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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不寒而慄 文 / 三閒月影

    一想那些灰白色還長了霉變之類斑點的人皮,我的五臟六腑就要挪位一樣的感覺,懶得跟大頭多說,趕緊打斷了,說道:「前面沒有路就趕快回去吧,這地方我一秒鐘也不想多待。」

    大頭還是堅持在石室裡轉了幾圈,看不出來他的口味還這麼重,這些東西都能讓他戀戀不捨。我又後退幾步,喊著催促了兩聲,大頭才鑽出來跟我說道:「這裡差不多也是祭祀之類的地方,不過用人來做祭品太殘忍了。」我加快步伐走遠幾步,轉過一個彎,已經望不見那間石室的洞口,這才回過點兒神來,接口說道:「這些古老的宗教儀式,可不是我們能理解的。」

    兩人一路往回,我的手一直還在輕微打著哆嗦,難耐的嘔吐感剛剛壓住,又被恐懼感慢慢侵襲,那些剝出來的人皮和頭骨越琢磨越是害怕,連後脊樑的涼氣都直竄上來。

    前面就是剛才休息等大頭的地方,我向前緊走幾步打算再洗一把臉,手電光一晃之間,頓時頭髮蹭地豎起,心一下子堵住了嗓子,呼吸一瞬間的急促幾乎到了窒息的程度,前面怎麼多出了個黑黑的人影?

    幸虧身邊還有個大頭,要不然我可能會被嚇得一步也挪不動了,大頭平端著手電筒上前一步,喊了一聲:「誰?」

    人影面朝著一側石壁一動不動,也不回答,我跟在大頭的後面,腿腳篩糠式的顫抖著,一步步地挨近,慢慢看得清楚,人影帶著一頂奇怪的帽子,看不到臉,身上好像穿著灰白色長袍樣的裝束,頭扭向一邊,一聲不吭。

    大頭的狗腿刀早橫在了手中,兩個人漸走漸近,堪堪離了有三四米遠,耳中只聽得前方人影腳下的石子「嘩楞」一聲輕響,緊接著朝我們兩人的腳下撲過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我的腦子一炸,好像直接短路掉,連扭頭就跑的反應都沒有了。大頭跟著大吼了一聲「我操」,手中的狗腿刀朝著俯臥在地的人影擲了過去。

    只聽「撲」的一聲,甩出去的狗腿刀狠狠紮在了人影的後背,如中敗革,接著大頭一把拉住我,連連倒退了七八步方才停下,一矮身子又從地下摸起了巴掌大小的一塊石頭,眼睛緊盯住的人影。這一連串動作兔起鶻落般速度極快,我這才反應過來拔出身上的刀,一時慌亂,手電筒卻掉在了地下。

    乘我蹲下撿手電的功夫,大頭扔掉石頭,一把搶下了我手裡的刀,緩緩上前,刀尖一直衝著俯倒在地的那人。

    眼見大頭的狗腿刀一半已經斜插著沒入了那個人的後背,我抓緊手電追上幾步,大頭已經搶到了人影的近前,伸長了手臂,用刀尖只一碰這人戴著帽子的頭,那頭竟然咕嚕嚕地滾落了下來。

    大頭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正撞在了我的身上,我被遮擋住了視線什麼沒看清,大頭卻聲音發緊地嘟囔了一句:「是個死人?」

    我大了膽子定睛一看,只見那翻轉過來的頭顱兩隻黑洞洞的眼眶早沒了眼珠,圓張著大大的嘴,臉上的皮膚也是乾癟著的黝黑色,露出來的頭髮枯黃,心裡又是撲通通一陣亂跳,向後挪出幾步,說道:「好像是一具乾屍,可這是……從哪兒出來的?」

    大頭左右搖晃著腦袋,忽然把頭扭向了我,臉色大變地問道:「難道真有殭屍粽子這類東西?」

    這個問題可太難了,不說滿天飛的各類盜墓學,就單單世界各地的傳聞也難辨真假,甚至有各種各樣關於殭屍的科學解釋,有的說是生物電現象導致了死去的屍體能夠走動,或者主動攻擊人類,有的說是某些民族有自己的養屍秘法,比如南美洲一些地區,至今還有巫師用秘製的草藥指揮死人收割甘蔗田,雖然都是道聽途說,可要較起真來,誰也不敢說到底有還是沒有殭屍這種東西。

    我把手電前後上下的照了照,這條狹縫很窄,兩面都是堅硬的石壁,乾屍堵在正中間,再向上看去,頭上的縫隙很高,也看不真切有沒有能夠讓乾屍爬下來的洞口,可不管怎麼說,這具乾屍出現在這裡,一定有什麼蹊蹺,看這身上的裝扮也明顯是古人,聯想到山洞前半段寫在洞壁上的詛咒,不寒而慄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大頭看我不說話,自言自語道:「頭都掉了,應該不會傷人了吧。」隨後把那具頭顱先撥拉在一邊,然後小心翼翼地靠近躺倒在地的乾屍身體,用刀捅了幾下,看看乾屍沒什麼反應,就手拽住了乾屍身上的衣服拖到一旁,讓出了路,長舒一口氣。

    隨後大頭問我要來了身上的對講機,連喊了半天也沒人回應,看來信號已經被山洞屏蔽掉了,掐在手裡呆呆地發了一會兒楞。周圍的溫度很高,可我還是覺得從頭到腳透著些陰冷,喊了一聲停滯在那裡想著什麼的大頭,說道:「咱們快走,這裡太不對勁。」

    大頭點了點頭,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加快了腳步,順著狹窄的裂縫往回走去。

    越是著忙這段路就變得越加漫長,走在前面害怕迎面再遇到個殭屍,走到後面又怕殭屍追上來,溫度漸漸降低,可是高度緊張的心情,讓渾身上下一會兒功夫就被汗水浸濕得透了。

    拼了命的擠進那段只能側身通過的窄縫,前胸後背被擦得生痛也顧不得,大頭看著比我沉著,心裡的恐懼未必比我強上太多,這一天的經歷過於詭異,實在無法預料還能遭遇到什麼。

    終於隱約看到前面的出口,我大喘了幾口氣,高喊了兩聲老邱,聲音都略略有些變調,其實倒不是那麼想念老邱,這個時候能看見一個同伴安全感就會增加許多。

    沒有人回答,也許是離得有些遠了老邱聽不見。我和大頭憋足力氣花了五六分鐘才挪出最後這一段狹縫,四週一望,幾個人的背包都完好無損地擺放在地下,卻唯獨不見了老邱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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