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報答 文 / 沉默的石榴

    在夜幕降臨前的一刻，甲17醒了過來，這是他在幾個月荒野生活中，早已養成的身體本能。

    醒來後的甲17，開始有規律的活動著他的身體，在瞭解了身體各方面狀態後，他開始向著人類小鎮外的荒野奔跑。甲17的奔跑速度並不快，但是節奏卻異常穩定。在幾個月的奔跑之中，他早已學會如何調整速度，如何安排體力。

    在跑出了小鎮後一個小時後，甲17沒有發現任何獵物的蹤跡，這種情況在甲17的荒野生活中，並不多見。有些詫異的甲17，停止了奔跑，站在原地開啟了聽風耳。

    聽風耳是甲17在無聊中為他的超遠距離聽覺起的名字，同樣，他也為他的全景圖像視覺能力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全息影響。在聽風耳開啟後，甲17開始接收遠方各種聲音的波動，在經過一番判斷後，他尋找到了目標，在他左前方大約十公里處，有獵物活動的聲音。有了目標方向後，甲17再次開始奔跑，提速。

    十分鐘後，甲17出現在了他的獵物面前，運氣不錯，這是一隻老朋友，荒野鬃鼠。甲17在離開城市廢墟的荒野生活中，雖然因為幾次意外，而丟失了所有的鋼筋，但是對於荒野鬃鼠這種獵物，他早已經可以輕鬆的徒手獵殺。簡單的幾輪搏鬥之後，甲17獲得了一具荒野鬃鼠的屍體。他先是飽飲了荒野鬃鼠的鮮血，然後開始分割荒野鬃鼠的屍體，接著有條不紊的進餐。不論在多危險的情況下，甲17從來沒有丟棄過他的菜刀。這把刻著「王麻子」三個中字的菜刀，對於甲17來說已經不只是一把武器，它更像一個老朋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

    短暫的進餐之後，甲17感覺他的體力開始恢復起來，身體各方面的機能也變得活躍，於是，他開始繼續感知周圍的生物，繼續獵殺。

    在清晨來臨的時候，甲17一共吃下了三隻荒野鬃鼠，兩隻食腐犬，還有三隻某種不知名的動物。這種不知名的動物，長得有些像放大了七八倍的野兔。

    在甲17被蔻蔻撿回來之前的荒野生活中，這種大野兔也是甲17的食物來源之一。甲17曾經考慮過大量吞食這種野獸，看看能不能因此獲得新的能力。然而荒野生活中的各種不確定性，讓甲17一直沒有機會，去有針對性的獵殺任何生物，他只能遇見什麼就獵殺什麼。而且好多次死裡逃生的甲17，其實都是在扮演著被獵殺的角色。

    清晨的來臨意味著狩獵的結束。因為在荒野中大多數野獸的生物鐘裡，上午都是睡覺的時間。在清晨中仍然沒有吃飽的甲17，看著他手裡的最後一隻獵物，心裡有些意猶未盡。然而甲17仍是忍住了吃掉這只獵物的念頭，背起獵物向著人類小鎮快速的奔跑。

    一個小時後，甲17出現在了蔻蔻家的大門外。

    站在蔻蔻家大門外的甲17，不知道接下來他該怎麼處理。他知道昨天是蔻蔻救了他，他想要報答蔻蔻。他認為報答最好的方式，就是獻出獵物。然而甲17拿不定主意該如何獻出獵物，是把獵物仍在蔻蔻家的小房子裡，還是等待蔻蔻出來再親手教給她。他的直覺有些傾向於後者，因為他渴望與人類溝通。

    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甲17，安靜的背著獵物站在蔻蔻家大門外一個小時後，他終於不需要猶豫了，因為蔻蔻從外面回來了。

    看見站在自己門外，背著荒野兔屍體的甲17，蔻蔻有些意外，她不知道甲17為什麼又回來了。但是既然面對面的看見了，蔻蔻還是主動上前打個招呼：

    「那只荒野兔是你的獵物麼？真是只不錯的獵物。」

    看到蔻蔻主動衝自己打招呼，甲17立刻把獵物從後背取下來，雙手舉到蔻蔻面前，說了一個字：「給」

    蔻蔻看到甲17的舉動有些意外，在確認了甲17對自己說話後，蔻蔻有些詫異的問道：

    「給？你的意思是給我麼？你要幹什麼？」

    面對蔻蔻對自己的再次發問，甲17整理了一下思路，不太自然的說道：「給你的，不幹什麼。」

    蔻蔻對於甲17的回答並不滿意，於是再次發問：

    「為什麼要給我？荒野兔可是一隻不錯的獵物。如果你是要感謝我救了你，不需要這麼多，只需要分給我一隻荒野兔的後腿就可以了。」

    面對著蔻蔻的拒絕，甲17有些頭疼。他還是不太適應與人類之間的溝通，在他看來，這種溝通的難度對於他來說，甚至超過了獵殺他面前的荒野兔。但是甲17還是忍著頭疼，組織了一下語言：「不多，都給你，應該的。」

    面對甲17有些呆呆的固執，蔻蔻笑了起來：

    「真的不用給我這麼多，而且你自己也要吃東西啊。不過如果你一定要堅持，那麼你來我家等一會。等會我弟弟回來後，我們三個人一起享用這只荒野兔。千萬不要拒絕哦，姐姐我的手藝可是很棒的。」

    面對蔻蔻發出共同進餐的邀請，甲17很興奮也很順從的表示同意，他還從來沒有過和人類一起進餐的經歷。而且在他瞭解的血族禮儀中，如果血族邀請同類一起舉行血宴，那是一種非常友好的舉動，如果遭受拒絕，會被視為存在嚴重的敵意。

    跟隨著蔻蔻的腳步，甲17再一次進入了蔻蔻的家門。甲17一邊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人類居住的房子內部，一邊在蔻蔻的指引下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看到甲17坐在椅子上後，蔻蔻愉快的為甲17倒了一杯水，然後銀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先喝點水休息一下，我去做飯，我弟弟凱撒應該已經放學了，他回來我們就可以開飯了。」

    蔻蔻說完這句話後，就沒有在理會甲17，而是飛快的收拾著荒野兔的屍體。通過兩次接觸，蔻蔻發現甲17是一個比較內向靦腆的男孩子，看他每次說話時那種緊張的樣子，蔻蔻都強

    忍著笑意。而且蔻蔻也能感覺到，這個靦腆的男孩子應該不是壞人。不論在什麼年代，懂得知恩圖報的人最起碼都不是壞人。

    蔻蔻在想著甲17的時候，甲17也在偷偷的觀察蔻蔻。這個陌生的人類女性，讓他充滿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蔻蔻不同於他在血族中見過的任何人類女性血奴，她的身上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一種奇怪的東西。這種東西甲17很難以形容，但是卻讓他總是產生出一種，想要接近的感覺。

    在蔻蔻的忙碌和甲17的偷窺中，凱撒響亮的歌聲從房間外面傳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