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書生府吏牢騷明 文 / 會飛地小魚兒
「總指揮這是怎麼啦？」秦嵐看向左良玉，投去詢問的目光，左良玉搖搖頭，表示也不知道。
不止秦嵐、左良玉不明白，很多錦衣衛和府衛也不明白，他們都議論紛紛，各執己見，
「我想啊，這隻鐵血蒼鷹肯定是謝耀陽他們那些賊子的，總指揮弄傷它，就是給他們警告，告訴他們，他早晚會殺了他們。」一個府衛對另一個府衛小聲地說道。
「我想也是，不然總指揮怎麼會跟一隻畜生過不去？說什麼『給謝耀陽他們的一個禮物』，我看多半就如你所說。」另一個府衛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他附和的點了點頭，亦是小聲的回復。
「瞎說什麼呢？總指揮是那樣的人嗎？小心你們的舌頭！」府衛軍是地方軍，雖然青龍調得動，但他們並不真正的忠於他，左良玉使喚起來都比他順手。
而錦衣衛就不一樣了，錦衣衛裡有很多人都是和青龍一起成長的夥伴，他們從小一起在血獄中訓練，一路跟隨，南征北戰，有的還是青龍親自訓練出來的手下，他們當然對青龍忠誠得多，見到有人詆毀，自動就站出來維護來了。
論單兵作戰能力，錦衣衛要比府衛強得多，論地位，一個是地方軍，一個是中央核心軍，這都不是他們所能比的。所以，那兩個府衛被一個錦衣衛呵斥後就噤聲了，他們再也不敢肆無忌憚的討論，其它離得遠的也都收斂起來，明顯不想，也不敢和錦衣衛起衝突，就在這氣氛怪異的時候，一個人忽然高聲說道：「我知道總指揮的意思！」
這個人的聲音很大，他一出聲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左良玉和秦嵐，秦嵐看著這個一副書生面孔的府衛，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才有些懷疑的問道：「你知道？」
那個府衛點頭，就在他要說的時候，左良玉打斷道：「史可明，不要信口雌黃，你難道忘了就是因為你亂說，內閣王大人才把你從大學士裡發配到我蜀中來充軍，你不記得他告訴你要多鍛煉，少廢話了嗎？」
「記得。」左良玉一點也不給史可明面子，史可明無奈，他剛想明白，本想說出來，卻因為左良玉的提醒而萎了。他不得不承認，確實因為他話多，口無遮攔才被從大學士中踢了出來，被發配到蜀中來當一個小小的府吏，這可是他不願意被人知道恥辱。
「哦？」聽左良玉這樣一說，秦嵐反倒來了興趣，他又認真的看著史可明，然後饒有興致的說道：「一年前我是曾聽說大學士裡有一個外號叫「牢騷明」的大學士被逐出內閣發配充軍，原來就是你啊？」
史可明一臉尷尬，他臉都羞紅了，但又不敢發作，現在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府吏，而秦嵐則是錦衣衛千戶，官級差不多和左良玉相等，比他大多了，他惹不起，只能默默地承受。
秦嵐可沒管史可明的感受，他見史可明表情便知道自己說到他傷痛處了，頓了頓，他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說說總指揮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秦兄……」左良玉呼了一聲。
秦嵐擺擺手，無所謂道：「左兄，就讓他說說吧，無妨。」
秦嵐堅持，左良玉不好一直阻攔，見史可明的眼神看過來，他點頭同意的說道：「你就給秦千戶說說吧。」
得到了左良玉的允許，史可明也不擺譜，他直接就一五一十的開始娓娓道來：「鐵血蒼鷹是凶殘的鷹類，據典籍記載，這畜生是群居猛禽，一般出行都是成群結隊，不知道總指揮是怎麼弄到的一隻？」
史可明露出思索的表情，秦嵐則插嘴道明：「這只估計落單了，我們當時來成都時，在路上碰到它的時候，它已經受傷了，我們和總指揮費了一番的力氣便把它捉到了。」
「難怪。」史可明瞭然，他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不知不覺間竟挺直了背，身體透出一股自信，連身份差距也忘了。
看著史可明的表現，左良玉眉頭微皺，秦嵐注意到左良玉的神情，他遞了一個眼神過去，示意沒什麼，左良玉才沒出聲阻止，史可明則繼續說道：「總指揮也算運氣好，遇到了落單的鐵血蒼鷹，並把它捉住，這次倒是幫了大忙，嘿嘿，有謝耀陽他們好受的了。」
「哦，咋說？」史可明的口吻和青龍一樣，秦嵐眼睛一亮，他突然覺得史可明或許真的有真才實學，並不是左良玉所說的信口雌黃，他不由在心裡稍微肯定了點他。
