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集 多事之秋 文 / 引玉
奧斯丁·貝利少校發了好一會兒呆，也不敢確定對方的速度究竟是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光速，還是欺騙了視覺暫留，在那0.1秒的時間內脫離了視野範圍。
但生性好強的他，在眼皮底下讓敵人逃脫得無影無蹤，還是平生第一次，感覺像是被狠狠甩了個耳光，生疼生疼。
「全面封閉小宇宙，逐寸搜索，一定要給我找出來！」奧斯丁下了命令，駕駛翼車往飛仙號消失的方向追去，自語道：「你還能上天不成？」
小宇宙中除了星空隧道之外，沒有任何出口可以走出去。在全城戒備的當下，每條隧道都設了數道路障，在奧斯丁看來，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說偌大一個飛仙號了。
事實上，飛仙號非但沒有上天，根本就在原地動也沒動。偷了這艘小飛船的小偷老神在在的坐在駕駛席上，饒有興趣的瞇眼看戲。
洛神和戴安娜都莫名其妙的看著外面的戰機和翼車往前面飛馳而去，對飛仙號視若無睹，心中震驚之餘，看著洛青的眼神就古里古怪起來。雖說見怪不怪，可這傢伙也未免太萬能了點。
洛青一邊掉頭往回行駛，一邊解釋道：「別看怪物一樣看我，區區視覺欺騙而已，別告訴我聯邦沒有類似的科技。」
「我知道。」戴安娜一拍手，但隨即搖頭說：「可是軍隊裡的設備，基本都是針對探測儀之類的儀器，還沒聽說有針對肉眼的。」
「異曲同工。」洛青淡淡道，「人體本就是最複雜的儀器，一堆化學反應而已，欺騙人眼，比欺騙雷達什麼的還要簡單。當然，對普通人而言，還是難如登天的事，因為人是個體，儀器卻需要連線。」
「是你的超能力？」戴安娜想起和小魚一起激發超能力的事，自己每到疲憊的時候，就會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腦子一清，精神百倍。
「算是吧。」洛青沒有多加解釋，因為解釋也解釋不清。事實上進行視覺欺騙時，他的思感充當了連接儀器的網絡的角色，在奧斯丁等人的視覺神經處嵌入了虛假信息。現代戰爭，打的就是信息戰，而讓對方變成瞎子的最好辦法，就是摧毀他們的網絡，或者嵌入網絡，進行戰略欺騙。
飛仙號繞了個大圈，大膽的潛入地下城中城區，星空隧道在這裡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真空廣場，面對裝備森嚴的武警，公民們絲毫不見慌張，最多有幾個性子急的催促檢查快一點。進行身份識別的警察，總會好脾氣解釋一番廢話，手腳也加快了些。
誰才是主人，顯而易見。
洛青感慨不已，跟自己生活的二十一世紀完全不同啊，當官的果然都是僕人。
飛仙號光明正大的排著隊，往前緩緩推進。
洛神一顆心砰砰亂跳，她聲望是不低，定力也不錯。可畢竟是沒有犯過聯邦法律的雛兒，尤其在聯邦的信息網下，觸碰法律所引發的巨大後果，更是讓她坐立不安。
戴安娜也眼睛亂轉，不過興許是認定洛青的「超能力」能矇混過關，反而淡定不少。
很快輪到飛仙號檢查，左右舷窗各走來一名帶著透明面罩的英俊武警，腳下是保證他們在真空行走的引力靴，身上穿著綠色緊身制服，腰間一條黝黑皮帶，掛著一把微型激光槍。洛青從皮帶上探測到了能量波動，知道是給激光槍充能的裝備。
武警手裡拿著一個小匣子，跟二十一世紀的翻蓋手機差不多，背部有個紅燈亮起，發出三維光譜，透過舷窗往飛仙號內部掃來。
紅色光譜碰到物體就自動衍射，整個飛仙號內部，瞬間就佈滿了光譜律動，幾秒鐘之後，兩名武警合上偵測儀，聲音透過量子揚聲器轉移到飛仙號內部，「祝旅途愉快。」
洛青好整以暇的回了一句謝謝，從容離開。
好奇心害死貓的洛神和戴安娜剛要問這次又是怎麼回事，就見前面並列兩排的威武武警蜂擁向飛仙號的相反方向。回頭一看，卻見他們攔住了一艘星空船，幾十把激光槍指著船裡的人，嚴令對方下車。
洛青嘴角翹起，在兩女目瞪口呆中，忽然大聲唱起歌來。
「你說我看起來很壞，我就是混幫派，識相的快點走開，擋路狗死的的最快，和兄弟走在路上，看到別人的眼光，好像看到有把槍插在我的腰上，我夠狠、夠準、兄弟多的嚇人，管你是什麼幫，看到我都要閃人，砰！砰！讓你倒在地上不能呼吸，要後悔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敢跟我挑戰，我會殺你們的兄弟，我是最猛、最凶、我就是恐怖，你們這些流氓，就好像是廢物！」
洛神一個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戴安娜撇過頭偷笑，「這什麼歌啊。」
