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回 鐵刀峽群小爭寶（九） 文 / 蘇井城

    峨眉一行人等正躊躇無計之時，忽聽洞外一聲輕咳，心如神尼與盧嫗邁步而入，洞內眾人忙上前見禮。

    諸葛警我瞥見秦紫玲也一併緊隨其後，來至洞中，滿面含笑，手中還拿著一把龍形玉尺和一盤手串。先前見時，未見她有此物，以他對寶相夫人的瞭解，也未曾見過天狐一脈有這樣的寶物，心中不免狐疑。

    心如神尼看了一眼笑和尚道：「小和尚是將太白玄金津氣吸到體內，制住了八脈關竅，你等用丹藥如何能救？」

    眇姑忙跪倒在地，請心如祖師出手救人。

    心如冷哼道：「左右他也死不了，著急什麼？原本他是此處寶物主人的舊友，論理他來此能有什麼波折？既然先受地心毒火炙烤，又誤入寶鼎，被太白津氣制住，平白受了不少苦楚，雖是咎由自取，也難說不是主人有意為之，貧尼為何作這個濫好人，惹主人家不快？」

    眇姑知道心如的脾氣，不敢再哀求，只是知道笑和尚沒有性命之憂，也稍微寬心。

    盧嫗接著道：「前輩仙人的幾件降魔至寶，已各有歸宿，紫玲最是福緣深厚，獨得了兩件，紫玉龍簡和七星焰鐲！」

    峨眉眾人才知道，先前飛遁逃走的龍形紫色奇光與七點星光焰火的名號，且俱被守在洞外的秦紫玲獨得，不由憤懣暗歎，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

    先前在頭層寶庫中，石碑顯示朱。指示內裡寶物多半要飛遁而出，需留人在外小心守望，以免遁逃。司徒平便留下紫玲，用她天狐一脈的獨門禁制，將洞口封住。

    等到兩件盤犖寶物，逃至此處時，被禁制攔住。紫玲乃從容收取。

    盧嫗又道：「峨眉五人拿住了三樣，也是各自的造化！餘下兩件也被五台弟子制住，這般看來，兩家各有所得。倒也半斤八兩！」

    諸葛警我知道。最緊要的還不是這盤犖七寶，暫且不去糾纏，而那三元固魄丹，尚未顯出形跡。乃拱手道：

    「二位老前輩。如今七寶分派妥當。接下來如何施為，還請示下！」

    心如神尼道：「我等闖入前輩仙人的禁地，還議論坐地分贓。不啻是明火執仗的打家劫舍了，還是請主人家見禮說話吧！」

    當即與盧嫗一齊面向寶鼎，躬身施禮。

    再看那寶鼎，忽然飛出一團銀光焰火，三尺大小，比電還亮。中心還裹著著一個道裝小人，相貌清奇，身長尺餘，正手掐法訣，朝著洞內諸人微笑，只是不曾言語。

    洞中諸人具有見識，知道這便是古仙人盤犖的元神靈嬰了，一眾晚輩弟子忙跪拜參見。

    心如神尼道：「前輩好大的神通，居然將元神禁錮在太白津氣之中，全無妨礙。只是今日劫數已滿，如何助前輩脫困，還請指示仙機！」

    因為這太白津氣十分厲害，等閒法寶對其無可施為，若是強行破開，又怕傷到內裡的元嬰，分寸把握之間，十分微妙。便是心如、盧嫗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

    盤犖元嬰卻是頷首微笑，依舊無語，只將手往外一指，示意眾人。

    正困惑間，忽聽一聲清吟，由遠及近，轉瞬即止，由外間飛入一道劍光。

    那劍光好生奇怪，看似尋常，卻能穿破重重禁制，飄然而至，便是心如、盧嫗事先也未知悉。

    見那飛劍直奔盤犖元嬰而去，諸葛警我怕有損傷，忙祭出飛劍，上前抵住。

    心如神尼忙道不可，已然不及。

    諸葛警我的飛劍，還未飛至，被那劍光一照，頓時津光暗淡，啞然失色，落在地上，不由失色大驚，不知這劍是什麼來路。

    其餘諸人見心如與盧嫗二位，俱未動手攔阻，自然不敢輕舉妄動，只看著那飛劍施為。

    那飛劍來至盤犖元神頂上，放出絲絲白亮劍光，裹住這一團渾似銀色光焰的太白玄金津氣，絲絲劍光如磨盤般飛速急轉，太白津氣眼看著便漸次縮減，不一刻的光景，原本三尺大小的銀光，只剩下籠罩著盤犖元神的薄薄一層，那飛劍方才止住動作，劍光收回，定在半空之中。

    再看內裡的盤犖元神，手掐劍訣，往外一指，一陣金石崩裂的脆響，外面剩餘的銀色津氣，碎裂為點點亮光，落地不見。

    盤犖元嬰頓時得了解脫，望著半空中飛劍，頂禮膜拜，口中默禱。

    諸人正疑惑間，那飛劍上傳來聲音道：

    「盤犖道友，千年禁錮得以解脫，飛昇在即，可喜可賀，貧道截教五台掌門趙坤元有禮了！」

    原來這飛劍便是趙坤元的五行絕仙劍，他這飛劍需用先天五行靈物祭練，先前在小南極光明境地殼中，以極光大火凝練，初具雛形，不過遠未大成，欠缺不少。

    他指示司徒平等去鐵刀峽取寶，一來助盤犖解脫飛昇，二來教內弟子取用寶庫諸物，尤其是三元固魄丹，均有大用，三來也是為了自己的五行劍，將禁錮住盤犖元神的太白玄金津氣收取，利人利己。

