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5.第九十四章 帝遠晉的謀慮 文 / 冷花醉
千涼壓低了扇形睫毛,眼底湧上一層莫名:「我剛才只是在想今天早上吃什麼。」
月非歡如遭雷劈,僵硬在原地,而後默默走開,他還是別再給自己添堵了,女人心,海底針,果然不是他這枚小妖魔能猜透的。
皇宮,公主府內。
「嘩啦——」隨著一聲聲打砸東西的聲音,女子怒不可揭的咆哮嚇得整座公主府的下人個個人心惶惶。
「滾!全部都給本公主滾出去!沒用的東西!都是群沒用的廢物!飯桶!」
一身華服的帝心靜形同發瘋似的,一回到公主府就立馬換來下人伺候她沐浴更衣,而後便開始大發雷霆,看什麼什麼不爽,摸到什麼砸什麼,身邊的人更是不分青紅皂白任意打罵。
此刻整個公主府被她鬧得雞犬不寧,下人們全都是戰戰兢兢地行事,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靠近公主的閨房,一個不慎從房門口路過都會被遷怒。
「賤人!都是賤人!下賤胚子,一階平民憑什麼在本公主面前放肆!」帝心靜挨個指了一遍屋子正中跪了一地,正低著頭攥緊衣角瑟瑟發抖的下人。
底下跪著的男男女女,鼻青臉腫的不在少數,頭破血流的也有。
「啊?你們算什麼東西?說啊!」吼了這麼久竟無一人敢作答,帝心靜想到先前被那對男女忽視,此刻怒火中燒,一腳將近旁的一名婢女踹飛,重重摔在房門上。
也幸虧房門結實沒被砸壞,只是那丫鬟就不似妖魔那麼耐操了,三階靈者的一腳,足以要了她的小命。
只見她一口心頭血噴出一米,軟軟的滑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其他人被嚇得連聲磕頭求饒:「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公主……」
一時間,房間內被各種哭喊聲充斥著,帝心靜更加心煩,抓起一個陶瓷擺件就朝大門口扔了出去:「吵死了!都給本公主滾!」
意料中瓷瓶破碎的響聲沒有傳來,飛過去的擺件剛好被一個迎面要進入房間的英俊男子單手接了下來。
「晉王爺!」眾人一看見帝遠晉,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個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了上去,扯著他的衣角求救。
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他們不想死啊!
可他帝遠晉又豈是個心善的主?
一進來險些被砸,他已經蹙起了眉頭,這會兒又被這麼多狗東西纏著,他不動聲色的垂下眼簾,視線落到最前方一名緊抓他衣角的男僕手上。
狠戾的目光比毒箭更加鋒利,那名男僕為之震懾,微張著嘴,顫抖的將手鬆開。
上好的料子上一團褶皺如同一朵刺眼的花兒,正綻開得燦爛。
男僕這才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驚恐的想要磕頭求饒恕,然而來不及表態,周圍的人連同他在內就被帝遠晉身上暴漲的光幕彈開。
四階靈師!只有突破了三階六層巔峰進入四階,才能啟動防禦光幕,前陣子傳出的消息,晉王到達三階六層,不想這麼快居然就突破了!
樣貌俊朗的帝遠晉向來心高氣傲,年方二十又二便已經達到了四階,縱觀整個天啟皇朝,他也有高傲的資本。
俊美的容貌與帝釋夜有著六分相似,只是氣質相差甚遠,比帝釋夜少了三分清脫俗,眉眼間流動的陰鷙使得他的氣質偏向於陰狠。
單看這張臉也是人中龍鳳,獨佔一邊天,但,只要將他往帝釋夜身邊一擺,百分百的路人甲無疑。
帝遠晉冷哼一聲,隨手彈了彈已經褶皺的衣物,見已經無法復原了,抿緊的薄唇有著深深的不耐:「都下去吧!」
「是。」眾人痛苦得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諾諾告退,顫顫巍巍,卻絲毫不敢逗留,慌亂退出去,最後兩人還不忘替主子掩上大門。
「一群貪生怕死的狗奴才!哼!」帝心靜氣得咬牙,礙於帝遠晉在場,也不好再發作摔東西。
帝遠晉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遍地的狼藉,能砸的基本都躺在地上碎成了渣,來人連下腳的地方都很難找出一塊:「心靜,出什麼事了,發這麼大的火。」
聽著像是做哥哥的在關心詢問妹妹,只是語氣中絲毫聽不出那份關切,甚至都沒打算聽她那些雞毛蒜皮的煩心事,邁步踩著一地碎片走向上座,旁若無人的拂去座上的東西,自己坐下。
「反正以後傳話這種事就別再找本公主就夠了。」帝心靜一想到自己在那對男女手上吃的虧就氣得直想砸東西,偏偏那種事情她還不能告訴任何人,只得打碎了牙混血吞。
這不,又拿一甘無辜下人發洩。
帝遠晉剛剛坐下,想倒杯茶喝,抬手卻勾到桌面空空如也,無奈垂下手之際,又聽到帝心靜的抱怨。
當初是她自己爭著搶著要去傳話的,怎麼一回來又埋怨起他來了?
