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李淵的怒火 文 / 倚樓觀雨

    「逆子，還不跪下認罪！」

    一道威嚴的怒喝聲在場上響起，李淵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李玄的面前。

    李玄毫無畏懼的和李淵對視，大聲道：「我沒有錯你憑什麼要我跪下認罪？我不跪！」

    李淵先是一呆，能說出這番理直氣壯的言語，這還是他的那個傻兒子嗎？

    若是在平時，李淵一定欣喜萬分，但一想到剛剛李玄霸舉錘欲砸李建成腦門的一幕，他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醬紫，怒喝道：「你慘殺軍中將士，又不分尊卑，對親哥哥也要下殺手，如此喪盡天良，還敢說無罪！」

    李婉兒也在旁小聲道：「弟弟，快跪下跟爹爹認個錯！」

    但李玄只是倔強地迎著李淵的目光，冷聲道：「是這些軍士先動手，我若不殺他們，就會被他們殺死，我無罪！」

    李淵指著李玄，怒急反笑道：「好你個逆子，天雷沒把你劈死，倒讓你的榆木腦袋開竅了，竟懂得強詞奪理。莫非你剛剛用金錘指著建成，也是我老眼昏花了不成？」

    李玄昂著頭道：「他從背後偷襲我在先，要置我於死地，如此無恥小人，我這是替李家清理門戶！」

    李淵面色一變，望向李建成喝道：「建成，可有此事？」

    李建成跪著爬到李淵面前，哭道：「父親，你別聽這傻子胡說八道，他想殺我，我才讓這些軍士去攔他，結果全被他發狂殺死！他還不作罷，還要殺我，若非父親及時趕來，孩兒已經死於這個瘋子的一雙金錘下了！」

    李淵點了點頭，比起李玄霸，他更願意相信李建成。

    李建成是他選定的接班人，平時的表現一向令他滿意，而這個李玄霸在雷劈之前就一直不正常，誰知道被雷劈了之後又會做出什麼非常人的舉動。

    看到李淵嫌惡地望著自己，李玄知道他是選擇聽信李建成的話而不是自己。儘管李玄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李玄霸，但也繼承了他的一些情感，在知道這個結果後，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你寧可相信他的話，卻不信我說的？」李玄抬頭望著李淵，慘然一笑。

    李淵聽到李玄和自己說話竟然不用敬詞，心中怒火更盛，拔出腰間寶劍，大步衝上去道：「好你個逆子，一點尊卑禮儀也無，留你何用？我要殺了你！」

    李婉兒嚇得面色慘白，跌跌撞撞跑出，將李玄護在身後，跪地哭道：「爹爹，不要啊，弟弟劫後重生，好不容易能開口說話。弟弟不懂禮儀婉兒願意教他，只求爹爹開恩，饒恕弟弟這一次！」

    「讓開，這逆子連親大哥都敢殺，有朝一日定會連我這個父親都敢殺，我今日便要永絕後患！」

    劉弘基連忙站了出來，大聲提醒道：「世伯息怒！聖上的上一道聖旨有提到，讓世伯帶著玄霸前去面聖。之前玄霸被雷劈中，昏迷不醒，不去還情有可原，如今他生龍活虎，若是世伯一怒之下殺了他，聖上那邊便難以交代；況且，自古虎毒不食子，世伯若是一怒之下殺了玄霸，天下人又會怎麼看待世伯。」

    李淵不由一怔，他何嘗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被怒火一時蒙蔽了理智。

    宏基說得沒錯，當今皇上對李家一直存有戒心，也一直想找機會剷除李家，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借口，再加上和李家存在親戚關係，這才遲遲沒有動手，若是他真的一怒殺了李玄霸，只怕李家也難以倖免。

    李淵將寶劍一丟，背過身去，怒聲道：「看在你死去娘親的面上，我不殺你！但此次面聖過後，我不准你再踏進李家的大門，我李淵沒有你這個兒子！」

    「爹爹，不要啊，弟弟他還小……」李婉兒抱住李淵的雙腿，嗚嗚哭著，但李淵只是冷冷一哼，甩開李婉兒的雙手，拂袖離去。

    李淵一走，李建成哪敢多呆，也灰溜溜地跑了。

    劉弘基遠遠地望了李玄一眼，歎了一聲，搖搖頭往外走去。

    李玄臉上面無表情，他彎下身子將李婉兒扶起，道：「姐姐何必求他，沒有他，弟弟一樣會活得很好！」

    李婉兒哭得梨花帶雨，抽泣道：「娘親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若你被逐出李家，婉兒將來如何有臉面去見娘親……」

    李玄見她哭得傷心，連忙安慰道：「姐姐大可不必傷心，父親不是說要帶我去面聖嗎？若是姐姐不願看到弟弟離開李家，弟弟可以在皇上面前求請，讓皇上替我作主。」

    「當真？」李婉兒抹了把眼淚，喜道。

    「自然是真的，弟弟怎會騙姐姐。」李玄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

    李婉兒這才止住哭泣，拉起李玄的手，道：「弟弟，你一定餓壞了，姐姐給你做了好吃的，走，姐姐給你拿去！」

    李玄心頭升起一股暖意，任由李婉兒拉著他的手往屋裡走去。

    李府大廳。

    李淵陰沉著張臉，坐在主位上，劉弘基和李建成在左右小心地陪著。

    半晌後，李淵抬起頭，看著李建成道：「建成，今天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李建成打了一個寒顫，連忙跪行幾步，匍匐在李淵的面前。

    「父親，孩兒知錯，孩兒應該及早派人通知父親，而不是私做主張。」

    李淵點點頭，道：「你知道就好！那些替你死去軍士的家屬，你務必要善待，賠償他們每家一筆豐厚的撫恤金！」

    bsp;「孩兒知道！」李建成恭聲應道。

    李淵揮揮手，道：「你退下吧！」

    「是，孩兒告退！」李建成爬起來，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李建成走遠後，李淵看著劉弘基道：「弘基，你覺得今日這事錯在誰，是建成還是玄霸？」

    劉弘基站起來，拱手一禮道：「小侄認為誰對誰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做好善後工作！」

    李淵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建成的話我沒有全信，只是一時間死了這麼多優秀軍士，即便玄霸沒有說謊，是那些軍士動手在先，但他殺了那麼多軍士既為事實，我若不懲罰他，以後還有哪個軍士願意為我李家效命？」

    「原來世伯有自己的苦衷，小侄差點誤會了世伯！」劉弘基連忙站起來，恭聲道。

    「你剛來這裡，便出了這事倒讓你見笑了。世民今日出城迎接長孫兄妹去了，估計要明日才會回來，老夫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到時便讓他領著你四處巡視一番，好讓你熟悉下這裡的情況！」李淵笑道。

    「但憑世伯安排！」劉弘基拱了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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