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暗中操縱 文 / 蘇仙仙
「姐姐。」正是承歡躊躇間,虛空中突地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童聲。
承歡抬頭望去,只見一條滿身浮動著青色鱗片的聚攏,正馱著幼小的谷南往這邊飛馳而來。
而螭龍身後,分別是龍豺身的睚眥和狗形獸龍的嘲風。
一個劍花舞出,承歡赫然就將光劍收回了懷中。
緊接著又是一個掠身,逕自及掠到了虛空中,將谷南自螭龍背上抱起。
「你們去了何處?」承歡的語氣這才柔了下來問道,抱著谷南穩穩立到地面上。
而這時,承歡才看到螭龍的片片青色鱗片下面,隱隱滲出的血絲。
能夠傷及得了上古神獸螭龍,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才對。
而青蔓顯然只是一個略懂術法的苗疆少女,何故突然變得這樣強勁起來。
「螭龍,你的身體……」承歡這才從恍惚的神思中定下神來,驚詫的問道。
「幸得二哥和哥收到我的求救信號,及時趕到,否則只怕以我一人之力是無法將那個陣法破開的。」螭龍恢復了人形,略微喘息著回道。
「是一座迷宮,無論怎麼走也走不出去。」谷南緊緊抱著承歡的雪頸,也心有餘悸的說道。
若不是螭龍突然出現,只怕他就會一直被困在迷宮中,直到身體中的能量用完,直到失去知覺。
承歡回身看了看委頓在地的青蔓,心中卻是突然靈光一閃——青蔓的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才對!
「是誰教你的?」承歡靜靜走到歐陽孤容身邊,看著委頓在地動彈不得的青蔓柔聲問道。
能夠叫螭龍都覺得無力的陣法,區區一個青蔓,無論如何也製造不出來的。
見青蔓顯然還沒有從魔魘中恢復過來,承歡兀自從空間寶戒中取出碧青丹,玉指微彈送進青蔓的口中。
「是誰在你背後操縱這一切?」承歡復又開口柔聲問道。
青蔓的神思這時才稍顯清晰起來,看著跟前面色陰沉的歐陽孤容,和一群凌厲盯著自己的男,不自禁微顫了一下身。
她只覺自己做了一場悠長的噩夢,沒想到夢醒來,一切真的並非夢境。
「清晨,一位老伯來我家借宿,沒想到他一開口,卻是一個尖細的女聲。」青蔓陷入了回憶中,心中也略有驚悸的敘述著。
原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夢境,然而看著歐陽孤容那副冷峻的面容,青蔓就知道絕非夢境。
「之後我就像是跌進了一個深沉的夢境中去……」看了一眼面上掛著一層白紗的承歡,青蔓的聲線也漸趨低沉了下去。
「青蔓姑娘,你好好休息吧。螭龍,我母親在山寨那頭,你去尋了她為你治療吧。」承歡抱起地上的谷南,柔聲對著青蔓和螭龍囑咐道。
之後也不等眾人做出反應,逕自就抱著谷南折身往來走去。
看來這一切事件的背後,似乎還隱藏著更為湍急的暗潮。
就青蔓的描述來看,對方應該是宮中的一位老監。
何以宮廷中的勢力範圍,竟然會牽涉到江湖上來,並且還是深山中的金城寨。
「容,宮中有精通術法的老監?」見歐陽孤容跟了上來,承歡這才用密語術問詢著。
見承歡恢復了從容鎮定的姿態,歐陽孤容一顆高懸著的心也微微安放了下去。
兀自接過承歡手中抱著的七歲孩童,歐陽孤容的一雙黑眸中依舊是那樣的溫柔。
既然承歡心中已經認定了這個孩,那麼他也一定會將谷南視如己出的。
「雲軒的那些奸邪手段,全都拜算公公所賜,他本人的術法修為十五年前就已經登峰造。」將昏昏欲睡的谷南安撫好後,歐陽孤容才嘴唇甕動回著承歡。
潑墨瞳仁微微一震,沒想到宮中還真有這樣的人物。
「難怪雲軒膽敢調動鐵騎軍。」承歡這時才恍然大悟般淡淡說道。
單單是憑藉著身後的那股強大勢力,雲軒就足夠作威作福的了。
只是令承歡想不通的是,既然算公公自身已經有了那樣強勁的實力,何不自立朝政呢?
似是看出了承歡心中的疑問,歐陽孤容也接著說道:「雲天國的正殿創世帝借助天帝的雙手打造而成,若是沒有沿襲正統皇室血脈的人登上皇位,不出數日便會暴斃。這也是雲天國的統治,一隻能夠延續上千年的原因。」
「天帝之手,那是無異於新生和毀滅同時並存的一種力量啊。」說到這裡,承歡心中也有了大致瞭解。
難怪一個國家的統治可以沿襲這麼久,除了自身的選賢任能之外,這個皇室中的重大秘密,才是維持國之根基的磐石。
「先祖也曾經歷過謀朝篡位的事情,但是最後都被持有皇族血脈的後裔爭奪回來了。」歐陽孤容也淡然接了上去。
承歡心中猜,這大抵也是幾位皇雖然一直覬覦著皇位,卻一直不敢有所動作的原因。
想必這一次那個老監,大抵也是想借助了雲軒這一股皇族血脈,做一個幕後的最高統治者。
看來雲軒這一次若是跌進去,只怕永無翻身之地了。
「對方的矛頭,
何故會指向你我?」承歡的問題,這才回到主要的線上來。
歐陽孤容一聽,嘴角卻不禁抹過一絲冷笑。「得知我成為山大王,豈不比尚且受朝中的禮教規矩的其餘幾位皇更為棘手。」
承歡心頭一驚,這時才知道雲軒一行人的最終目的所在。
雖然金城寨明面上的當家還是月家印,但是經此一役之後,想必雲軒也已經派人將金城寨差了一個徹底。
一直失蹤的世間的容王爺,也就此又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更何況這一次,歐陽孤容還是以山大王的身份出現。
歐陽孤容手中有了更為強勁的力量,也難怪雲軒他們也想盡辦法剷除他了。
然而現下唯一能夠牽動歐陽孤容心神的,大抵也只有被他心生掛念了十年之久的承歡了。
然而要剷除承歡,想必一步步摧毀掉承歡心中的信念,才是最重要的。
承歡心中這才明朗了起來,想必十年前的那一樁墜崖事件,也絕非華樂郡主自己的主意。
那個隱身在重重帷幕之後的人,利用歐陽孤容身邊的女對他的迷戀,從而暗中操縱著她們做盡此生的壞事。
那個時候的華樂郡主,大抵也是深受教唆的一名棋罷了。
想到這裡,承歡不自禁微微動容起來。
就算是剷除掉了她,華樂郡主最終也未能俘獲歐陽孤容的心。
反而是嫁與一個自己並不喜歡的男,誕下孩兒後便一直鬱鬱寡歡至死。
大抵直至中毒身亡的那一刻,華樂郡主都不知道自己絢爛的一聲,也不過只是那個運籌帷幄的老監手中的一枚棋罷了。
「讓睚眥和嘲風照看著一點青蔓吧,那個人大抵不會善罷甘休的。」目遠視了片刻後,承歡不自禁的撫摸著左頰的疤痕淡然說道。
歐陽孤容的黑眸一閃,沒想到承歡還是一如往昔,持有著那一份悲天憫人的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