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五十章 妖迦魔迦南 文 / 冷花醉
兩隻雌性中等妖魔看得如癡如醉,醒悟過來感觸到危險後,飛快想要逃竄。
月非歡邪魅一笑,並未第一時間追上去,兀自在夜風中輕笑輕喃:「哦,這麼快就拒絕了?可是怎麼辦,爺什麼缺點都沒有,就是太難拒絕了!」
話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怎麼回事?」樹影中兩道殘影在移動。
「別問了,小粉,他是高等妖魔!」
「什麼!」粉衣女子驚訝萬分,不過想來也是,那般妖孽的男子,怎麼可能是凡夫俗子,「那我們怎麼可能逃得過……」
「知道逃不過還逃,真是不乖。」耳邊意外的傳來那名紅衣高等妖魔魔音般好聽的聲音,就在耳畔,連他說話時吐出來的熱氣撩動耳鬢髮絲的動靜都能清晰感知。
危險,降至——
再往後,褐衣雌性妖魔隻身返回了他們的大本營,那是森林深處的一處峽谷裂縫,要下去到極深的地方才能看到下方潺潺流動著的滾燙熔岩。
幾乎不可能有人能深入到如此深的森林腹地中來,能到達這裡的,除了高等魔獸,估摸也就只剩下妖魔了。
熔岩下方的火山岩平台上,晃動著一些妖魔活動的身影,他們好像在鍛造些什麼,那是一條產鏈的流水線。
褐衣雌性妖魔腳步未停,繼續往裡走去。
沿途與其它妖魔碰頭,認識的也多打了一聲招呼,喜笑顏開的模樣讓人覺察不出一絲異樣,只是錯過了其它妖魔的視線,她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冰冷麻木起來,連同眼神都是空洞無神的。
能通行的道路是直接從在堅硬的岩石上開鑿的,曲曲折折根據岩石的趨向延伸。
古老的籐蔓樹根從裂縫口伸了進來,如同惡魔的手生生將大地撕開一道口子,自己想要奮力鑽進來,月光照得見的地方,陰影顯得陰森,月光照不見的地方,熔岩的火光將那裡照的讓人心生燥熱。
褐衣雌性妖魔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長時間,早已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熟稔於心,自然不生好奇,熟練的在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石頭棧道中通行,向著心中某個既定的目的地走去。
不多時,已經來到了一個石洞的大門口,剛要邁步進去,就被兩側看門的雄性中等妖魔攔在外面。
「大膽!大人正在裡面休息,你竟敢擅闖?」
「關關有要事稟告大人,還望二位大哥通融!」女子露出急切的神態,焦急的往山洞裡面打望。
兩名看門的妖魔面面相覷:「有要事也得等我們稟告了再說!」
這兩天是特殊時刻,若真有要事,自當是該第一時間稟告給他們大人,耽擱不得。
只是他們大人喜怒無常,手段毒辣,前段時間又是辛苦了好一陣,這當口上才勉強擠了少許空閒時間休憩一會兒,若是就這麼放妖魔進去,擾了大人清夢,只怕他們也會小命不保。
「不行啊!晚一刻鐘,小粉都有性命之憂,你們快讓我進去見大人!」
「放肆!大人豈能容你說見就見!」
看門的不讓進,關關不與他們浪費時間,直接施法就要硬闖。
「何事在外喧嘩?」恰在此時,山洞裡走出一名男子,一襲裁剪合體的黑衣裹身,墨發只簡單用一根絲帶捆束在頸後,五官俊朗,黝黑的眸子透著極深的陰鷙之氣。
「大,大人贖罪!」看門的兩名妖魔一聽到他的聲音便立即轉身跪了下去,連頭也不敢抬一下,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們這種近身侍候在大人身邊的妖魔猶都不敢免禮,反倒是在外圍活動的關關一時間看愣了,忘了最基本的禮數,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男人恍若實質性的目光落到關關身上,鳳目間流淌過一縷極深的暗色,看得關關心頭發顫,身體一抖,咬緊了牙關低下頭。
發下的頸後緩緩飛出了一隻粉色的蝴蝶,煽動著翅膀,在屏氣凝神的幾名妖魔的注視下,旁若無人的翩翩飛舞,向黑衣男子飛去。
黑衣男子邪冷勾唇,輕蔑的眨了一下眼,猛地一揮衣袖掀起一陣颶風將蝴蝶卷風:「彫蟲小技,還不速速現身!」
蝴蝶慘叫一聲,現了人形,還被風刮著往岩石上撞去。
忽然一道紅光從她腰間如絲帶一樣飄起,繞到她背後,化成了一抹鮮艷的紅衣,攬過小粉的纖腰,對著驚魂未定的小粉不知羞恥的抿唇一笑,天地為之失色。
