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7章 還治其身 文 / 望霓裳
官場中人是最講究趨利避害的一個群體,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的概念早已經深深植入到鄭永誌的腦海中,儘管穆華軒的把柄還在於江海的手中攥著,但是相比於自己在楊勇手中的把柄,鄭永誌很明智的選擇和楊勇合作。
縣委常委會剛一結束,鄭永誌就緊急召開了縣委紀委會議佈置對刁坡鄉的紀檢監察工作,楊勇在常委會上已經明確的將這次突發事件升格到極其嚴重的高度,儘管他沒有明確的點出監察對象,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的根本意圖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楊勇手中的把柄如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鄭永誌絲毫不敢怠慢,經過精心研究和部署,抽調了多大7名辦案能力強、原則性強的工作人員在一位紀委副書記的帶領之下浩浩蕩盪開赴刁坡鄉。
以往紀委辦案時候為了防止打草驚蛇走漏消息都是悄悄進行,這次鄭永誌卻一反常態大張旗鼓不禁令人動容,刁坡鄉一眾幹部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刻就陷入一片混亂。
在縣裡一二把手鬥得熱火朝天不可開交的時候紀委卻對於江海的後院展開調查,這不得不另很多人產生想法!
於江海坐在辦公桌後的椅子上,靜靜的聽著秘書趙凡川的匯報,臉上泛起令人難以捉摸的微笑:「凡川,你倒是說說紀委為什麼會如此反常?」
作為於江海的心腹,趙凡川是知道穆華軒被調離的箇中內情的,看到於江海這個時候竟然還有心情笑出來,就氣憤的說道:「還有什麼原因?鄭永誌就是牆頭草、隨風倒,這麼急著向楊勇邀功請賞呢!」
於江海哈哈一笑問道:「除了這些呢?」
趙凡川頓時一愣沒有搞明白於江海的意思,就疑惑的問道:「除了這些?難道還有其他原因不成?莫非是他們兩個私下裡達成了什麼交易不成?那縣長您要小心了,這個鄭永誌狡猾的狠,心思多著呢!」這個時候他已經對鄭永誌好感全無。
於江海感覺到趙凡川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就耐著性子開導道:「有句話叫做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紀委那些人大張旗鼓顯然有震懾人心的作用,但也不見得都是壞事!」
「不見得都是壞事?難道還有好事不成?」趙凡川心中嘀咕道,他疑惑的向於江海望去,只見於江海仍舊是一副悠然從容的樣子,頓時有些洩氣,縣長這段時間究竟是怎麼了?好像突然之間就沒有了當初的銳氣和果斷,不但處處被新來的楊勇壓過一頭,就連其他常委都想跳出來和他掰掰手腕。
於江海暗自歎息一聲,就想到在寧武時候的秘書葉晨,與他相比趙凡川還是差了不少:「你仔細想一想,紀委辦案最重要的是什麼?」
趙凡川聽到於江海語氣有些生硬,心中頓時一驚,暗叫一聲不妙,急忙調整思緒順著於江海的話往深處想去:「最重要的當然是保密,要不然打草驚蛇的話對方一旦有所準備後面就會很困難!」他試著說道。
於江海點點頭繼續引導:「鄭書記在紀委干了十幾年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卻故意這樣做難道僅僅是為了震懾刁坡鄉的那些人嗎?這明顯不是最好的方法啊!」
趙凡川心中頓時一動,是啊,鄭永誌這傢伙素有狗頭軍師之稱,從來都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這次紀委連外圍情況都沒有排查就浩浩蕩盪開往刁坡鄉,好像是故意要走漏風聲似的,難道他別有用心不成?
「莫非他還有什麼目的?」趙凡川慢慢皺緊了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於江海暗自搖頭,開口說道:「前一段時間鄭永誌已經因為穆華軒的事情向我妥協,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又出爾反爾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有更大的把柄被楊勇抓住,所以他才冒著犧牲穆華軒的風險保全自己!」
「不過讓他拜拜放棄穆華軒他肯定不情願,所以這才故意派出大部隊,一來是向楊勇顯示重視之意,二來也是在向我示警,讓刁坡鄉那邊提早做準備!」
「這個鄭永誌不愧是歸安官場僅次於馮東明的常青樹,在紀委這個最容易得罪人的機關穩坐泰山這麼久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啊!」於江海感歎道,心裡卻在惋惜齊志強的遊說竟然沒有起到作用。
聽完於江海的一番剖析趙凡川頓時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臉上隨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縣長聽您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樣,不過鄭永誌把聲勢搞得這麼大如果紀委無功而返的話豈不是很沒面子嗎?」
趙凡川雖然在創新思維上能力不強,但是因為經歷豐富,被於江海開導之後茅塞頓開,就舉一反三順勢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於江海讚賞的點點頭說道:「是啊,這就是鄭永誌的老辣之處,刁坡鄉的某些幹部肯定是有問題的,不過事態發展到何種程度就要看紀委工作人員的調查,他這是在向我於江海和楊勇講條件啊!」
此時趙凡川已經完全進入了狀態,對於江海說的話領悟十分快,略一思索之後建議道:「縣長我看倒不如這樣,事情是楊勇挑起來的,鄭永誌只不過是想借勢從中漁利,解鈴還須繫鈴人,他楊勇難道就沒有任何問題?」
於江海哈哈一笑,趙凡川話裡的意思十分明確,你楊勇不是在查我的人嗎?那我就給你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看誰下手更快、更准、更狠!