洛青嘿嘿一笑，加大引擎，往星空之門衝了過去。
……
今年應該是聯邦會議最頻繁的一年了，這次會議的召開，主要有兩件大事，第一是根據救贖號發出的信息和太空基地的探索信息表明，卡瓦斯·亨利少將已經從空間穿梭中回到正常航行，預估明天就會到達太陽系。
第二是因為救贖行動而讓聯邦欠下巨資的債主來討債了，這位高居聯邦富豪榜第一名將近三百年的英俊男人，對主席簡愛的企圖之心，人盡皆知。這次更是放話出來，只要主席陪他渡過一個月的甜蜜假期，聯邦所欠巨款，一筆勾銷！
這無疑是個很大的誘惑，連簡愛都不能不承認，跟這麼一個身份地位相貌才氣都拔尖的人約會，應該是極為舒服的事兒。如果他來追求她，她也就順水推舟了。但作為交換條件，卻讓她有點受不了，這傢伙太目中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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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席第一次失去了冷靜，在寬大的會議廳來回踱步，忽然回頭問道：「巴奈特·約翰遜院長怎麼沒來？」
沒有人說話。
「咱們的院子是架子越來越大了啊？我上午親自去零號實驗室找他，他居然避而不見。道格拉斯總指揮，你跟他算是近鄰，說說看？」
地下城五個城區的總指揮埃·道格拉斯抹了把汗，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主席今日心情不好，巴奈特又弄出這麼一檔子事，這不是碰到槍口上了麼。主席都提名問他了，打死他也不敢充傻裝愣啊，誰不知道主席專有的超腦世紀是一等一的碟中諜探中探，指不定自己就有很多把柄握在眼前不足五米遠處的女神手中，只等找個觸及她的底線，就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巴奈特受了重傷，正在地下城調養。」
「兇手捉到了麼？」簡愛瞇了瞇好看眸子，聲音溫柔。
但這聯邦公認最美妙的聲音，卻讓埃心中一顫，心想果然啊，主席已經知道了，這是試探自己呢。
「還沒有，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古怪手段，莫名其妙的在地下城蒸發了。」
「兇手是誰，知道了麼？」
「據說是巴奈特的一個試驗品，不是人類。」
簡愛稍微愣了愣，她倒是真沒想到洛青居然脫困了。因為洛青甦醒的一瞬間，零號實驗室的所有網絡就斷開了，與世隔絕，連世紀也不知道裡面的狀況。她一直以為是巴奈特陽奉陰違，故意切斷網絡，把洛青藏起來。現在看來，巴奈特不是以受傷為借口推掉會議，而是真的來不了。
想到這裡，簡愛自然也就不再追問下去，洛青的事，還是盡可能越少人知道越好，宣佈散會後，簡愛率先離開。
她一走，眾人頓時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被暗地裡稱作八卦女王的宣傳大臣傑西·萊恩率先衝到埃面前，問道：「什麼試驗品，連巴奈特都受傷了？」
埃剛要說話，腦中晶片被強行開啟，耳中響起細小的超腦世紀的合成音：此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
埃打了個寒顫，隨即聳聳肩笑道：「我哪知道啊，你也知道，巴奈特行事極為小心隱秘。」
「哼，不說拉倒。」傑西一甩頭髮，踩著高跟鞋叮叮噹噹的走了。
其他眾人自然也就不去多問，逕自散去。
還是纖塵不染的某一扇門後，模擬的虛空之中，簡愛揉了揉太陽穴，輕聲問道：「你說那記憶是真是假？」
「不知道。」世紀的聲音迴盪在虛空中，「可以肯定的是，這段記憶是故意為之，而不是被動讀取，普通人當然沒有偽造的能力，但這個人，也只有等救贖號回來再說了。」
「連你都分辨不出來，看來他以假亂真的本事不小啊，我總覺得最後那段記憶十分古怪，似乎少了一大段，可能那才是最大的秘密。不過不管如何，他總是救了救贖號的人，而且具備，算是某種能力吧，對聯邦來說，我相信是福不是禍。」
世紀沒有接話，它沒有揣摩人們思想的能力。
「或許，我該考慮和他見上一面了，老讓他這麼貓捉耗子玩兒，當我聯邦無能嘛。」說到後面，這位億萬人之上的領袖竟有些小小嬌嗔的味道。
「他沒有身份晶片，我找不到他的位置。」世紀說。
「你這呆瓜，找到洛神和戴安娜，不就找到他了？」
「我找不到她們了。」世紀難得在聲音中模擬出委屈的情緒。
簡愛這才眉頭一皺，喃喃自語：「可千萬別失去控制啊，還沒入秋，已經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