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回 援兵至鼎劍建功 文 / 蘇井城
紫玲已知陣法果是厲害,連忙止住石生莽撞,請他暫且緩進,商量妥當,再行下手。
仔細打量此處的金霞黃沙乃是有形沙障,看似沒有什麼光華,卻是挨著一點,便覺得壓力極大,迫得人幾乎不能透氣。越到裡面,越發濃密。
石生道:「這般魔法,一時間找不到什麼好法子破去,索性以極**力,用玄門雷火,或可見奇功。來時靈奇師弟將他家傳的陷空島冷焰寒雷贈我,便以之一試如何?」
司徒平、紫玲也無別的好法子,便由他先去施為。
石生暗運玄功,一口真氣噴在手上,按著靈奇所授行雷之法,雙掌一搓,朝著那片黃牆,便將寒雷飛出,落到牆上,一聲低沉的炸雷之音,那牆便化成一團濃煙四散。
等煙散去,眼前又是一亮,現出一條玉石築成的長路,遠望霞光隱隱,真是金庭玉柱,海底仙宮。
不過三人俱是慧,看出是魔法幻景,也沒放在心上,照舊駕著彌塵幡,催動前進。可奇怪之處,這一段里許長的石路,卻老是飛不完。明明看見殿宇在前面,就是到達不了。
石生早就不耐煩,說到:「這道旁瓊樹花葉並無生氣,非是活物,說不定便是大陣機關門戶。且將它壞了,看看有無動靜再說如何?」
司徒平、紫玲因看他先前用冷焰寒雷壞了黃牆,自然覺得這大陣俱是用魔法練就。能有多大威力,也不阻攔,各人均飛劍一起同施,兩邊瓊樹紛紛倒下,並無動靜。
正高興之際,忽見樹根斷處,裊裊射出一絲絲暗碧火花。紫玲見多識廣,昔年在寶相夫人教下,頗知曉些旁門魔法,認出這是極狠毒的陰火。等閒法寶也能被污。失了靈效。忙喚住二人,叫他們莫要在動。
哪知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神沙魔陣已經發動,那一絲絲暗碧火彼此連接凝聚。化為一團團碧熒熒的光華飛將出來。忽有突起。暴雨一般爆散飛射。伴著罡風大作。刺骨奇寒,兩排大樹,如奔馬飛走。自行移動起來。
紫玲等三人一見,忙依仗彌塵幡先護住週身,全憑玄功抵抗。
石生又取出青蜃瓶,對著狂風飛沙,碧綠陰火罩去,口念心訣,無邊陰火黃沙果然悉數飛入,大半個時辰過去,風勢方漸漸趨緩,四下裡卻變得黑沉沉的死寂。
青蜃瓶雖是前古至寶,將這般多的陰火毒沙攝入,入手便覺得無比沉重。日後需將內中所收毒物,送至兩天交界之處,藉著乾天罡煞之氣,將其消滅。青蜃瓶一時之間便失了功效,反成累贅。
向來這青蜃瓶是石生最大的依仗,如今見它失了靈效,心中起了警戒,忽有想到,自己因為救母之心急切,攛掇著司徒平二人與自己不顧危險而下,自己對這神沙陣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心中不免愧疚。忙對二人一說,不如乘機回頭,莫再深入。
司徒平略一想了想道:「如今已然陷入魔陣,前進後退能有什麼分別,反正許祖師在外,不會不知曉,不如我等硬著頭皮努力前行,也好一試究竟!」
三人乃不再管它,仍然照舊前進。前路之上,又和先前一般,或是陰風驟起,奇寒襲人;或是沙障魔火,污損元神。雖被三人用法寶、飛劍不停破去。反反覆覆,也實在叫人厭倦,且奇怪的是這大半天工夫,始終未見紫雲宮中一個敵人出戰,令人好生不解。
又前行了好一會,忽見黃沙退去、陰火漸消,正疑惑間,忽然湧出千百根赤紅晶柱,一齊發出熊熊烈火,齊往中央三人立處擠來。
彌塵幡形制不大,三人全數在內,不大能施展開手腳,司徒平先將太乙清靈辟魔鎧穿好,將身跳在彌塵幡外,自用雙斧神符抵擋魔火。
石生一看,也自用離垢鐘,揮舞劍光,站立另外一邊,由紫玲自用彌塵幡,掩護後路。
那千百根晶柱連成了一圈火牆,雖被劍光阻住不能再進,所發烈焰魔火,也是挨近三人劍光便即消滅,可是那些晶柱不計其數,前仆後繼,攪成一片,聲勢浩大,如山崩地裂一般。
這神沙陣中的晶柱,原是秉著天魔秘傳煉成,生生不已,變化無窮,分散聚合,無不如意,比起魔教中的毒沙魔火,還要厲害十倍。
三人見四圍晶柱毫不消退,幾次想仗著法寶護身衝將出去,無論衝向何方,僅略微衝散了些魔火,要想衝出重圍,確是比登天還難了。時間一久,俱有些乏力,然而這四面火柱,其勢不衰。
正緊要關頭,忽聽暗中有人說話,又不大光景,忽然火消光散,那成千的烈火晶柱竟自行退去。三人仍在當中,面前站定三個宮裝的美麗女子,正是初鳳姐妹三人。
正奇怪間,忽聽身後有人說話道:「三位道友,何苦這般固執?如今道家千三大劫即至,不知順應天機、保全性命嗎?」