「給王飛打個電話,讓刁坡鄉好好配合紀委的同志辦案,一經發現問題決不手軟!」於江海臉色一冷,振聲向趙凡川說道。
趙凡川急忙點點頭,看到於江海再沒有其他吩咐,就小心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給王飛撥過去電話將於江海的話一字不變的重複了一遍。
於江海想要查楊勇的底細易如反掌,只要一
一個電話就能夠把他查個底朝天,那時候手裡的把柄絕對是一大堆,只是這樣一來他和楊勇兩人的矛盾就再也無法調和,到最後絕對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顯然不是於江海想要的結果,畢竟儘管從政以來仕途十分順暢,但是他唯一的遺憾就是從來沒有擔任過名正言順的一把手,不論是在雙流鎮、在寧武還是歸安。這一次以常務副縣長的身份主持縣政府日常工作來之不易,儘管想要轉正任重而道遠但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契機,倘若因為和楊勇爭鬥太過激烈而與縣長之位擦肩而過絕對是人生一大憾事。
一個人要想在官場上走得更遠,除了出色的個人能力、強大的背景支持之外,還有一點非常重要,那就是個人經歷。官場中有一個不成的規定,就是越往上走越看重一個人的個人履歷,倘若沒有主政一方的經歷的話很難被委以重任走上更加重要的崗位。
其實想想也是有道理的,如果你連主政一個鎮、一個縣的經歷都沒有,上級領導怎麼會放心把一個市甚至一個省交到你的手中?就拿如今全國各省的書記省長來說,絕大多數都有過縣委書記或者縣長的履歷,極個別人也是在團中央磨練已久的精英。
不過於江海也不是猶豫不決、辦事不果斷的人,楊勇肯定要查,不過這個度卻要好好把握,最好是能夠讓這傢伙知難而退,當然如果這傢伙不知進退的話他也不介意將他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司馬兄,在忙什麼呢?」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
司馬烈聽到是於江海的聲音,就哈哈一笑扔掉手中的簽字筆揉著太陽穴訴苦道:「於老弟你終於想起來老哥我了,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的日子多麼難啊,簡直是度日如年!」
於江海頓時一愣,倒還真是有段時間沒有和司馬烈聯繫了,難道這傢伙又因為暴脾氣被上級領導給處分了不成?想到這裡就問道:「怎麼了司馬兄?莫非又貪杯誤事了不成?」
司馬烈頓時不滿,扯著嗓子吼道:「於江海說什麼呢你?你給我好好說說什麼叫做『又貪杯誤事』?我司馬烈什麼時候貪杯誤事過?」
於江海急忙把聽筒放到半米開外,等那邊炸雷停止,這才嘿嘿一笑說道:「既然沒有過你吼什麼?到底怎麼回事給我說說我給你參謀參謀!」
司馬烈咧嘴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前一段時間曾團長晉陞中將調到京畿軍區擔任政委,老鄭現在當了團長,我就被抓了壯丁幫他搞團建設,你也知道我老烈是個粗性子暴脾氣哪裡是坐辦公室的料子啊?」儘管一直在說抱怨的話,但是那股子高興勁兒卻溢於言表。
於江海見司馬烈竟然給自己賣關子,就笑罵一聲說道:「你就知足吧你!不過我還真得恭喜你呢,這副團長往外面一拿多有派頭啊?這下大校軍銜一解決,將星閃耀的時候也不遠了啊!」
被於江海這麼一說司馬烈心中倍兒甜,他一輩子夢寐以求的事情就是當上將軍,如今三十多歲四十不到就已經是中央警衛團的副團長,離將軍也就是一步之遙,他如何能不高興?
兩個人又寒暄一陣之後於江海說明意思卻被司馬烈狠狠嘲笑一番,按照他的說法是華夏國堂堂未來的將軍竟然要去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縣委書記實在有**份!不過挖苦歸挖苦,司馬烈對於江海的事情還是很上心的,儘管不可能自己親自對楊勇展開調查,不過他還是一個電話打到齊魯省國安廳,並向於江海承諾一天之內把楊勇祖宗十八代查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