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溫暖（下） 文 / 沉默的石榴

    甲17其實在凱撒舉槍的一瞬間，就發現了凱撒的動作，但是甲17沒有表示反對。通過一整天的初級訓練營學習，他對槍械已經有所瞭解，他知道一百米的距離絕對是有效殺傷範圍，他也想看看人類槍械，打擊在荒野鬃鼠身體上會產生什麼效果。然而甲17沒能想到，凱撒竟然會在一百米的距離中，三次射擊兩次脫靶。

    發現獵物奔逃的甲17，沒有絲毫猶豫，瞬間爆發出了全部的速度，猶如蔻蔻離弦的弩箭一般，飛速的追向了逃竄的荒野鬃鼠。

    五分鐘後，甲17背著荒野鬃鼠的屍體，回到了凱撒與蔻蔻的身邊。

    此時的凱撒仍然在接受蔻蔻的教訓，看見甲17背著獵物回來後，凱撒飛快的對甲17解釋：

    「甲17，我平時在初級訓練營裡一百米內的射擊很準的，真的，不信你明天去問卡特教官。我剛才就是太緊張了，還有，我是第一次在夜晚進行射擊……」

    看到凱撒有些慌亂的解釋，甲17用他那萬年不變的平靜態度說：「沒關係，下次注意。」

    「下次，還敢有下次！凱撒我跟你說，你要再敢私自射擊，我肯定再也不帶你出來狩獵了。」

    「甲17，你也是的，不能這麼慣著凱撒，他射擊不到獵物沒關係，萬一流彈傷到人怎麼辦。野外的荒野裡，狩獵的人又不只有我們……」

    看到甲17無所謂的態度，蔻蔻有些氣急敗壞的連甲17也訓了起來。訓斥甲17的過程中，蔻蔻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對待甲17的態度與對待凱撒完全一樣。

    面對著蔻蔻的囉嗦，甲17想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小孩子，多練練就好了。」

    「小孩子？哈哈，甲17，你也才十三歲好不好，弄的你好像多大一樣。你倆都是小孩子，都的聽我的。」蔻蔻再次抓住了甲17話中的漏洞，開始與甲17拌嘴。

    面對著蔻蔻的喋喋不休，甲17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也是十三歲。」

    「我十三歲怎麼了，我十三歲我是初級狩獵者了，你倆還都在初級訓練營學習呢。再說了，咱們家，我說的算，你要聽話。」蔻蔻再次發飆。

    面對著再次發飆的蔻蔻，甲17低頭保持了沉默。然而此刻甲17沉默的外表下，卻是波瀾起伏的情緒。咱們家這幾個字深深刺激到了甲17。甲17從來沒有想過家人這個名詞，這個從他有了記憶起，就完全陌生的名詞。

    凱撒此時的心情也不平靜。蔻蔻對甲17的態度，讓他快速從狩獵失敗的沮喪心情中走了出來，他有些緊張，他害怕恐怖的甲17與蔻蔻發生爭鬥。然而，在發現甲17低頭對蔻蔻表示順從後，凱撒的內心變得激烈澎湃起來。他從沒有這麼佩服過自己的姐姐，她竟然能把兇猛的甲17，訓的老老實實。

    三個各懷心思的人，很快繼續開始狩獵。

    自從第一次射擊脫靶後，凱撒開始老實的扮演著搬運工的角色，蔻蔻除了兩次精確狩獵外，也一直和凱撒扮演相同的角色，至於甲17呢，也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狩獵能手。半個夜晚過去後，三個人帶著兩隻食腐犬，三隻荒野鬃鼠，四隻荒野兔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裡的蔻蔻，緊鑼密鼓的開始做飯，她知道甲17一定是餓壞了。因為晚上多少次，甲17想直接生吃獵物都被她制止了。此刻蔻蔻不知道，甲17不只是餓壞了，而是快餓瘋了。

    甲17已經整整一天沒有大量的進食了，蔻蔻的飯菜固然很美味，但是填不飽肚子的感覺卻讓他非常難受。晚上甲17有好幾次想不顧蔻蔻的阻攔，而直接生吃獵物，但是最後都被腦海中，不斷盤旋的咱們家聽我的，這幾個字成功阻止。

    蔻蔻的飯菜終於在甲17的期待中端了上來，滿滿的一大盆紅燒兔肉。餓急了的甲17，不管不顧的開始風捲殘雲的大口吃肉大碗吃飯，而蔻蔻和凱撒夜間的食慾並不亢奮，因此只陪著吃了一點。

    在消滅了整整一鍋裡的三隻荒野兔後，甲17終於有了半飽的感覺。看到甲17終於吃完了宵夜，蔻蔻拿出了一套衣服對甲17說：

    「你等會去院子的木桶裡洗個澡，然後把這套凱撒的衣服換上，凱撒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倆個就要一起睡了。好了趕緊去洗洗睡覺吧，你們明早還要去初級訓練營呢。」

    在凱撒歡快的忙裡忙外後，甲17洗上了人生的第三個澡。這一次洗澡與之前在血族的兩次不同，沒有血奴幫助，也沒有各種清潔劑，只有一桶清水一塊肥皂和一條舊毛巾。然而在甲17笨拙清洗自己的過程中，他感覺到了無比開心。沒有時間的約束，沒有粗暴的洗刷，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想怎麼洗就怎麼洗。

    在洗乾淨了自己後，甲17換上了凱撒的衣服。凱撒的衣服有些破舊，但是洗的很乾淨保存的很整潔。只是甲17的身材過於單薄了些，使凱撒的衣服穿上去顯得有些肥大。

    「甲17，你可算洗完了，我們快回去睡覺吧，我都困死了。」在凱撒第三次出來看甲17洗澡後，發現甲17終於換好了衣服。

    跟隨著凱撒，洗完澡後的甲17再次回到了房間裡。

    「呀，甲17，你的頭髮本來就是黑色的啊，我以前一直以為是髒了的原因呢。」看著甲17的黑色長髮，凱撒表示很驚奇，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黑頭髮的人呢。

    在凱撒亂七八糟的問題中，凱撒很快陷入了睡眠。而和凱撒躺在同一張床上的甲17，卻是生平第一次的失眠了。

    躺在床上的甲17，望著身邊的凱撒，摸著身上的被褥，再一次感受到了溫暖。溫暖中的甲17內心不停的想著蔻蔻，凱撒，約克老爹，卡特教官，他覺得，或許這就是人類社會吧。

    一夜無

    話。

    在清晨到來的時候，半睡半醒的甲17被凱撒叫了起來，他們要吃早飯，然後去訓練營了。早晨蔻蔻給他倆做的仍然是馬鈴薯燉兔肉，看著歡快吃飯的凱撒和沉默吃飯，但是速度更快的甲17，蔻蔻心中越發開心起來，她感覺她好像又多了一個弟弟。「甲17，我們昨天的獵物還剩下兩隻食腐犬和三隻荒野鬃鼠，我打算去把食腐犬賣了換錢，三隻荒野鬃鼠留著你和凱撒中午晚上吃，你看這樣可以麼？」

    「嗯，聽你的」

    忙著吃飯的甲17，覺得蔻蔻的問題很多餘，她昨晚都說了在這個家裡她說的算，幹什麼還要問他呢。

    吃完飯後的甲17和凱撒，再次一起結伴前往了初級訓練營。蔻蔻站在房門外，看著他倆遠去的背影，覺得一切是那麼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