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憑什麼得到幸福 文 / 一心一翼
第199節第一百九十九章你憑什麼得到幸福
十一月初的濱城已經有些冷了,冷風吹過,大街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沒人會注意到一個老人懷裡抱著一個不滿週歲大的嬰孩。
怕凍著孩子,老人給小嬰孩裹了厚厚的被子,只露出一張睡的紅撲撲的小臉。也許是累了,老人的步履顯得有些蹣跚。老人似乎滿腹的心事,在棄嬰島來來回回的躑躅著,不靠前,也不離開。
也許是因為體力不支,老人只能抱著孩子坐在棄嬰島附近的一個長椅上,像是考量著什麼,最後歎了口氣趁著沒人注意把孩子放進了棄嬰島。
孩子放好後,老人並沒有走,而是躲在不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觀察著棄嬰島裡面的動靜
孩子睡的很熟,脫離了老人溫暖的懷抱,仍舊睡得香香甜甜的,不時的伸出小手放進嘴中吸允著。
不一會,有環衛工人發現了嬰孩。打開棄嬰島的大門隨即撥打了報警電話。
「這是誰啊,這麼狠心,大冷的天把這麼可愛的孩子放到這來。這狠心的父母啊。」環衛工人不住的感慨著,埋怨著。
很快,警察把孩子抱走了,遠處的老人鬆了一口氣。
「孩子,對不住了,爺爺我也不想。我也想把你好好的帶大,只是爺爺剛剛做過檢查,爺爺得了不治之症,就剩下不到一個月的命了,聯繫你夏叔叔,又聯繫不上。你夏叔叔曾經千叮嚀萬囑咐過我,為了你的安全一定不能暴露你的身份,這裡是爺爺能夠想到的唯一對你最有利的地方了。」老人望著遠處的警車,遲遲不肯離開,直到很久之後他渾濁的眼眸中流下了滾燙的熱淚。
「這孩子健康狀況怎麼樣?」因為是還不到週歲的孩子,福利院的王院長對孩子特別的關注。
「來之前去過醫院了,孩子健康狀況良好,也沒有任何隱疾,就是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母為什麼要把她拋棄。」抱來孩子的工作人員說。
「可能是有什麼隱情吧。這個孩子還小,又是剛到這裡,你們要格外的小心看護她。我們不能辜負了那些好心人士對我們的資助,我們要對得起他們的每一分錢。」王院長之所以這麼感慨,是因為寧千帆臨走之前,給了他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作為照顧這些孩子們的基金。
「知道了,院長,你放心吧。」
「對了,這孩子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辨識身份的東西?」王院長又問。
福利院的孩子被遺棄的佔大多數,很多孩子在來福利院之前,遺棄他們的父母都會在孩子身邊留下一些辨識身份的線索,比如說鑲著名字的手帕,小手鏈,小掛件什麼的。
「有的,在這。看起來好像還是個挺貴重的東西,真不知道這父母是怎麼想的,又有錢,孩子又健康為什麼還要把孩子遺棄。」工作人員說著從襁褓中拿出一條鏈子,鏈子下方垂著的四葉草掛墜熠熠生輝。
十一月的雨超乎想像的陰冷,特別是在一個人的時候,望著窗外陰鬱暗沉的天氣以及沒完沒了的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的大雨,童童的心頭不覺得一陣窒息。一道明黃的閃電在天空中滑過,接近著伴隨著卡嚓一聲犀利的雷聲讓童童不覺得的嚇了一跳。
「千帆,我怕。」不經意的,童童再次叫出寧千帆的名字,她最害怕打雷,特別是冬雷。每當打雷的時候她總是呼喚著寧千帆的名字然後衝進他的懷抱,接著寧千帆會緊緊的抱住她,安慰她,告訴她這只是自然現象,只要不站在在空曠的場地或者是躲避在導電的物體下就不會發生危險。
她自然懂得這些科學知識,只是每一次她還是大喊著驚慌失措的躲進寧千帆的懷裡然後再他不住的安慰下心中的驚慌漸漸的平息。
然而這一次,等待她的沒有寧千帆溫暖的懷抱,只有她一個人,還有窗外淅淅瀝瀝的大雨。
又是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光亮之餘照亮了桌子上厚厚的一沓報紙。
「望景,如歸!」四個大字刺傷了童童的眼睛。
她不在懼怕雷聲,而是用力的起身抓起報紙,接著瘋了一般的將桌子上的報紙撕成碎片,然後用雙手捧著丟入空中,彷彿只有這樣,她才覺得鬆了一口氣。
「扣扣!」兩聲沉重的敲門聲讓童童暫時從瘋狂中逃離出來。
「進來!」聲音帶著沙啞,童童心有不甘,如果不是那個人,此刻她將會是他捧在手心呵護如珠如寶的,然而那個叫做周蘇蘇的女人卻出現了,摧毀了她的幸福,摧毀了她的夢想,摧毀了她的一切,她怎會就這樣善罷甘休。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彷彿早就知道來人是誰,沒抬頭,童童就開始發問。