自知自己這個妹妹喜怒無常,他也不打算細問,他來是為他的正事。
「交待你辦的事都辦妥了?」
「……該說的本公主都說了,至於那個小賤人給不給你面子去不去本公主就管不了。」說著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
帝心靜自是心虛,沒有親口將消息傳達給蘇錦嫣,關鍵到了現在,她也不能說自己隨便支會了兩個分不清是路人甲還是路人乙的陌生人一下。
到時候蘇錦嫣去了則罷,沒去的話就當她故意不給晉王面子,總之她帝心靜已經將話帶到,千錯萬錯都不是她的錯。
「心靜,本王都說了多少遍了,從她嫁給帝釋夜那天起,她便是你的嫂子,非要一口一句小賤人不成?」
「知道了,知道了,本公主再忍耐兩天,讓她得瑟兩天,等她的利用價值耗盡之日任我處置!」帝心靜狠狠的咬清了最後幾個字,這,也是帝遠晉在帝釋夜大婚之日給予她的承諾。
她幫他完成計劃,而她,只要事成之後得到她的夜哥哥就夠了。
「知道就好。」帝心靜從小愛慕帝釋夜已是眾人皆知的事,只是別說同父異母的手足親情擺在那裡成為界限,她跟帝遠晉的母妃害死帝釋夜的母親這個事實早已注定了帝釋夜決不可能跟帝心靜親近的結果。
對於這個棄倫理道德於不顧,置血海深仇於身後的妹妹,帝遠晉只在心中暗歎她的不爭氣,漸漸的更多是暗自嘲笑她的腦殘,正好為他所用。
依照帝心靜所言,蘇錦嫣已經取得帝釋夜的信任,接下來,就要進行下一步計劃了。
把玩著指頭的帝遠晉緋薄的唇瓣勾起一抹陰冷的邪笑。
「對了,哥,你剛才露的那一手,可是真突破了?」蘇錦嫣的事都要將她煩透了,她又做不了什麼,只得甩甩頭將其丟到腦後,回想起了帝遠晉進門時啟用的光芒,那的確是四階靈師才能啟用的技能。
帝遠晉沒有說話,眉眼間的得意之色難掩,悄然攤出右手,四階一層的靈力釋放,事實再清楚不過了。
「哇!」帝心靜震驚的望著帝遠晉手上外發的靈力,臉上的艷羨之意毫不掩飾,「怎麼會如此之快?哥,我記得你前陣子才剛到達的三階六層吧,那六層巔峰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突破的。」
帝遠晉心情大好,收回靈力,洋洋得意的往後一靠,手指敲擊著扶手:「以你哥的天賦,還奈何不了一個六層巔峰?」
他自然不會告訴帝心靜,他前些天有幸得到了三顆三星萃靈寶石,吸收了其中蘊含的靈力,才大大提升了修煉速度,一舉突破了三階六層巔峰,踏入四階靈師的行列。
「彭——」隨著剛被修好的木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的巨響,幾個廚娘氣勢洶洶的殺了進來。
忙了一夜,剛才淺眠了半刻的千涼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響動驚醒,摸了摸懷裡的小彈珠和手指上的指環,確定都在後扶著頭坐起身來。
夜王府的下人原是這般不懂規矩,敲個門都不會,竟然直接破門而入。
因她並未將自己當成夜王府的主人,自然對方是主,她是客,也便不追究什麼了。
「何事?」睡眼朦朧的人兒,在看清來者的氣勢洶洶之後,瀲灩的眸微沉,動作微頓後依舊慵懶的抓了抓髮髻,清冷的嗓音平淡的問道。
「王妃,您失蹤那麼些日子,可讓我們這些下人好生擔憂啊。」領頭的廚娘皮笑肉不笑的跟千涼假客套。
千涼見她裝得幸苦,自己聽著也累:「有話就說,有屁出去發,找事就別作!」
低垂的眉眼漫不經心地盯著整理裙擺的手,話落之際,漸漸抬起的眼簾下,寒眸如臘月肆掠的風雪,壓得對上那雙清亮眸子的人心中寒顫。
明明是個徒有虛名的失寵王妃,還是個靈力廢材,可這眼神,未免太過嚇人了,有那麼一瞬,她們都想跪下來磕頭求饒了。
只是想著這一趟的目的,想著背後撐腰的靠山,面面相覷,相互打氣後,幾個廚娘佝僂的腰板都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