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四十五章 豬一樣的妖魔 文 / 冷花醉
鐵犀終是皮再厚,面對成千上萬的物理攻擊,靈術攻擊,也是新傷不斷,發出一聲咆哮,震得山石滾落,毀了一部分靠近崖壁的房屋,同時滾落的巨石也碾過了不少低等魔獸。
若城中困住的是妖魔,大可向月非歡一樣,化作一道青煙腳底抹上閃人,可惜,城內困著的多少普通人,想要有飛行的能力,那必是七階靈尊以上才能做得到的。
然,切莫說空中盤旋著的飛行魔獸虎視眈眈,就是那連月非歡這只高等妖魔都束手無策的結界,也足以將黑城的人困死其中。
鏡頭拉回
千涼猛地睜開眼,秀眉擰成結,沉聲道:「這些魔獸不對勁!」
「怎麼說?」月非歡尚未領會到千涼口中的不對勁是何意,冷冷的透過重重樹影去瀏覽幾米開外的獸潮。
這個距離,萬一哪頭魔獸眼瞎的踩歪一腳,他倆就該成肉餅了。
「現在還不清楚。」千涼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又輕咬了一下嘴唇,她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當她的精神力嘗試去控制這些攻城的魔獸時,魔獸體內似乎有著某種力量在與她相抗衡,千涼不敢在魔獸的精神海中與那股力量相爭,所有魔獸看似凌亂,實則井然有序的再往黑城方向分批次進攻,若是她一個不慎驚動了魔獸群,弄個不好會把情況變得更糟。
「好像是不太對勁。」這會兒,月非歡亦是發現了魔獸的狀態有恙,千涼循著他的視線望出去,「你看魔獸的眼睛,怎麼都是血紅色的?」
千涼為之一震,月非歡的細緻觀察倒是說到了一個重點上,他不說,她還沒瞧出端倪。
魔獸的眼睛怎麼可能全都是血紅色的?
獸瞳顏色根據魔獸的種類不同,並不統一,血紅色獸瞳的魔獸也並非沒有,只是龐大魔獸種族體系中的其中一兩種而已,參加此次攻城的魔獸卻全是血色瞳孔。
乍一看,黑夜中衝過來的儘是一雙雙散發著幽幽血光的眸子,場景甚是詭異。
說起來,這血瞳,千涼也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她微微斜眸,看向身旁聚精會神觀察魔獸群的月非歡。
這個男人認真的側臉在白雪的映襯下如同冰雕玉砌的神祇雕像,精緻的眉眼五官,妖艷高貴氣質裹身,散發著獨屬於他月非歡的男性魅力。
「你再這麼看著爺,爺會忍不住就地將你伏法的。」溫熱的氣息轉瞬間停留在千涼唇前,一寸之外,令人心醉的茶靡花香撲鼻。
千涼的心跳漏了半拍,是被驚嚇的。
月非歡停下的距離,太過愛昧,一寸的距離,給了千涼選擇的餘地,只要她有心,只需往前一點,他也能明瞭她的心意。
換做帝釋夜的話,定然不會多說,不會給千涼反應的時間,他的女人,強吻了也是理所應當。
美男送上門春心萌動?
她大概是沒有的,不知何時起,她好像對美男這種動物免疫了。
因而,對於主動送上門求愛的月非歡,千涼不動聲色的在兩張臉的空隙間插入了一隻手,一巴掌蓋在月非歡臉上,把他推開了一肘的距離。
「上次說要幫你一次性解決人生大事,好像下手輕了點……」千涼活動著手腕,垂眸思索間,漫不經心的呢喃著足夠嚇破某只妖魔的小膽的話題。
月非歡默默再往後挪了一肘的距離,下意識的夾緊了雙腿,眸子滲著幾許促狹的笑意:「玩笑,玩笑,不必當真。先幹正事,正事要緊!」
見月非歡有所收斂,千涼也並打算與他較真:「我們要抓一頭魔獸過來,看看這些魔獸身上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簡單,交給爺。」月非歡逃過一劫,鬆了口氣,胸有成竹的豎起併攏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出現一點紅光,映著月非歡的眸又呈現出一片血紅之色。
視線一掃,選中一頭正好經過他們跟前,走在最外層的幼獸,手指一提,幼獸憑空飛起,落到了月非歡手中。
「如何?」月非歡的得意之色尚未遍及眉梢,幼獸便發出了嗷嗷的求救聲,頓時,整齊朝同一個方向踏進的魔獸腳步聲亂了。
月非歡手提著魔獸幼崽,與千涼雙目對望,兩雙眼睛默契的朝獸群的方向斜去。
只見經過他們這一帶的一片區獸群都已經相繼停下了腳步,齊刷刷的向他們二人所在的灌木叢看來,邊看邊目露凶光的徐徐圍攏逼近。
灌木叢中,兩人後背一陣發寒,一動不敢動,可這只魔獸小崽子卻扯著嗓門叫得歡快。
這不還沒對你怎麼著嘛,叫得跟殺豬一樣是要鬧哪樣啊?