「已經找到人了。」來人是個個子不算太高的男人,臉上的陰鬱猶如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
「人在哪?」
「上海。」
「她倒是挺有本事的。竟然去了上海。」童童說著緊緊的握著老闆椅的把手,很用力知道滿手的青筋暴起。
「而且混得還不錯。在一家外資的化妝品酒店當市場部總監。」
砰!陰鬱男人的話音剛落,童童辦公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頃刻間落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一個破壞了別人幸福的人卻仍舊能夠過得很好,憑什麼?」
「需要我們什麼時候動手?」陰鬱男人像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的人,電腦落地
的巨大聲音並沒有讓他的面色有任何變化。
「隨時都可以。」此刻童童的臉比對面男人的還要陰鬱,之前隱忍著是千帆聲太緊,她不想多生時段,如今似乎一切都已經平靜了下來,周蘇蘇又不在濱城,上海那麼大,發生個什麼意外,死個個把的人根本就不算什麼稀奇。
「那我這就辦。」陰鬱男人對著童童微微頷首,接著迅速的轉身走出了童童的辦公室。
「怎麼了,出差的事解決的不順利麼?」和濱城不同的是,上海這一天是個大晴天,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周蘇蘇和喬天奇坐在咖啡廳靠近窗戶的位置,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將溫熱帶給坐在窗邊的人們,只是明媚的陽光並沒有將喬天奇臉上的陰鬱散去。
「蘇蘇,其實我不是去出差……」喬天奇端起咖啡杯緊緊的握在手裡卻不動口,彷彿那淡淡的一抹溫熱能夠驅散他心中的寒冷。
「蘇蘇,你說對了……楚荷她離開我真的是有苦衷,如果我當初能夠想到這一點不是用仇恨失去理智的心對待這一切的話,楚荷她也許不會……」喬天奇說不下去了,不顧是在公共場合,低頭抽泣了起來。
「楚荷她怎麼了?」周蘇蘇不難從喬天奇的悲傷中猜到了一二,她的心也隨著喬天奇的悲傷而悲傷了起來。
「楚荷離開我並不是因為我家破產了,也不是因為她不愛我,正是她太愛我,所以才選擇離開我。」喬天奇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握緊雙手,知道骨節泛白青筋暴起。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喬天奇痛哭著,儘管極力壓抑著,卻還是哭出了聲。
周蘇蘇不說話,等待著喬天奇的情緒宣洩,她知道此刻再多的話都是徒勞,她只能做一個最好的聽眾。在喬天奇失聲痛哭的時候她只是把手輕覆在喬天奇的手背上。
良久之後喬天奇不哭了。
「好點了麼?」周蘇蘇問他。
「謝謝你蘇蘇,總是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陪著我。」
「別客氣,我們是朋友不是麼。說說吧,這幾天都發生了什麼?」她知道將心中的苦悶向別人傾訴,也是一種緩解壓力的辦法。
「聽了你和寧千帆的故事之後,我突然有了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就像是說的那樣我喬天奇是個好人,我愛的人也不會壞到哪去。抱著一絲幻想我找了私家偵探調查了楚荷。」
「想不到還真讓我找到了楚荷的下落。她離開我之後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回了她的老家……」說到此處,喬天奇停頓了一下,他深邃的眼眸不覺得望向遠處,黝黑的眼眸中再次蒙上了一層薄霧。
「我沒有找到楚荷,在楚荷的老家我碰到了楚荷的妹妹楚萌,她的第一句話竟然問我姐夫,你怎麼才來?楚萌哭了,哭得很傷心。然後帶著我去了楚荷家後面的山上。我一直問楚萌,楚荷去了哪裡,楚萌說過一會我就知道了。等楚萌帶著我到了山頂,我終於見到了楚荷……」
「楚荷她……」
「楚荷她離開了,一年前就離開了,是乳腺癌,是在生完念楚之後去體檢的時候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是惡性的了,她離開我完全是不想要拖累我,而我卻帶著懷恨她的心活了這麼久,我每天都在怨恨她,咒罵她,如果我能想寧千帆這樣一心一意的信任你,尋找你,就算是不能挽回楚荷的生命,但是至少也讓她帶著幸福和快樂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