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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2、失去的二十四小時3 文 / 三閒月影

    我腿腳發軟的倒退幾步,大頭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也把眼睛貼了上去,看了許久,把頭緩緩地扭了回來,眼神慌張地說道;「不知道有什麼古怪,咱們還是離遠一點。」

    眾人自覺不自覺地向後緩緩退去,看上帝的好奇心每個人都有,看撒旦的好奇心就未必了,顧光明拽著徐媛的手,第一個向來時的方向走出幾步,然後一指前方隱約能看到的一條鬚根,說道:「順著樹根兒向上挖,應該能到地面。」看來他早就想好了這條退路。

    大頭走到鬚根下抬頭看了看,用手上下一比劃,道:「慢慢向上挖倒是個辦法,可不知道這條甬道能不能挖塌了。」陳瞎子接口道:「這麼多年都沒塌,應該不會。」

    現在的狀況是找不到任何出路,大概只有這個辦法能試試了,讓我模糊著有些奇怪的是,這條四周全是土的甬道如果建在地表下不深的地方,別說幾千年,幾百年下來被雨水浸泡,加上忘情花盤根錯節的亂長,按理說也早該塌了,實在想不出為什麼還能保存完好,除非是深埋在地下的。我不願意打擊眾人的自信,忍住了沒說,挖著看看吧。

    頭頂距離甬道的上方大概有不到一米,大頭個子高,手略微一伸就能夠到,把我背包裡裝的那把盜墓賊用過的小鏟要了去,已經開始向上挖起來,白露在一旁囑咐著鏟斷了根倒不要緊,只是盡量不要碰了那些根須上的塊莖。

    雙臂向上使勁本來就很累,大頭的體力也跟不上了,我和顧光明輪番接替,向上挖的深了鏟子夠不到,就把多餘的土墊在腳下,一鏟一鏟地把土鏟下來卻剛好落在頭上,灰頭土臉是一定的了,弄不好就會吃上一嘴略微潮濕的泥。

    鏟子只有一把,而且人多了也插不上手,徐媛和白露的自告奮勇都被我們三個人擋了回去,幾個回合下來也是累得夠嗆,眼瞅著已經挖了有一米多深,腳下的墊土也成了一米多高的土台,除了見到幾條忘情花長了紫色塊莖的根,和感覺到越來越潮濕的泥土以外,還是沒有一點能見到接近了地表的徵兆。

    這幾天沒白天沒黑夜的下來,時間的概念已經有點模糊,肚子餓了就吃上一口,我累得大汗淋漓沾了一頭一臉的泥土,從墊腳的土台上跳下來靠著牆壁一坐,拖過旁邊的背包,摸來摸去只摸到了兩包讓人倒胃的壓縮餅乾,心裡正煩惱間,卻看到顧光明和徐媛緊挨在一起,眉花眼笑的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互相調笑,心中妒意橫生,大喝一聲:「顧光明,別楞著,到你了!」

    顧光明極不情願地抬起屁股,撿拾起我扔在旁邊的鐵鏟,站到土台上慢吞吞地接著向上挖洞,我卻心裡暗自得意起來,一大口壓縮餅乾沒嚼乾淨就嚥了下去,噎得差一點背過氣,正在翻著白眼急切地去找背包裡的水壺,旁邊一個水壺卻正遞到了我的手中,趕緊接過來灌上幾口,終於緩過氣來。心想著做人果然不能太壞,嘴裡說道:「我靠,差點兒噎死。」

    耳邊一個聲音卻輕輕柔柔地接口說道:「誰敢讓你去死呀?可真擔待不起。」我驚慌間一回頭,白露卻伸手搶過了我手裡的水壺,「把水壺還我。」故作冷漠的表情和話語裡又帶著無盡的委屈。一瞬間,憐惜、心疼、酸楚,跟隨著撩撥心弦的絲絲暖意,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情緒亂七八糟地湧進了心裡,情不自禁地我就想把她緊緊攬在懷中,永遠也不撒開。

    還沒等我毛手毛腳地觸到白露的肩膀,顧光明卻「哎呀」的大叫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我和白露一起轉頭看時,顧光明接著叫道:「這裡的根怎麼長出刺來了?」

    眾人有些遲疑地紛紛站起,聚攏到顧光明身邊,只見顧光明指向之處的幾條根須,明顯新鮮著長出了半寸多長尖利的硬刺,黑紫的顏色和那些塊莖差不多。徐媛扭頭看著白露,不解地問道:「這些忘情花的刺不是說到了雨季才會有嗎?」

    白露一頭的霧水,我卻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些恍然地說道:「昨天我們關上了整個古墓排水道的水閘,一定是古墓裡地下水位上升,倒灌到了這裡,」然後指著顧光明剛挖到的根莖,「你們看周圍的泥土,潮濕的厲害。雖然後來水閘被水壓頂開,可水還是存在了泥土裡,和雨水滲下來的道理一樣。」

    「快,接著向上挖,刺和根長的瘋快,到時候就很難挖出去了。」大頭一邊催促著,一邊指向旁邊一條垂下來的鬚根,「這裡的刺也開始長出來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原本垂到甬道裡的那些鬚根也慢慢的長出了刺來,而且暴露在甬道裡的鬚根似乎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本來很稀疏的淡紫色塊莖也多了起來,心下不免開始焦急驚慌,顧光明迅速地向上挖了幾十鏟,累得氣喘吁吁,換上大頭繼續向上挖。

    其餘的人幫著把土攏到一起,不斷加高著墊腳的土台。向上抬眼望去,接近地表的痕跡固然還是看不到,忘情花的根須倒是越來越密。

    等到我再被顧光明替換下來的時候,周圍那種忘情花特殊的草木氣息已經越來越濃郁了,雖說並不難聞,卻讓我的心裡無端的慌亂異常,轉頭問向白露:「你剛才說忘情花的塊莖會讓人變傻是怎麼回事?」

    白露本來大概還是不想理我,看我一本正經的認真樣子,正色說道:「寨子裡採藥的人說,總接觸忘情花,人就會忘掉發生的事情,尤其那些小塊莖成熟以後,裡面全是花粉一樣的東西,聽說如果吸得特別多了,能讓人連父母和最愛的人也都忘掉,要不怎麼叫忘情花呢?」

    說到這時,白露的臉微微一紅,也許被脫口而出「最愛的人」幾個字觸動了心思。我一瞬間就想開口問她你不會把我忘了吧?胸口卻像被大石壓著悶住了,直覺突然告訴我現在可不是**的時候,一種前所未見的危險似乎正在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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