「月非歡……」見局勢已定,蘇姑娘幽幽喚了一聲。
「嗯?」他有種極為不料的預感。
「你知不知道,魔獸的護幼情節?」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說的,正是身旁的妖魔。
倘若眼神可以殺人,月非歡已在她的目光中被凌遲了,這麼蠢的妖魔也敢說自己活了上千年了?
對,還有一種情況,活得太久,老糊塗了,腦子秀逗了!
月非歡面呈菜色,不必說,他必然是方才急於在她面前掙表現,太過得意忘形了,以至於該想到的硬是沒想起來。
「哎~」蘇姑娘歎了一口氣,她對月非歡嘴上一直秉承著自己惹的
的麻煩自己解決,自己解決不了的麻煩,她就解決了他的原則,不過真要將他丟過去餵魔獸,她還沒那麼絕情,「還愣著幹什麼,跑路啊!」
「嗖嗖——」蘇姑娘起身,月非歡已經一把撈過了她的纖腰,從灌木中飛竄了出去。
地面還在疑惑猶豫的魔獸剎那間發現了目標,怒氣衝天,一聲聲此起彼伏的獸吼形成一波又一波能量,震開了週遭的雪花,草木摧折。
獸潮轉瞬間分成了兩撥,一波繼續攻城,一撥被千涼和月非歡惹怒,猛追過去。
月非歡作勢要將手中提著的禍害小崽子丟出去,千涼心思飛轉,一把攔住了他,清冷的聲線透著果斷決絕的狠意:「用幼獸做誘餌,化整為零,逐一攻破!」
月非歡一手抱著千涼,一手提著小崽子,腳下一點樹枝又竄上半空,視線一掃追隨而來的魔獸群,眉間愁色不褪:「就這麼點兒地,怎麼化整為零?」
衣袂在夜風中急轉,雪花繞著空中的倩影翩飛,在他們週遭形成了一層偽裝保護,兩雙眼睛藏在掩護後,千涼快速的觀察了一周,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念頭。
「咱們逆著獸潮走!」
「什麼?」月非歡初聞此言,驚訝不已。
逆著獸潮,豈不是得迎面對上所有的魔獸?!
還未來得及出聲,千涼已經掙脫了他的臂彎,不由分說的指揮:「分開走,安全些,你帶著幼獸!」
月非歡心中驚異不已,但千涼已經抽身往回趕,他恍惚間似乎也已經猜到了三分,只是這三分比千涼的更不確信。
落地,躍起,千涼聚精會神的將第一個落腳點踩在了一頭魔獸的後背上,餘光捕捉到的正前方,全是一雙雙密集的嗜血獸瞳,她心中一緊,卻不敢分心多想,腳下用力再次起跳,靈活的在魔獸的背上,頭上著力遊走。
月非歡緊隨其後,卻不能完全按照千涼的腳步走,每頭被當著墊腳石的魔獸都會在第一時間內警覺起來,可不會再乖乖傻愣著等他繼續踩踏。
盤旋天空的飛行魔獸很快便發現了這兩個漏網的小不點,俯衝而下,月非歡目光凌冽成霜,凌厲出手,刷刷幾道紅光將幾頭飛行魔獸打偏。
偏了方位的飛行魔獸一頭栽進地裡,後面緊跟而來的獸群根本沒注意到露面的異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路碾壓過去,毫不留情的將它們踏成肉醬。
黑城的城牆之上,所有的守城兵汗如雨下,臉上汗漬血漬膩得快睜不開眼,手腳都已經累得快抬不起來了,精疲力竭,麻木的守城,投石,射箭,砍殺……
「隊長,你看獸潮後方,好像有部分魔獸往回撤了。」一個士兵用劍撐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向森林入口看去。
被稱作隊長的男人抹了一把額上豆大的汗珠,抬起佈滿血絲的眼,眼下黝黑的眼袋透著深深的疲倦,當他的目光定格在魔獸森林入口的方向時,眼底升起了異樣的神采:「也許有人成功突圍了……」
遠處森林與黑暗的蒼穹交接,顏色一重一淺,映著雪光,大抵也能瞧見黑壓壓的一片朝著森林返回。
這批魔獸來得氣勢洶洶,毫不畏死,根本沒有主動撤退的理由。
若是有人突圍,魔獸前往截殺,倒是說得過去!
「是真的嗎?隊長!」那是絕望中重新燃起希望的驚喜。
「也許,也許……」隊長呢喃了一句,而後似堅定了心中的某項信念,返身朗聲道,「兄弟們,已經有人帶著求救消息成功突圍了,大伙堅持住,吾城即吾命,誓死保衛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