說話之人正是萬妙仙姑許飛娘,她與寶相夫人等來至迎仙島上、延光亭內,只見周輕雲一人在此,乃笑著對寶相夫人道:「這三個大膽的毛孩子,這般不將紫雲三女放在眼裡,不叫他們吃點苦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索性等上一等,看他們如何施為!」
寶相夫人自然無話,只是運轉玄功,將手一指,亭中地面閃出一個光圈,內裡現出石生三人在神沙陣中艱苦跋涉的景象,倒也有驚無險,便不忙著解救。
只等到,神沙陣中的晶柱魔火,反覆祭練,三人有些力竭,再看紫雲宮中,慧珠執掌陣法,全力施為,初鳳三女也各仗飛劍,準備趁隙偷襲,將三人拿下。
許飛娘這才出手,自己一人,掩住氣機,孤身而下,將造就祭練純熟的廣成丹爐取出,一運法訣,那千萬根魔火晶柱如泥牛入海,飛入丹爐之中,不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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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鳳三人與慧珠、金須奴忙包圍上來,怒目而視。
初鳳道:「許仙姑為何這般為難我等,敬你是前輩高人,以大欺小,難道也是五台的門風嗎?」
許飛娘歎息道:「初鳳道友,你還是冥頑不靈嗎?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等有何德行,竊據海外仙闕,又名不正言不順的。如今舊主歸來,不知效命,反為虎作倀,對抗五台。福緣已盡,罪業滋長,再有抵抗,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紫雲諸人均是怒極,忌憚許飛娘功力又不敢造次。
初鳳只拿話激她道:「仙姑為難我等,原來是為了這座仙府,何必找這麼個借口?豈不是有失光明嗎?須知我姐妹幾人如今也拜在衡山派羅祖師門下,恩母慧珠是峨眉屠龍大師弟子,二妹夫也是矮叟朱梅真人的徒弟。你這般做派,也是與這三大玄門為敵。我等幾人拼將玉碎,也不能忍下這口怨氣!」
許飛娘不由惱火道:「你既然這般說辭,我也不願落下以大欺小的把柄,自有我門中弟子,將你們除去。這天魔秘笈中的大衍陣法,雖非平常,倒也易破。至於你說的衡山、青城之流,也自有人去討還公道,不是你們所需考慮的事情!」
說罷,又冷笑道:「也罷,既然爾等不知順逆,忘了本來根源。先時我還想留幾分情面,先禮後兵,點醒於你。如今毀書拒使,已成仇敵。此刻你家師長前來救援,咱們便兵對兵,將對將的,做過一場吧!」
即刻轉身,往海面飛遁,石生、司徒平、紫玲三人也一併而去。
許飛娘道:「你等三人倒也不必外區=去,只先仗著隱身之法,接洽寒萼、輕雲諸人,悄悄潛入宮中,尋到陸道友的本名元牌最為緊要,他事暫可放在一旁,等外間事了,自有分曉!」
三人乃將先前五福仙子孫洵所賜隱身靈符取出,靜候寒萼、輕雲等入內。
許飛娘自延光亭中飛起,對寶相夫人笑道:「內裡諸事且先請道友主持吧,等我打發了來人再與你匯合!」
寶相夫人忙應下,一運玄功,白光一道,護著輕雲,與寒萼、雷起龍、靈奇也飛入甬道中。
許飛娘也不在遮掩實力,太乙五煙羅化為淡淡煙柱,矗立週身,左手托著廣成丹爐,右手指揮百靈斬仙劍,飛縱空中,對自西而東的兩道劍光遙遙喝住,乃道:「二位道友請了,此間非是爾等可入之地,還請轉回!」
來者正是屠龍師太與金姥姥羅紫煙,自得了紫雲宮中救急信香,二人也顧不了多少,忙各駕遁光而來。因為凝碧崖上有要事無法脫身,齊漱溟等人,只能由著屠龍師太自去紫雲宮便是朱梅也因為前次在慈雲寺受了些內傷,也被白谷逸強行留住,不令他前來。
屠龍師太何等火爆的脾氣,早就按捺不住,口中高誦一聲佛號,喝道:「無恥賤婢,胡作非為多時,今日便叫你好看!」
即刻將佛家降魔至寶屠龍刀飛去,一聲龍吟,一彎形如新月的寒碧津光立即電掣而出,金碧交輝,冷氣森森,猶若青龍。一旁金姥姥羅紫煙也不落於人後,手指之處,劍光大作。二人合戰許飛娘。
萬妙仙姑夷然自若、絲毫不懼,已非當年在五雲步低三下四、畏首畏尾的許飛娘,百靈斬仙劍抵住屠龍刀,仿若有萬千神獸元靈,對屠龍刀所化青龍一起嘶吼,聲威遠在其上。屠龍刀頓時落在下風。
金姥姥羅紫煙的劍光眼看便要近身,忽覺一股絕大吸力,廣成丹爐便要收了本命飛劍,嚇得她死命催動,與丹爐相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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