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出擊 文 / 倚樓觀雨
「好，很好！」李玄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薛昌貴臉上。
「薛大人能否告訴我，金大富打造這副黃金戰甲的目的何在？」
薛昌貴連忙答道：「再過三個月便是國王的六十大壽，出了幾次意外後，金大富突然改變了主意，決定為青雲配上一副黃金戰甲，在國王大壽時將青雲作為壽禮呈獻給國王。」
見李玄望了過來，李青雲點頭道：「他之前有和青雲說過，並承諾只要我同意這件事，他便能讓我們兄妹重逢。」
李玄這才釋然，心中對金大富不免多了幾分同情。金大富如何能想到，他辛辛苦苦找人打造了一副黃金戰甲，結果國王沒巴結成，反倒便宜了自己，讓自己添了一個絕世猛將。估計他在地下聽到這個消息都會氣得跳起來吧？
次日一早，天濛濛亮，安市城城門打開，冠軍營的大旗迎風飛揚，戰馬在夜色中嘶鳴，踏過茫茫原野，向東邊迅速挺進。
李青雲、杜大為以及樸傲戰立在城頭，眺望著腳下這支威武雄獅向東挺進，胸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加入這樣的一支軍隊無疑是他們每一個人的目標。
但同時，杜大為和樸傲對李玄臨走前的任命多少有些不服。
原來，李玄將李青雲留了下來，並讓他暫代城主一職，統領城中所有武鎮守安市城。
李青雲見李玄對他如此重視，不僅賜下黃金戰甲和方天畫戟還將一個城池托付給自己，心中感動，立誓必定替他的主人守住這座城。
三人的心思李玄自然沒法一一猜透，他行這一舉動也存有藉機考驗下三人的想法。李青雲當了五年奴隸，心思比較簡單，是李玄最放心的人，所以才將其留下來替自己守城。而杜大為和樸傲，李玄對他們的過往一無所知，任命他們為城衛軍的統領也是無奈之舉。
冠軍營出了安市城後，一路往東，沒走出多遠，四周便出現了好幾股數千規模的高句麗游騎。他們蠢蠢欲動，但都只是遠遠地觀望，似乎是見這支軍隊兵鋒強盛才中途打消了上前劫掠的念頭，卻又不捨得退去，都在等著別的游騎先出手，好乘機撿便宜。
「將軍，出擊吧！」如此行了半個時辰後，蘇烈和張天寶等將領受不了那種如鯁在喉的感覺，紛紛向李玄請戰。
「那便全殲了吧！」李玄答應了將士們的請求，抬起頭，漆黑的眸子亮起，掃視著四周。
「一共有五股游騎。每股人數都在一千到兩千之間。我們分成五支，每支六百騎士，分頭出擊，半個時辰後在這裡匯合。記住，不要降卒，全部殺光！若能從敵軍主將那問出前線的消息最好不過，問不出也沒事，無論結果如何，問完後直接殺掉！」
「遵命！」聽完李玄的指示，蘇烈等一眾將領躍躍欲試，就連宇士及也因為有過和冠軍營將士協同作戰的經驗，對此次能夠參與其中也是充滿了期待。
商議好各自出擊的方向後，冠軍營將近三千將士化為五股洪流，如離弦之箭奔騰而出，直撲遠處的高句麗游騎。
這些高句麗游騎從幾天前開始，就在遼東大地上四處遊蕩，截殺大隋從前線撤回的殘兵。這幾天他們戰果纍纍，不僅收割了大量隋軍的人頭，更是從隋軍那搶得了許多武器、鎧甲以及戰馬，嘗到了足夠的甜頭。
因此，李玄這支騎兵一出現在原野上便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但沒有任何一股游騎有自信能一口吞掉這支看上去十分雄壯的騎兵，這才在遠處觀望。如今倒好，這支兵馬的統帥竟然愚不可及，將麾下本就不多的騎兵分成五支，而且還主動尋上門來。
隋軍的這一舉動在這些高句麗游騎眼裡，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殺！」每一股游騎的統帥眼中都流露出無比興奮的神采，傲立在戰馬上，大刀高高揚起，下達了衝鋒的命令。
他們卻不知道，死神已經在向他們悄悄招手。
