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九九章 高手如雲 文 / 羽庸龍
夜深人靜，靜謐的夜，襯托著這不死城的夜。
有人說，不死城白天是死城，夜晚便是不死城。
興許，他們這一行人白天與黑帝交手，太過於疲憊不堪，一個個回了房間，便是倒頭入睡。
在「天字號」房間裡，厲影霜、月明心、洛寒雪三位俏美的姑娘依舊守候在周易的床邊，都是擔心著周易的傷勢，儘管相對無言，但是她們心中卻都是心意相通。
女人的心，又是柔軟得宛若蝸牛的觸角，一經觸動，縱然蜷縮在殼中，卻時而探出腦袋，望著外面，總在恰當時機，再次伸出來。
「寒雪、明心，你們都有傷在身，都去休息吧。易哥由我看著就好了！」厲影霜將最後一碗藥餵了周易服下，站起身，出神地看著洛寒雪、月明心。
「不行！」洛寒雪、月明心不約而同地異口同聲道，說完，便是對視一眼，都是粉臉羞紅，低垂下了頭。
「小師父是因為救我而受傷，我理應留下來照顧他！」月明心咬了咬朱唇，堅持道，此時此刻，她心裡的「易哥哥」只能成為嘴裡的「小師父」，畢竟洛寒雪、厲影霜對周易的情意，她是清楚不過的。
洛寒雪堅決地道：「不，老公他是我們冰水域的貴客……」
「哦噢……哦噢……」
不待洛寒雪說完，倏爾客棧內傳來一陣歡呼聲，細聽之下，是一群人的聲音，正在一個勁地起哄。
「發生什麼事了？」洛寒雪玉手握著碧水劍，神情莊重，與月明心幾乎同時踱步走到「天字號」房間的門口，耳朵貼在門上，側目仔細聆聽起來。
「喂。老闆娘，不死城的規矩：不收留死人，難道你們不死客棧忘了嗎？」一個粗獷的男子聲音極其有穿透力地傳來，聽那聲音，顯然這個男子脾氣有些急躁，才那麼推門進來，便是吆喝道。
不死客棧的老闆娘，那位中年婦嫗，呵呵盈盈一笑，回應道：「不死城。不收留死人，不死客棧，不接待死人。這條鐵律，我又怎敢忘呢？只是，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你休要揣著聰明裝糊塗。不死客棧收容了一位死人，這是要將不死客棧往火坑裡推麼？」粗獷聲音的男子責問道。
「哦？呵呵，東方木，你是不是耍霸王槍弄花了眼？看錯了。不死客棧何時收容過死人？」中年婦嫗保持著一貫和藹可親的笑容，質問著粗狂聲音男子。
「咳咳……」一個聽聲音有些羸弱的男子，摀住嘴，咳嗽幾聲。然後慢條斯理地道，「老闆娘，想必你也是知道，不死城裡隱居的都曾經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既然避居不死城，誰也不想再過問江湖仇怨，有死人。必有怨仇，所以，才立下不收留死人這條規矩。」
中年婦嫗笑而不語。
那個略顯蒼老羸弱的男子，繼續用著那不緊不慢的聲音道：「不死客棧，也不例外。斷然不能收容死人，若是誰敢違背這條規矩，哼哼……不用我多說，那都是與不死城所有人為敵，誰也能縱容！」
「是是……南宮前輩所言極是，不死客棧豈會違背規矩呢，您說，是吧？」中年婦嫗保持笑容。
洛寒雪斂容蹙眉，低沉道：「『霸王槍』東方木、『火焰刀』南宮烈、『引魂咒』西門酉、『傲氣訣』北堂野，莫不是『東南西北』四霸？」
「什麼『東南西北』四霸？」月明心自然沒有聽過這些人的名字，疑惑地問道。
「冰水域昔日有東、南、西、北四霸，盤踞四方，實力雄厚無比，常年征戰，死傷無數。搞得是民不聊生，後來，聽說有一位劍客，下了挑戰書，獨戰東南西北四位霸主，若是劍客贏了比武，四位霸主停止討伐，放棄霸主之位，從此歸隱世外！」
「最後這位劍客是贏了比武？」月明心有點兒明知故問地道。
洛寒雪點了點頭，「是，劍客贏了比武，從此，四方霸主統御的實力各自解散，四位霸主也就隱居到了不死城。」
門外一個尖細的男子聲音道：「你真當我們是瞎子麼？下午，我們都看到了不死城來了一行人，抬著一位死人進了不死客棧！」
「呵呵，我一再闡明，不死客棧，絕對不會收容死人。那位客人只不過是受了傷，沒有死！」中年婦嫗斬釘截鐵地笑著道。
「胡說八道，我們明明看見一個死人，而且還是一個和尚！」另一個沉悶陰森的聲音喝道。
中年婦嫗並沒有再說話，似乎外面一時之間靜寂得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一點聲響。
約莫過了半盞茶功夫，粗獷男子聲音又是咆哮地道：「老闆娘，你最好還是交出那個死人，否則……」
