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集 鳥毛紛飛 文 / 引玉
太空戰爭看起來似乎不存在什麼天時地利人和，但它卻跟宇宙的本身一樣詭異莫測，在戰爭打響之前，誰也無法預測戰場走勢。但根據歷史經驗，卻總結出個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的規律，那就是無論規模大小，戰況都會走兩個極端，要麼極快，要麼極慢。
歷史上的太空戰曾有三分鐘之內毀滅兩千艘飛船結束戰爭的先例，但也有拖延幾年的消耗戰。
在護罩技術還未出現的時候，艦隊大多拼的是裝甲，金屬暴露在太空之中，本來就要承受低溫和高溫的溫差影響，在太空戰爭展開的時候，面對一旦瞄準幾乎就等若命中的激光武器，一艘飛船實在撐不了多久，所以幾乎每次戰事都是迅速落下帷幕。
也正因如此，交戰不停的人類三國都投入了大把間諜和科研人員，把武器能量化轉到了飛船裝甲能量化，這就誕生了現在普遍使用能量夾層的裝甲。
再然後，才由磁能都市的蒼穹作為起點，發明了純能量體的護罩。這才讓太空戰變成了不單單只是投入巨額人力物力的戰爭。
從人類步入殖民星時代開始，就致力於太空作戰單位的研究，如今秩序森嚴威風八面的艦隊，那都是經過上千年的戰火和巨大數量的人命錢財堆砸出來的，以戰爭來發現飛船理論的不足。
除了顯而易見的能量裝甲和護罩技術，內部的科技當然也不能忽略，重力系統、維生系統都不是一開始就能設計出來的，甚至飛船的形狀，也是經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改變才定下來的。
但儘管如此，真正的太空軍在訓練的時候，同樣會訓練已經「過時」的老技能，以防飛船的某個系統被破壞後，戰士們還能以古老的方法來作戰，而不是束手就擒。
卡瓦斯·亨利作為聯邦最年輕也是同輩中最傑出的中將，對於最常見的失重狀態訓練可是滿分的。
當第一波最為宏大壯麗的接觸戰之後，舷窗中隨處可見宇宙中燃起的大火，炙熱的光焰之中，戰車和變形坦克上下翻飛，互相撞擊，龐大的飛船也相繼護罩消融，繼而裝甲被貫穿，大多數人當場就被氣化，最痛苦的則慢慢燒死，還有些好不容易躲開爆炸和大火，卻在宇宙中死於強壓或低溫之中，很快籠罩在白霜中，只有絕少數一部分人才能僥倖的穿上宇航服又躲開爆炸和大火。
死寂無情的太空中上演著無聲的毀滅一幕，就連救贖號也在一連串數十道高能激光中被震壞了重力系統。
護罩的作用雖然很強，但在這種大亂鬥之中，就算一時之間沒有破掉，也免不了因能量劇烈突變而傳到護罩發生器中，然後再蔓延到船載各種系統中去。
任何系統都脫離不了能量，而一艘飛船的能量雖然有不同的能量源，但總體卻是一個整體。在這方面曾經有過一場記錄在案的辯論，就是針對飛船的能量是作為整體還是分散較好，經過數十次演習之後，發現在戰爭之中分散的能量很容易被各個擊破，無論在武器還是防禦方面，整體能量都優勝太多。
是的，宇宙是這樣，能量是這樣，人也是這樣，團結成一個整體，才是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若整個人類分散成不同個體，如何抵抗外敵入侵？
這也是洛青為什麼一心要把人類三國統一在一起的原因。
