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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三章 幾萬年前的遠親 文 / 冷花醉

    月非歡心中一怔,千涼不說,他倒是忘了這茬,現在聯想起來,這個軒轅與他們妖魔一族,還真是遠親,只是這個遠親,貌似跟他們這些小妖在武力值上不是同一個級別的,看不上他們這些窮親戚……

    「看樣子你都猜到了,悟性還不算差,孺子可教,可惜就可惜在教化不靈,魔族?哼!那只是你們這片大陸對於我們的稱呼罷了。」軒轅冷哼一聲,漠然的挪開了視線,似是不屑於顧。

    「哦?那你們自稱什麼?」蘇姑娘也來了興致,頗為好奇的反問。

    軒轅啟了啟唇,還未來得及表述,另一道聲音搶先一步解釋了千涼的問題:「九州,九州大陸。」

    月非歡回憶著記憶最深處關於那片大陸的點滴,都是從父輩祖輩,從書本上聽來看來的,他可不是神魔大戰時出生的老妖魔,而是大戰結束後幾千年才出生的,對那時的記憶多半只是圖個新鮮,沒有過切身體會。

    如若不是軒轅今日提前,他都快忘了九州大陸這個名字了。

    好在那片存在於理想中的故土,已經成為他深入骨髓的烙印,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真正消散。

    蘇姑娘單手拖著下巴,斜偏著腦袋笑睨向月非歡,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不愧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月非歡,指不定往上追隨個幾萬年,你跟他還是一家呢。」

    一句笑侃,將月非歡從思念故土的惆悵中強拉了出來,他眼角抽了抽,伸手揉了揉千涼的發頂:「別說幾萬年,幾十萬劍和狐狸都不會是一家的,這個顯淺易懂的道路,讓爺再好好教教你。」

    自從在山洞裡揉了這丫頭的發,就莫名愛上了手心柔軟舒滑的觸感,愛上了這個親切的小動作。

    千涼嫌棄的一手拂開:「把手上的油擦乾淨了!」

    千涼與月非歡的互動,軒轅看在眼裡,心中一動,眸光隨即幽深了幾分,嗓門兀自提高了三度,冷諷道:「小小九尾狐妖也敢與本尊攀親道戚,豈不是笑話?!」

    這話一出,千涼和月非歡均是不悅,月非歡是因為他自身被貶低了不爽,千涼則是因為……狐妖又怎麼了?小又怎麼了?她喜歡,他樂意,這是她家的,管你這個外人毛事!

    「嗯,沒錯,他是小妖,暖陽是小人兒,我是小女子,咱們這兒廟小,著實供不起你這尊大佛,我已經說了兩遍了。」千涼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和著一雙湛亮的眸子也是含著幾許笑意,只是太過薄涼,看著不讓人心生暖意,反倒是寒意襲身。

    「至於認主這事,就當兒戲罷,畢竟是戒指替你做的主,未經你我同意,做不得數,你還是另尋高就罷。」有戒指在,說實話,千涼可是一點都不擔心惹惱了這位軒轅大神。

    正好也能再多考驗考驗戒指的衷心和能力,能得到她蘇千涼的認可的,可不是嘴皮子說跟她,她就會收下。

    「兒戲?你當這是劍靈認主是兒戲!」果不其然,這位軒轅大爺發怒了,頃刻間,身前的篝火被嚴寒熄滅,週遭的溫度迫降。

    千涼不動聲色的沉住了氣,無辜的笑瞇了眼,攤出食指上的戒指:「它小,我也小,小孩子間做的約定,不是兒戲那是什麼?」

    一句反問,問得軒轅俊臉黝黑,頭上陰雲密佈,肅殺之氣滿身。

    「至於這枚戒指,你說的劍靈,我個人覺得挺好,我可以留下。你若不肯,只要你能讓它自己乖乖跟你走,我也不強求。」說著特欠抽的把手往外遞了遞。

    結果就是,她話剛落,手上的戒指就撒腿跑了,跑到她拿著半邊烤山雞的另一隻手的手指上咬死不放了。

    軒轅的俊臉徹底黑了,黑得已經讓人不忍直視了。

    試想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也如此不分主次的往別人身上貼,換誰都肉疼。

    月非歡憋住笑憋紅了臉,哎呀呀,這可怎麼是好,你的劍靈壓根不愛搭理你誒。

    點贊!必須得為蘇姑娘點三十二個贊,這一招簡直太絕了!

