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9 趕路 文 / 蘇仙仙
「歡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頭的躁動,歐陽孤容大手一撈就將眼前的一抹皓白身影攬進了懷中。
「容……」藥效同樣作用在了昭雪身上,而今她拼盡全力卻也只喚得出這一個字眼來。
而正是這一聲嬌柔的低喚,似乎有著點燃歐陽孤容全身上下的魔力一般,叫歐陽孤容也無法自控。
「歡兒……」歐陽孤容眼中的**也愈發濃了起來,低沉的嗓音在慾火的催動下,顯得更為纏綿悱惻。
削薄緊抿的唇正待吻上懷中那一抹粉嫩的櫻唇,木門卻在這時「轟隆」一聲被大力推開來。
歐陽孤容抬將狹長銳利的黑眸冷冷往木門處望去,是誰竟然如此大膽,在他的府邸中還囂張成這幅模樣。
然而一雙狹長銳利的黑眸對上來者的時候,其中蘊含著的冷峻氣焰登時就消弭在了虛空中。
同一時間,歐陽孤容也宛若懷抱了一枚炸彈一般,雙手急急就將懷中的女推搡到了一側去。
較弱的昭雪本就經歷了強效藥劑的衝擊,玉體已經呈現出搖搖欲毀的危險。
而今被歐陽孤容這樣大力一推,竟然就徑直昏迷了過去。
「歐陽孤容,是我愛錯你了!我風承歡同你歐陽孤容,此生再不相見!」承歡抬將一雙潑墨瞳仁冷冷看著歐陽孤容,一字一頓的說著。
而因著強勁藥效的侵蝕,歐陽孤容一時之間竟然無法發出半點聲響來回復承歡。
只餘得一雙帶了分無奈和七分急迫的黑眸,直直的看向承歡。
「妃之位,就讓給你懷中的美嬌娘罷。」承歡復又冷冷說了一句。
話音擲地有聲,承歡卻已經心念湧動著,帶著天雋頭也不回的飛掠上了虛空中去。
那般恣意而決絕的架勢,隱隱然有著仙回歸天庭的姿態。
故而之後的長久一段時日中,整座王府乃至整個京城中,都流傳著親眼看見仙女飛昇回天宮的傳說。
殊不知,那其實只是一個被愛傷透了心的女,帶著自己一腔已經鈍痛至麻木的心靈,心灰意冷的離開這一座繁華的城池。
「歡兒!……」待得歐陽孤容拼盡全力運功壓制住心頭那一團燥熱的時候,承歡那一抹皓白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虛空中。
歐陽孤容也顧不上床榻上昏迷了過去的昭雪,當即就大步流星往王府中他甚少留宿的屋宇內走去。
當務之急,只能先將他體內的藥勁逼出來,才有可能追的上日行萬里疾如飛的承歡。
「天雋,我帶你回外公家,可好?」承歡雖然面頰已經蒼白如紙,面對天雋時卻還是力隱忍著胸腔中的鈍痛,柔聲問道。
先前她會同意天雋陪在她身邊,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心中堅信歐陽孤容並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然而沒想到今日一見,卻已經大大超出了她心中的承受範圍。
承歡甚至不敢想像,今日若是她再晚來一刻鐘,昭雪是否就真的成為了歐陽孤容的女人,王府中名正言順的側妃。
「娘親,你真的不願再見爹爹了嗎?」天雋卻還是猶疑的看著身後的虛空問道。
嘴上為歐陽孤容討著饒,天雋心中也甚為焦急。
就算是承歡現今飛行的速不可同日而語,但是天雋卻明顯感受得到承歡並沒有用盡全力在飛行。
這麼說,其實承歡心底也是希望歐陽孤容能夠追上來解釋清楚的。
只是無奈她們母二人的腳步已經離開的京都的地界,卻還是沒有見到歐陽孤容那一抹白衣勝雪的身影。
天雋也不禁在心中悄悄為自己這個爹爹捏了一把汗。
「或者我們回山寨,我帶你往山寨周邊的山頭打獵去?」承歡對天雋的提問卻是置若罔聞,兀自又問道。
知道承歡是有意避開自己的問話,幼小的天雋也不禁老氣橫秋的長舒了一口氣,「去外公家吧,我也想念外公、外婆了。」
聽得天雋的回應,承歡恬靜微笑著點了點頭,當即就一南下而去。
王府中,約摸過了兩個時辰後,已經被全身冷寒漬濕的歐陽孤容,這才起身去拉開了一直被結界罩住的木門。
木門外,早已齊整跪滿了一地的內侍官,其中幾個顯然還是皇后宮中特意派過來的。
「謝天謝地,爺您終於出來了,皇后已經在**宮中等了您小半個時辰了。」一見歐陽孤容出來,當中一名資歷較深的老監就迎了上來。
「何事?」歐陽孤容冷冷看著跪滿了一地的內侍問道。
「昭雪側妃重症昏迷中,口中卻一直喚著爺您呢。」老監畢恭畢敬的回道。