「辛苦二位了。」月非歡帶著小粉落地,關關也恍如從夢魘中掙脫初醒,大喊一聲,「大人小心啊!他……」
黑衣男子卻悶聲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許輕舉妄動。
月非歡將小粉送還到關關身旁,撣了撣衣襟,仰面沖黑衣男子露出一個魅惑又危險的邪笑:「對自己人下手還這麼狠,你這個首領當得還不真像話。」
「若是早知是你,說不定我還會下手再重一分!」黑衣男子臉上也是漾開了同樣危險的笑容,「否則怎能讓你出盡英雄救美的風頭呢。」
「迦南,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拿我當年的年少輕狂來說事。」依然『年少』的月非歡莞爾。
「過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得你有多少長進。」迦南說著銳利的眼角斜了一眼雙頰已被燒得通紅的少女,話語間夾雜了一絲冷嘲。
彷彿多年
以前,這一幕也曾發生過。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月非歡徒有風流的外表,怎捨得荒廢了與生俱來的好資源,更何況,像他這樣諷刺的存在,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做,才不至於有閒暇去想一些讓自己苦惱的事。
話到這裡,再翻陳年老賬已是無意義的事,兩隻高等妖魔默契的同時選擇了緘默。
「大,大人?」還跪在地上的兩名中等妖魔惶恐不安的嗕嗕喊道。
小粉和關關也相互扶持著站在角落裡,偷偷打量他們大人和這名紅衣高等妖魔,如今看來,兩者該是故人了,只是他們跟隨迦南已經三百年了,也未曾聽聞迦南認識此人。
兩名同樣俊美,氣場強大的高等妖魔,顯然紅衣男子比他們大人在容貌上更甚一籌,只是真要往細了比,又是沒得比的,一個熱烈似火,肆意張揚,一個深沉似深淵,神秘危險。
迦南晃了晃神:「下去設宴,我今日要與他不醉不歸!」
「是,屬下這便去準備!」四名妖魔如臨大赦,心中暗鬆一口氣幸好是友非敵,迅速撤離,小粉擔憂的回頭瞄了月非歡一眼,卻被關關拉走。
「酒咱們還是改天再喝不遲,我今日來,還有要事得辦。」更確切的說,還有人在等他回去,他趕時間。
「什麼事不能喝完酒再說?」迦南的黑眸太過深邃,深邃到其中摻雜了再多情緒,再多算計,他人也是很難揣測一二。
即便兩妖魔曾經何等私交甚好,千年未曾謀面,人心易變,妖魔之心又何嘗不是?
不曾有過的長進畢竟是鮮有的部分,變了的,又豈是重逢三兩句對話就能瞭如指掌的?
「本來我是打算找這裡的頭兒問話,不過現在看來,找你就沒有錯了。」月非歡抬手將指尖的一物朝迦南飛射出去。
迦南翻手接過,視線一滑,正是兩片六芒星金屬片,只是一片是完成品,上面隱約可見血跡,想必是從體內挖出來的;還有一片是半成品,那是月非歡經過鍛造池時順手拈來的。
迦南眸底閃過一道暗光,淡諷的語調輕笑:「你是為黑城而來?」
「你不是明知故問?」憑著千年前的深交,月非歡還是一語篤定了心中認定的結果。
或許他的出現讓迦南有些意外,但他在這個當口出現的目的,他迦南絕不會蠢到跟黑城如今的狀況聯繫不到一起!
否則精心部署的一切,就在最後的關鍵時機,他是存的何種心思要與他月非歡不醉不歸?若是直接能將他灌醉,待酒醒之時,大事不就已經定下了。
若是沒有人在等他,估摸著黑城是否淪陷的確不會被他放在心上,與迦南大醉一場又何妨?黑城被踏平了,他再來慢慢找迦南問話又有何關係?
只可惜,他現在挺急的,直奔重點最好。
「呵呵,是啊,我的確明知故問,我們的少皇消失千年未曾在世間露面,怎麼可能專程到我這種小地方來找我敘舊言歡呢。」迦南踱著步子,邊笑便搖頭。
一句少皇,讓月非歡危險的瞇了眼,臉色極為不好看。
「沒錯,跟你料想的一樣,魔獸攻城,的確是由我安排的。」迦南站定,冷若冰霜的眼睨向月非歡,臉上仍留著似笑非笑的笑意。
「都過了一千年,你還在與那群人為伍?」月非歡的質問已經染上了可察覺的怒意。
「千年?豈止千年!萬年都過去了!」迦南倏地情緒激動的攤開手望天,「你說我們還要熬多久?」
「迦南,你這是與虎謀皮!」
「與虎謀皮又如何?只是他們那群猛虎還惦記著回家的路,可你們呢?在這片安逸了萬年的土地上,已經徹底習慣了自己戰俘的身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