗到現在去探討歷史課題的地步。現在困住我們的絕地既然是被紅山化包圍掩蓋的,紅山化一些至今未解的謎題,也許會有啟發和幫助的作用。」
張教授的話讓我心裡一動,他浸淫紅山化數十年,可能因此聯想到了什麼,等了半天,張教授卻輕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心下正在失望,扁平洞口內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大頭和高童呼哧帶喘地爬了出來,稍息片刻,高童神色凝重地開口說道:「裡面果然是錯綜的洞群,大概和這一帶的地質結構有關。但是難保會不會找到出路,大家一起商量吧。」
大頭有些不耐煩,「沒什麼可商量的。逆著水流回到機關坍塌落水的地方不可能,順著水流向下越來越深,現在只有這麼一條路可走,難道還能等在這裡餓死?」
沒有給養的情況下,多待一個小時就多一個小時體能消耗,抓緊時間逃跑就是硬道理。大頭的解決問題方式例來乾淨利落,高童倒反顯得婆婆媽媽,我忙不迭地表示了贊同,默默和張教授也先後地點頭。
高童面無表情地皺了皺眉頭,隨後驗看了張教授的傷腿,囑咐我們幾個跟在張教授身邊多多照應,當先俯身鑽進了扁平的洞口。我心下有些發慌,努力克服著那種壓迫感帶來的心理恐懼,和大頭一前一後照顧著張教授,硬著頭皮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