卡瓦斯一直被太空軍的將領稱為天生的戰爭將才，在積累了經驗之後，更是把千變萬化的戰爭掌握手中。在救贖號失去重力系統之前，他就已經讓全體戰士穿上了宇航服，同時讓超腦「菲兒」控制飛船進入失重控制狀態。
所有螢幕上的圖像和按鈕都成了三維體，飄蕩在整個主控大廳之中，卡瓦斯任由身子漂浮，用宇航服上的小型噴射器精微的調整角度，除了口頭命令之外，手上也不絲毫不停。他知道自己和主席以及洛神的差距，但也知道自己的長處，所以基本進行了半手動操控。
第二波攻擊就在此時來臨，因為科技相當，雙方的充能時間都相差不大，而且隨著第一波的傾力攻擊之後，根據破壞力度，已經可以肯定這場戰爭不會那麼快結束了，所以沒有誰會在第二波的時候還一口氣把充好的能量用完，而是保持一個消耗與充能速度平衡的狀態。
「等的就是現在。」卡瓦斯大叫一聲。
救贖號微微轉身，開始脫離有些凌亂的艦隊。
前面，天使艦隊的先鋒已經衝了過來，有兩艘天使戰列艦被領袖二號的一道龐大紅光擊中，帶著火光遠遠拋了出去，化作解體的大火球衝向幾艘天使巡洋艦。
救贖號隨著火球落下的方向，急速航行，在對方躲避火球的時候，強行衝入凌亂的陣型之中，整艘救贖號艦首左側和艦尾右側的轉向引擎同時發出怒火。
救贖號迅速轉動起來。
與此同時，反應過來的天使艦隊開始對自投羅網的救贖號發起攻擊，但因為每艘船都只能由一邊或者一頭攻擊，自然不能對超出他們一個級別的救贖號造成多大傷害。
「開火！」卡瓦斯一聲令下。
迅速旋轉的救贖號所有武器全開，不同色彩的能量線和導彈一股腦往外拋出。
「停火！」幾乎尾隨著開火的尾音，卡瓦斯又下令停火。
於是在龐大戰場的這一個小區域出現了漂亮的一幕，飛速旋轉的救贖號成了一片圓盤光影，四周的六艘天使艦隊不斷在圓盤上落下耀眼的光芒，然後這個光盤忽然往外散出一圈彩光，飛快從六艘天使巡洋艦的艦體蔓延過去。
救贖號全力一擊，每艘天使巡洋艦幾乎都承受了上百道能量攻擊和數百顆不同類型的導彈，幾乎在同一時間，六艘飛船的護罩瞬間崩碎，飛船
爆炸成六團火球，迅速連在一起，成了一個火圈。
救贖號旋轉著從火圈中下墜，衝向另一處在領袖艦的打擊下混亂一片的戰場。
卡瓦斯的想法很簡單，把亂了陣腳容易搞定的敵艦先擊毀，不然等他們穩住陣勢，就要付出超過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了。
……
「早就聽說卡瓦斯·亨利少將在元戰役一戰成名，果然厲害。」戰不停看著那明明只有六千米長，卻如魚得水專往最混亂地方鑽的救贖號，由衷感歎道。
雲升白了他一眼，道：「人家現在是中將。」
「中將又怎樣？聯邦都不知道還在不在，中將還有什麼權利嗎？」戰不停心直口快說道。
雲升戳了戳他的腰，「大老粗。」
戰不停心虛的看了一眼簡愛主席，見她臉上並無異色，這才鬆了口氣。
九年相處，雖然簡愛和西奧多羅一直都針鋒相對，但對於除了西奧多羅之外的幾個合成人來說，眼前這美麗的主席都有一股讓他們莫名其妙敬畏的感覺，以前不知道為什麼，但現在雲升和戰不停都知道了。
簡愛帶著一個連線頭盔，整張臉被透明的螢幕擋著，螢幕上光芒流轉，折射著她絕美的臉龐，更是多了一股清冷之美。