歐陽孤容目遠視了一番南方的天際,這才在眾人的注目下,大步流星的往昭雪所居的**宮中走去。
皇后都已經坐鎮這裡了,這樣的景況下,若是還想保全承歡,也就由不得他不出現了。
更可況方纔那一碗古怪的聖堂,想來昭雪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否則也不會至今都昏迷不醒。
皇后打的這個如意算盤,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只可惜她千算萬算也沒料想到,承歡的堅毅心性並非尋常女可以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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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叫承歡忍氣吞聲,是決計不可能的事情。
也幸虧承歡的及時出現,才遏制住了這一場無可彌補的慘劇發生。
大步流星的走著,而一想到承歡,她轉身離去前的那一番話就又跳進了歐陽孤容腦海中去。
一想到那一番決絕的話語,歐陽孤容的眉宇就不自禁的打起結來。
原來即便是深愛著他的承歡,對這段感情也同樣是沒有足夠信心的,否則也不可能這樣輕易的被動搖。
只可惜現下什麼解釋都已經為時晚矣,兩個時辰的回轉,早已經足夠承歡走往天涯海角。
更何況這邊還有皇后拖延著,昭雪羸弱的身體又岌岌可危,歐陽孤容要想全身而退,並非什麼易事。
「怎的我方才回來你們就要走?」承歡正帶著天雋飛掠出城,一個清亮的男聲緊隨其後就響了起來。
承歡微微含笑,沒想到螭龍竟然跟了上來。
「你怎麼來了?昨夜喝酒怎麼突地就不見你們二人人影了?」承歡恬靜微笑著問道。
然而螭龍因著曾經和承歡心念相通的緣由,知道承歡面容上那一抹恬靜平和的笑意並未進得眼中去。
承歡的潑墨瞳仁中半分笑意都沒有落上,證明承歡的心中其實早已暗藏起了波濤洶湧。
「方一進城就看到你出城的身影,怎麼了這是?」螭龍卻逕自問道。
承歡嘴角含笑,一雙潑墨瞳仁卻因著螭龍的這一句話微微覆上了一層薄冰。
終於得以逃脫這個金絲鳥籠了,但是她的心憂真的就得以開懷了麼?
「爹爹叫娘親傷心了,娘親不要爹爹了。」承歡身旁的天雋卻發聲回道。
聽到這裡,螭龍嘴角也不禁掛上了一抹瞭然的笑意來,難怪承歡的一雙黑眸會冷得那樣瘆人。
這一對神仙眷侶,經歷了那樣多的磨難險阻,想來也是終究捱不過這座皇城中紛雜的人心。
「慕亦呢?」承歡卻不願多說,只是逕自將話頭拉扯開。
「他不能在京中久待,我連夜將他送出了城去。」螭龍也只得無奈的回道。
承歡若是自己不願意說的事情,無論他們如何旁敲側擊也是沒用的。
這也正是蘇慕亦和螭龍都對她之無奈的一點,承歡這般執拗的心性,比及男都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已經回崑崙山去了嗎?不是說好要開懷暢飲杯的麼。」承歡卻只是微微斂了斂眉眼,兀自低聲喃喃起來。
「這次若非為著急詔,他也不可能趕赴京中,京畿之地畢竟不比南疆山水靈秀、靈氣充沛,他的身斷然是吃不消的。」聽得承歡的呢喃,螭龍也無甚在意的接著回道。
承歡聽到這裡,柳眉卻微微抬了抬,一雙潑墨瞳仁中赫然寫上了疑問。
自她從深淵中回來後,同蘇慕亦之間也算是小有兩次會面的。
在承歡看來,蘇慕亦雖然每次都是一副弱不勝衣、體瘦神衰的姿態,但是自一言一語中承歡也並不能看出蘇慕亦時何等的體力不濟。
而今聽螭龍的口氣,蘇慕亦的身體似乎已經是柔弱的模樣,沒有充沛的靈氣灌輸的話,是很難長久維持下去的。
「慕亦到底怎麼了?」承歡這才頓住了急速往南趕的身形,語態冷凝的問道。
這一來,螭龍才驚覺自己的失言,「他沒事,昨夜不還同你暢飲佳釀的人,怎麼可能有事。」
承歡卻不依了,只是靜靜立在原地,抬將一雙潑墨瞳仁深深凝視著眼前的螭龍。
那般透徹的目光,似是要將螭龍整個人都看通透一般。
即便是螭龍這種久經人事的上古神獸,在承歡逼迫的目光下心頭也不禁微微泛起了一陣惡寒來。
螭龍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如實說出來的話,只怕承歡下一步即刻就會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