史可明沒有拐彎抹角，他接著說道：「這畜生在所有鳥類中除了傳說中的鳳凰，它們便是最強大的，蠻橫、霸道、高傲就是它們的性格。也因為如此，它們的敵人很多，經常和一些其它動物血戰，死了不少族類。」
史可明好像知道很多，他一點也沒隱藏，見秦嵐在認真聽他講說，他來了勁，沒有停歇，繼續津津有味的吹道：「鐵血蒼鷹繁殖不易，它們的成員數量相對其他猛禽來說本就很少，死一個就少一個。這樣，它們族群內部便很團結，只要有人攻擊了它們任何一個族類，便會遭到整個族群的反擊。」
「啊」話到這裡，史可明還沒說完，一個府衛就不禁驚呼出聲，打斷了史可明的話語。
這也怪不得那府衛，他剛從軍，還沒上過戰場，膽小，剛剛看到青龍直接用劍刺傷了那隻鐵血蒼鷹，現在又聽史可明說這畜生很團結，一個被欺負，其他的會一起回來尋仇，他想到密密麻麻的鷹群在頭頂盤旋，然後再俯衝下來啄人，他就感覺自己的脊背涼颼颼的，頭也變大了。
「啊什麼啊，你肚子疼啊？」那個膽小的府衛的聲音讓聽得正入迷的秦嵐醒來，秦嵐眉毛一掀，他最討厭有人在他聽得認真的時候出聲打擾，沒好氣的瞪了眼那個失態的府衛，有些厭惡的呵斥了一句。在秦嵐那凶殘的目光下，那個府衛搖搖頭，立刻就噤
聲，強行壓下驚恐的心理。
「不僅如此，鐵血蒼鷹極其記仇，總指揮傷了那畜生，它飛回去定會找族類來幫它復仇，我想要不了多久就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史可明很滿意剛才那個府衛的反應，他並不介意秦嵐旁若無人的呵斥下屬，直接抖出了一個讓眾人變色的信息。
「你說什麼？」秦嵐還沒好大反應，左良玉便坐不住了，畢竟秦嵐馬上就要離開了，鐵血蒼鷹來不來都無所謂，他不相信那些畜生會一直追他們到京城。而左良玉就不一樣了，他則要一直駐守在這兒，要是鐵血蒼鷹真的回來復仇，他們定會首當其衝。
「我說要不了多久那畜生就會帶著族類回來復仇，到時肯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面對左良玉的疑問，史可明重複了一遍，他的表情沒多大變化，看上去很平靜，而且平靜中還含有一絲期待。
與史可明的淡定相比，左良玉就不行了，他聽了史可明的解說，心急如焚，根本沒注意到史可明說話時的表情變化，只顧著想自己的問題，一個勁兒的往死角里鑽。
左良玉沒注意到，秦嵐則看得一清二楚，他因為不在意，見史克明臉色平靜，眼神中還有一絲期待，他不由疑惑的問道：「你好像很不在乎啊？怎麼，一個沒和敵人正面搏鬥過的大學士竟然期待腥風血雨的到來？」
史可明已經習慣了秦嵐的態度，他並不生氣，很坦誠的承認道：「是啊，雖然我沒和敵人正面搏鬥過，是個只會書的大學士，可這又怎樣？難道我就不能喜歡腥風血雨了嗎？」
史可明一說起來就恢復了他本來的性子，口無遮攔，目無長尊，左良玉正著急，聽他這樣一說，直接被他的話語氣得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只伸手指著他，半天就只吐出一句：「史可明，你……」
左良玉生氣了，史可明反應過來，他知道左良玉誤解他的意思了，他趕緊解釋道：「左將軍別生氣，我想您誤解我的意思了，鐵血蒼鷹被總指揮傷了，它肯定會記仇，也會回來尋仇，可它們不單單記恨我們，它會把所有人都記恨上！」
史可明的解釋讓左良玉一愣，他流露出思考的表情，見狀，史可明進一步解釋道：「您想啊，鐵血蒼鷹是生活在原始森林深處的飛禽，它們要找我們報仇，首先遇到的不應該是謝耀陽那些賊子嗎？謝耀陽他們也是人，鐵血蒼鷹豈會放過他們？」
史可明一語驚醒夢中人，左良玉和秦嵐兩人幾乎同時恍然大悟，左良玉鬆了口氣，秦嵐則拍著手掌，讚賞的說道：「總指揮不愧是總指揮，這樣的計謀都想得到，臨走前還給謝耀陽他們擺一道，恐怕他們做夢也想不到吧？妙哉，妙哉。」
「原來如此，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你要是想到了，你就是總指揮了！」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很多人都歡呼起來，他們打心底裡佩服起青龍來。
ps：本來說好的三章，結果下午斷了幾個小時的電，晚上家裡來客了，有點吵，卡了一會兒，到現在才碼起第二章，第三章我盡量寫點，但是不上傳了，因為晚上沒效率，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弄出來，還請大家多多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