若他們的統帥能夠派出一些斥候潛入安市城打探一下這支兵馬的來歷，只怕都不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可惜，他們這些日子只顧著四處劫掠荒野上的大隋殘兵，而且每戰必勝。在他們眼裡，大隋兵馬的代名詞就是不堪一擊。他們被利益熏昏了頭，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判斷能力。
在衝到高句麗游騎兩百步外時，所有的冠軍營將士都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對著衝來的敵軍就是一陣狂射。
「啊……」兩支兵馬還未接觸，高句麗這邊便響起了一片慘叫聲，那是被利箭貫穿而過的士兵發出的一陣陣淒厲哀嚎。
「射箭，還擊！」游騎兵的統帥大聲吼叫，那些游騎兵這才手忙腳亂的張弓引箭，但冠軍營新的一波利箭再次襲來，又帶走無數生命。
終於，高句麗游騎兵射出了他們的第一輪箭矢。他們本以為可以挽回頹勢，但他們只聽到一陣「叮叮噹噹」響，那成百上千支箭矢全部被隋軍手中冒出的圓盾給擋了下來，未給隋軍造成任何傷害。高句麗游騎兵個個面色大變，這才知道對面這支隋軍與以往所見的那些大隋殘軍都不一樣，這支隋軍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
「衝過去！隋軍人少，和他們肉搏！」游騎兵的統帥縱聲大叫，鼓舞士氣。
「對，我們人多，射箭不如對方，但肉搏一定能勝過他們！」被主將一提醒，游騎兵個個彷彿打了雞血一樣，重抖精神，用力揮舞著手中的彎刀衝向了隋軍。
但，真正的悲劇才剛剛開始。
看到敵軍不退反進，冠軍營的每一個將士眼裡都流露出嗜血的光芒，隱隱含著興奮，那樣子便像是屠戶面對待宰的羔羊一般。
那整隊騎兵，長刀高舉，旌旗迎風飄蕩，每百人成一縱隊，行動一致，有如一人，準確得像那種無堅不摧的子彈，迎著高句麗游騎兵直衝而去。
塵埃瀰漫中，在那黃土山道上，洶湧而進的雙方騎兵，開始了猛烈的碰撞，手中的兵器紛紛揮舞，硬碰硬的撞在一起，發出一連串激烈的金鐵交鳴聲。
兩軍甫一接觸，高句麗游騎兵陣營便是一陣人仰馬翻。冠軍營將士整齊劃一地出刀、收刀、再出刀，場上人頭翻滾、血液飛濺，一排排的游騎兵迅速倒了下去。
待高句麗游騎兵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身邊的戰友已經倒下了一大半，此時，他們再看對面的隋軍，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驚懼，看著敵軍如切菜一樣的收割人頭，他們渾身顫抖起來，終於承受不住這種可怕的氛圍，紛紛驚叫著，轉身四散而逃。
但冠軍營將士可沒打算放過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噙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高舉橫刀，對著自己選定的目標策馬追了上去，然後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光芒一閃，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半個時辰後，冠軍營將士回到了集合地點，他們的臉上沒有大戰後的疲憊，反而隱含著發洩後的痛快。
錄事參軍張秀統計了下戰果和傷亡情況。最後結果是，斬殺高句麗游騎兵六千一百八十三人，冠軍營將士戰死三十八人，輕傷六十五人，沒有重傷。
這個戰果可謂輝煌至極，但李玄仍然皺了下眉頭，他麾下的這些兄弟每個人都珍貴異常，死一個都會讓他心疼不已。
將三十八名戰死的兄弟埋葬後，李玄讓張秀記下他們的姓名以及埋葬他們的地點，待日後收復遼東後再將他們的屍體運回各自家鄉。
除此之外，李玄還能做的就是保證他們的家人一輩子衣食無憂。這是他給每一個冠軍營將士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