    先前已用天一真水祭練過，日後再尋來木、土之屬的先天靈物祭練，假以時日，五行劍便可大成。

    趙坤元雖與許飛娘還在蘇巖島上靜修，算定諸人取寶時機，以飛劍傳音，把劍擲出，自行往返。

    那飛劍又與心如神尼、盧嫗略拜了一拜，有若見禮，方才穿破洞頂，倏忽飛逝。

    心如神尼雖是初次領教，心中不由欽佩，此行峨眉派想依仗自己，取用盤犖寶物，怕是失望而回了。

    再看那盤犖元神，目送五行仙劍離去，方才轉向眾人。開口道：

    「貧道盤犖，三千年前因為劫數，得了上清掌教聖人指示天機，故意示弱，將元神禁錮在太白津氣之內，肉身任憑對頭毀去。」

    又將手一指笑和尚道：「貧道老友當年只是為我借用掩飾，做戲與我對頭看罷了。不過他不合未到時機，便孤身逃逸，害我在海眼中頗多受了不少苦楚。今日他又莽撞無禮，被我略一薄懲。看似玩笑。實則對他日後還有不小好處呢！」

    說罷，將手一指，笑和尚口中飛出一道銀色光華，落在盤犖手中。便是笑和尚誤闖寶鼎。吸入的太白玄金津氣。

    笑和尚當即醒轉。吶吶無言。站在一旁。

    盤犖接著道：「五台趙真人預先指示貧道，方才明悟前因後果，今日在此靜候真人為我解困。除了先前七件舊日所用法寶。各有歸宿外，貧道洞中一應物什俱留與五台掌教真人處置！」

    說罷，將頭一點，往上飛去。

    洞頂石壁兩廂裂開，露出上面黝黑的海水，然也奇怪，海水不能下落，只在洞頂鼓蕩。盤犖元神將手一指，又現出一通天孔洞，直指蒼冥。飛身而出，孔洞方又閉合，依舊是先前模樣。

    諸人正出神凝望，忽見洞頂又是一團光影，光焰四射，跟著落下一個淡青色的皮囊，由那殘餘光煙托著，輕輕飄落到司徒平手上。

    司徒平一看，這皮囊青光閃閃，並未封口。略一掂量，頗有些壓手。只是當著外人，不好取出，仔細觀瞧。

    便是如此，峨眉諸人也是心知肚明，囊中之物便是盤犖所遺的丹藥、道書等物了。看了雖然眼熱，也不敢輕舉妄動。

    諸葛警我、眇姑等忙望向心如神尼，指望她能出言作主，得以分潤。

    心如神尼合掌喟歎一聲：「貧尼怕是有負貴教所托了，如今大勢已定，前輩天仙對寶庫之物已有安排，何必再去強求？你等回轉凝碧崖，見了師長，便傳貧尼的口訊，叫他們虔心修行，勿要貪圖外物，你峨眉自家寶物還少嗎？

    昔年長眉舊友飛昇後，將一眾遺寶封存太元洞中，又預示先機，何必操之過急呢？」

    說罷與盧嫗頷首施禮，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諸葛警我等只得作罷，好在也不是空手而歸，且回去稟告師長，再做打算。

    五人也與盧嫗見禮而退。

    石生見外人都離去，安奈不住，歡喜雀躍道：「好造化，此行有掌教祖師運籌帷幄，盧仙婆坐鎮指揮，功德圓滿，幸甚至哉！」

    盧嫗笑罵道：「小鬼頭哪裡這般得意忘形，有失修道人的本色，需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道理，方能成就大道！」

    乃命諸人將洞中便於攜帶之物，悉數搬走。寶鼎之後還有一處，第四層寶庫，依舊由司徒平破開，取出內藏的一部道書，正是盤犖修真實錄，乃是天府秘笈，照其修行，到天仙業位也是尋常。

    唯獨那三丈高下的寶鼎不好收取，依舊留在原地，等日後稟明師長，再行處置。

    即刻諸人退出寶庫，依舊用禁制封好石門。

    東陽道姑已在門外恭候，請諸人回大殿歇息敘話。

    石生年幼，好奇心最重，忙叫司徒平將囊中所藏取出來觀瞧。

    司徒平伸手一摸，內裡共有兩個烏金瓶，高只數寸。那十六粒三元固魄丹，便是分藏在兩金瓶內，瓶口微開，立聞清香。另外一本用竹簡製成的道書，共是七十三頁。

    開頭三張朱書古篆，載明庫中藏珍和靈丹妙用，特別叮囑諸人收取的法寶，本身已具靈性，雖經自家收寶之法禁住，令其改歸新主，但到手以後，仍須以本身元靈，按著竹簡所載心法，與之相合，否則仍難保不生變故。

    正在眾人歡喜賞玩寶物之時，東陽道姑，跪向司徒平為首的五台弟子，泣不成聲。(……)

    ps：終於告一段落，大家不要再忍受這數目字的章節標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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