「小婦已經說了不下三遍，不死客棧絕對沒有死人！」中年婦嫗語氣中略帶了幾分慍怒之氣。
「若不是死人，你為何要讓他住天字號房間！」那個蒼老羸弱的聲音又是追問道。
「不死客棧既然是小婦掌櫃，如何安排客人入住，那由不得你們來討論了。」中年婦嫗不卑不亢地針鋒相對地道。
「啪！」一聲清脆地拍桌子聲音，接著，「卡嚓」一張桌子被震碎的聲音。
「休要狡辯，天字號房，若非貴客，否則便是死人！」尖細的男子聲音喝道。
中年婦嫗接著咯咯一笑，竟是陰沉地道：「既然各位不信，小婦又不願破壞本客棧的規矩，入住即使客，誰也不能打擾，尤其是天字號房的
客人。那你們說，該是怎麼辦？」
「喲呵，老闆娘，你這是公然要與不死城上下百餘人為敵咯？」粗獷聲音男子冷聲道，「你以為自己真有三頭六臂，敢與我們這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動手麼？」
中年婦嫗鼻息裡「哼」了一聲，幽幽地道：「賊心不死，必賊天下。你們既然心不死，又何必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到不死城來？」
「好大的膽子，你這是在挑戰我們的底線麼？」那個蒼老而羸弱的聲音勃然怒吼道。
「小婦歸隱不死城，便是厭倦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要說動手，哼，就憑你們區區幾隻蟑螂……」中年婦嫗毫不客氣地道，儼然已經有些忍不住這些不分青紅皂白的尋事挑釁者，便是翻臉不認人了。
「好狂妄的口氣，容小老兒先會一會你！」粗獷聲音的男子低吼一聲，便是聽見「錚」地一聲，想必是那桿霸王槍。
中年婦嫗陰惻惻笑了笑，「連兵器都帶來了，想必今天諸位是容不得不死客棧的存在了？」
洛寒雪、月明心面面相覷，這不死城不都說避居世外，不問世事了麼？怎會一語不合，便欲大打出手？對視一眼，早已有了決定，略微點頭，推開門扉，疾步走了出去。
既然這件事是由周易引起，斷然不能讓這位好心施藥的老闆娘因此而與這些人結仇，這才讓她二人衝了出去。
俯瞰下去，中年婦嫗一副鎮定自若，站立在櫃檯邊，絲毫無懼，而其餘四名男子，皆是手持兵器，身後還有一群起哄的人。
「住手！」洛寒雪大喊一聲，然後與月明心極速地朝著樓下走去。
中年婦嫗微微蹙眉，掃了一眼洛寒雪、月明心。
待洛寒雪、月明心二人來到對峙雙方的客棧大堂，對著中年婦嫗微微一笑，轉而又對那為首的四名男子笑了笑，抱拳拱手道：「諸位前輩，請勿因為我們，而互相大動干戈，傷了和氣。」
「哼，小丫頭，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一個死了的和尚來到不死城？老實交代，否則，有你好看！」粗獷聲音的男子手持一桿長槍，盈盈透出一絲絲寒氣，這位不言而喻便是洛寒雪之前所說的「霸王槍」東方木。
洛寒雪呵呵嫣然笑道：「閣下便是『霸王槍』東方木前輩吧？」
霸王槍東方木略微詫異，轉動那一雙小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寒雪，「小丫頭，你知道小老兒的身份？」
「一桿霸王槍，雄霸冰水域東方，誰人不知曉？」洛寒雪一語道出了東方木的來歷，著實令東方木吃驚不小。
洛寒雪倩目流轉，瞅著一位手持薄如紙般珵亮鋼刀的男子，幽幽地道：「閣下便是『火焰刀』南宮烈前輩了？」
那位聲音蒼老略顯羸弱男子，便是「火焰刀」南宮烈，他也是對洛寒雪感到詫異，用著那種蒼老羸弱而不緊不慢的腔調道：「小丫頭，不管你是何人，最好老老實實交代，否則，你就是不死城的煞星，誰也容不下你！」
洛寒雪笑而不語，而是繼續看向另一位顯得有些枯瘦的男子，想必便是那位聲音尖細的男子，「閣下便是『引魂咒』西門酉前輩了吧？」
「哼！」那瘦削男子正是「引魂咒」西門酉，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是那種極其尖細的聲音，有幾分與男子聲音格格不入。
洛寒雪像是要將這「東南西北」四霸識別一個遍，不管對方予以什麼樣的臉色，她都一笑置之，然後繼續向另一位道：「閣下是『傲氣訣』北堂野前輩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