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科幻小說 > 失落世界的代碼

正文 17、湘誌異錄 文 / 三閒月影

    水流咆哮般下洩的聲音和不間斷的轟塌聲聽著讓人心驚。堤壩突然的崩塌,聲勢又這麼大,還在壩底下搏命的山魈和蜈蚣恐怕得同歸於盡了,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麼折騰的。我正想到此處,蜈蚣發出的金屬相互摩擦般淒慘的嘶叫聲驀然響起,掩蓋不住清晰地傳入我們耳中,聽得人汗毛倒豎。可說什麼我們幾個也不敢再轉回去察看了。

    「不管了,快上去吧。」顧光明急促地催著我和大頭,三個人快步衝向入口,連呼哧帶喘地爬上了二層的溶洞。

    這段距離說遠也不太遠,但越是向上坡度也就越陡,直到從溶洞寬大的裂縫攀爬上去,我實在累的跑不動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顧光明比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大頭只好也坐下來等我們兩個把氣喘得勻了,然後三個人才緊一步慢一步地向上一層找路,直到走出了瀑布後隱藏的洞口。

    外面天色已經臨近黃昏。瀑布外,張選和老道士看到我們走出來,都喜出望外地迎上來,老道士見我們沒把幻蠱石帶回來,又是焦急又是失望地說道:「這可怎麼辦好?」

    大頭惱了老道士差點兒把我們陷進死地,接口道:「這蠱我們是解不起了,回家等死也比餵了大蜈蚣強。」

    張選一問之下,三個人七嘴八舌地把洞裡的經歷說了一遍,但卻不約而同做了相當程度的保留,當著老道士和張禿子的面,我們都有意無意地略過了人殉洞窟那一段。張禿子聽的只是咋舌,連叫僥倖,說:「這要不是半路殺出那個山魈,可真的難說結果了。」

    於老道沉吟良久,說:「我確實也不知道這洞裡有這麼多凶險,不過,依我的淺見……」

    大頭一直對老道士不明不白就讓我們下到洞裡去心存著不滿,在旁邊嘟囔著說道:「自己知道是淺見,那還說個屁啊。」我揣摩著老道士也是好心辦了壞事,偷偷捅了大頭一下,大頭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於老道歎了一口氣,說:「那就先回去吧,不過我醜話說在頭裡,如果你們幾個過上幾天有了什麼不對的地方,再來回頭來找我怕是也就晚了。」

    眾人一時無話,場面尷尬起來。我們三個又渴又累,往嘴裡胡亂塞了幾口吃的,又灌了一肚子的水。

    洞裡的危險是顯而易見的,我們三個打死也不敢再下去了,一致認為還是另想辦法比較好。收拾東西滅了篝火,眾人向著來路往回走。張選的腳背高高腫起,看來扭傷的不輕,幾個人輪流攙扶著,白天走起來兩三個小時的山路,晚上又多花了半個小時才回到了破道觀。

    一行人正要和於老道道別,於老道沉吟之間,說道:「你們先進來等一下,我有件東西給你們看。」

    眾人遲疑地跟著老道進了他的屋子,於老道在裡面一通東翻西找,卻拿出了一本線裝本的舊書出來。張選信手接了過來,我們幾個湊過去一看,這書是藍色的封皮,上面寫著「湘誌異錄」幾個字。

    書的紙頁已經發黃,年份可能到了明清時期,書中圖並茂,有些像山海經的記錄方式,專門記述了湖南各地的奇聞異事,內容真假難辨。於老道讓張選翻到其中一頁,我伸著腦袋一看,那黑色線條勾勒出的圖案,可不正是我們遇見到的那隻大蜈蚣嗎?

    書中勾劃的蜈蚣圖案旁邊還有幾行繁體的小字,大意是說湘西一地傳聞有這種大蜈蚣,根據當地鄉人描述而畫成此圖。這大蜈蚣身長幾丈,偶見有修成水玉內丹,居於地下。

    於老道用手指在書上比劃著大蜈蚣的輪廓,說道:「你們見到的可是這個大蜈蚣?本來我也不知這幻蠱石原來就是它的內丹,直到你們說起,才想到了這本書。」

    我們幾個對視了一眼,今天的遭遇加上這本書的記載,讓我的腦子一團亂。慢慢地才理清了思路,大蜈蚣早在一兩千年以前被人發現,並且被古代先民當做了圖騰崇拜,山洞之中一層的洞口是用來故意隱藏這個秘密的,至於為什麼要隱藏不得而知。到了明清時期,事實的真相逐漸被時間湮沒,大蜈蚣的存在只能在書中的傳說才覓得到。瀑布後的山洞成了遺跡,老道士一代代相傳,也只知道山洞裡有隱秘的內丹,卻並不曉得這內丹和書上的大蜈蚣有什麼聯繫。

    如此說來,內丹的秘密老道士的祖師爺是知道的,幻蠱石這個名字也一定是老道士祖師爺取的,可是這祖師爺當年是如何能從大蜈蚣那裡得到幻蠱石?既然曾經得到過為何不給取出來,至今還在蜈蚣腹內?

    反正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不管是蜈蚣還是山魈,可不是我們能招惹起的。幾個人和老道士訕訕地辭別,大頭大概也覺得冤枉了老道士,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於老道看上去倒沒怎麼放在心上,轉頭又叮囑我們,要是有了什麼異樣,也可以回來找他,可是他別無它法,只能我們自己去取了幻蠱石才有辦法解蠱。

    眾人商討一番,也不知應該怎麼辦才好,張禿子的意思是既然我們離開山洞以前那堤壩塌了,很可能蜈蚣和山魈都被砸死在裡面,不如明天再大著膽子去找找,張選說再進洞還是太危險,既然現在這蠱還沒發作,不用急於一時,最好先跟老林聯繫上再說,明天還是聯繫不上的話就先回昆明去。

    一路無話,回到石門鎮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鎮子裡沒有路燈,漆黑一片。摸著路到了招待所,幾個人連累帶困,各自回房休息。這一天身體像是崩緊了的發條,往床上一躺就徹底鬆懈,再也爬不起來。顧光明去走廊上了趟廁所的功夫,我衣服也沒來得及脫就睡了過去,可剛剛閉上眼不到一分鐘,就被回來的顧光明拍醒了。

    與其說是拍醒,還不如說是被「砸」醒的,這讓我惱怒異常,還沒容我發火,轉頭一眼看到顧光明的臉,我反倒被嚇的睡意全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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