    蘇暖陽聽不太懂他們之間的對話,只是此刻溫度降得太多,火堆又熄滅了,他凍得咬緊牙齒直哆嗦,只好往千涼身邊又貼近了一分取暖。

    千涼見他凍得唇瓣都青紫了,不由得心疼起來:「暖陽,你到月非歡哥哥這邊來,讓他給你取暖。」妖魔有保持溫度的特殊招數,千涼跟月非歡挨得近了,倒是沒覺得有多冷,蘇暖陽卻離月非歡較遠,她細下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蘇暖陽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管不了對方是不是妖魔,只想找個溫暖的地方取暖,而月非歡也沒有拒絕,一把將少年攬在腋下。

    一股暖意襲來,生生逼退了身上的徹骨寒意。

    再抬頭看向軒轅,他還在,蹙著眉心佇立在原地,望著他們仨眼底閃爍著複雜的神色,千涼猜想他這是在糾結要不要丟下劍靈自己走。

    「劍靈忠心不二,一生只認一主,除非你死,否則本尊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主人。」思索了半刻,軒轅冷冷道出了這個事實。

    剛放下警惕的月非歡立馬嚴謹戒備起來:「你若敢動她,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千涼若有所思的向月非歡望去,得到紅衣妖孽一個禍國殃民的擠眉弄眼:「怎麼樣?感動吧,爺可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咳咳~~」蘇姑娘當下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

    對於月非歡的威脅,軒轅似乎並不放在心上,目光落在兩個傾城絕色的人兒

    身上,看著倒是般配,只可惜……

    「人妖相戀,天理不容,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你跟她,是修不成善果的。」

    月非歡眸光一暗,繼而不屑的撇了撇嘴,二郎腿一敲,身體往後仰去:「你說的是九州大陸的天理,現在我們都在人家的地盤上,你提什麼九州天理,誰管得著?」

    「甭說這裡不是九州,就算回了九州大陸,仙神鬼魔也管不了爺的終身大事!」

    軒轅微不可察的冷諷勾唇:「的確管不了,一個半妖,六界難容。」

    聞言,吊兒郎當的月非歡轉瞬間黑了臉色,說起就起,二話不說徑直對軒轅出手,軒轅迎戰,卻只閃避和格擋,並不出手反擊。

    「怎麼?被本尊說中了心事,這就惱羞成怒了?」悄聲的對話淹沒在二人凌厲的招數中,千涼聽不見,蘇暖陽卻能聽見。

    「閉嘴!你這個老不死的破劍!」月非歡只恨自己妖印加身,鬥不過這把萬年修為的破劍,明明是他在出擊,打來打去,他卻連對方的身體都未碰著一下。

    「本尊能一眼就看出你的本體,你應當知曉你與本尊間的差距,何苦費力再做糾纏?」軒轅一出手便直接拿下了月非歡咄咄相逼的手腕。

    月非歡妖嬈一笑:「打不打得過是一回事,打不打是另一回事,你還是別一概而論的好。」側身,一腳踹向軒轅的小腹,後者撒開了他的手腕,退開到安全距離。

    千涼看著月非歡與軒轅的交手過程,心下大概也有了個比較,低頭睨向戒指:「你有軒轅那麼厲害麼?」

    劍靈:「……」

    「讓你去幫月非歡的話……」千涼話還未說完,就明顯的感覺到戒指的收緊,不由得額上落下黑線,這傢伙要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回想一下在山洞中戒指與她協作,共同對付黑龍,它的能耐大概也就那樣了,真正厲害的還是軒轅本體。

    這麼厲害的角色能收為己用固然是好的,只是,軒轅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性子,恐怕認了她這個主,心中也是全然不服她的。

    她想要的可不是一個只靠一紙契約維持的契約方,而是一個真心以誠相待,以命相交,或者是衷心臣服於她的夥伴。

    要收服一個軒轅,恐怕真不是一日兩日便可成事的小工程。

    「好了,月非歡,別打了!」心中拿定了注意,這場鬧劇也該收場了。

    月非歡衝著跟前始終沒跟他動真格的軒轅深意的勾了勾唇,毫不戀戰的抽身離去,回到蘇千涼身邊,理了理弄亂了的衣服和髮型,自詡風流的揚了揚唇角:「怎麼樣?丫頭,爺表現得如何?」

    千涼眉眼含笑,不由得佩服起這個傢伙的通情達理來了:「辛苦你了。」

    「小爺這麼辛苦,打算如何慰勞慰勞爺?」月非歡說著俯下身子,闔上雙目,把臉湊到千涼跟前,意思很明顯!

    果然是得了便宜就賣乖型的!

    千涼抓起一根紅薯,吧唧一下硬塞進了月非歡的嘴裡,笑瞇瞇的說:「辛苦了就多吃點,補補!」

    月非歡鼓著包子嘴嚼了兩下,咽得辛苦。

    軒轅已經記不得自己今天這是第幾次看這兩人一妖魔間的親密互動了,回想起自己孤寂了萬年,不屑於背叛者黑龍為伍,萬年不曾與其有過任何交流,哪怕是萬年前他與自己曾經的主人,也只是單純的主人和兵器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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