她雖然不言不動，但誰都知道簡愛這才是真正的高級指揮官，整艘領袖二號的主控大廳靜悄悄的，一點也不像打仗，然而外面那縱橫交錯奇準無比的攻擊卻時時刻刻提醒著敵人，也提醒著曙光帝國的人，這艘飛船的武器是百發百中的。
艦載超腦雖能鎖定目標，但畢竟不是死樁，在太空戰成熟的今天，其實真正擊中對方的機會是很少的，因為每艘飛船被鎖定的時候都會有警報和相應反應的。
而簡愛顯然克制了這一切，領袖二號的武器每次鎖定和發射的位置都不大相同，基本就是對方閃避後的位置，這就遠遠不是超腦所能計算出來的了，而是簡愛的判斷。
再次擊毀三艘天使戰列艦後，簡愛的思緒隨著超腦聯絡到了洛神，察覺到領袖一號在洛神的操控下，武器靈活度堪堪超越了自己，心中為之歡喜不已。
洛神跟簡愛不同，她沒有帶頭盔，而是直接消失在主控大廳，融入了領袖一號的超腦中去，整艘船在她的控制下如臂使指，龐大的飛船靠著強勁引擎在附近的虛空中遊蕩，天使艦隊的前鋒艦隊就沒有接近到千里之內過。
顯然敵艦也知道面對三艘龐然大物，在後續艦隊沒有到來之前，是無法撼動的，所以在損失了大量飛船之後，繞了開去，往後方的曙光艦隊衝殺過去。
與此同時，真正的天使大軍已經出現在肉眼可見的範圍中，浩浩蕩蕩，像是成千上萬的星星衝撞過來。
西奧多羅負責的領袖三號也戰績斐然，擊毀了一艘主力艦，十艘戰列艦和上百艘巡洋艦驅逐艦，至於其他小型戰鬥單位，更是不計其數。
天使艦隊共派遣了十分之一的戰鬥力打先鋒，主力艦盡數被三艘領袖艦攔下，戰列艦也幾乎消亡殆盡，但其他戰鬥單位繞開了三艘如堡壘般的領袖艦之後，對曙光艦隊造成了更嚴重的傷亡。
當這一波等若近身廝殺的大戰結束，虛空已經不再是虛空，到處都是廢墟殘渣，岩漿火焰，像是在星空中點燃了篝火。
除了領袖艦之外，還沒有和天使艦隊的真正主力戰鬥廝殺的曙光艦隊，已經損失了兩成戰力！
這還是有三艘領袖艦扛住了近乎七成的攻擊！
卡瓦斯操控救贖號回到陣列之中，這才來得及看了一眼舷窗兩側，左側的護罩百分比顯示護罩強度只剩下百分之十一，右側的裝甲數值則仍舊還是滿格。
「希望來得及把護罩強度補上來。」卡瓦斯自語一聲，看著舷窗外被自己殺了一個來回的虛空。
到處都是敵艦的殘骸，這時候他才後怕的發現在整個戰爭之中，只有救贖號衝出了防護線，暗罵曙光帝國的軍人膽小鬼的同時，卡瓦斯忽然眼睛一亮，發現一處殘骸中忽然飛出十幾個鳥人，這些矮小的傢伙跟他們的飛船一樣，長著一雙羽翼，但這羽翼應該也不是普通的羽翼，因為它們能夠在太空中起到推進作用。
卡瓦斯不是第一次看到天使人，事實上聯邦的公民都知道天使帝國的「鳥人」跟古人類口中的天使有點類似。
十幾個天使人從廢墟中出來之後，往遠處飛去。
卡瓦斯冷笑一聲，伸手從虛空的無數圖像中抓取了一個控制板，控制著救贖號前段的小型激光炮，對著十幾個天使人一頓亂射。
十幾個天使人一個也沒有倖免，已經沒有生命的殘肢斷體還往前滑行，留下了一路羽毛。
卡瓦斯冷冷道：「天生有能夠在宇宙中生存的能力又如何？還不是落了個鳥毛紛飛的下場？」
當天使艦隊的主要戰力續接過來的時候。
洛青和大山、卡爾·貝利三人乘坐一艘曙光帝國的小飛船登上了新星艦隊的遠征一號，並得知新星總統已經決定使用實則是自己的計劃。
只不過，澤維爾·約克上將似乎打定主意要等曙光艦隊消亡殆盡才出手。
洛青當然不會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