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2章 風輕舞的心 文 / 雪滿弓刀
無法用視力和神識去感受這一劍的出手,便只剩下弈劍之術對劍道的那份敏感。
弈劍一出,天下萬物皆可弈,對劍的作用尤為明顯。
那一抹璀璨宛若慧星劃過的光芒再次出現在腦海之中,周圍一片漆黑,唯有那抹耀眼奪目的劍光。
漸漸的,林弈的雙眼泛起一抹銀輝,灑落在烏鞘長劍上。
破妄銀眸出現了!
破妄銀眸雖然強大,但為何會出現,林弈一直摸不著頭緒。
就在這一刻,林弈心有所感,第一次生出一種莫名的奇妙感覺。
破妄銀眸這種逆天的能力,似乎是弈劍之術帶給他的。
林弈曾對弈劍之術曾分解出兩種能力,一是分辨虛實,看透破綻;二是弈天下萬物。
但林弈每一次戰鬥,其實都會不自覺的運用弈劍之術的另一種恐怖能力。
但林弈卻一直沒有真正對其分析過。
那便是『如棋對弈』的強大佈局。
這需要對棋局、戰局擁有極強的敏感和強大的分析推演能力,而破妄銀眸的效果,正是將諸多複雜玄奧的東西都看得更加透明清晰。
這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其實就是弈劍之術這種分析推演能力的體現。
將複雜玄奧的道法拆解成無數細小、簡單易懂的線條,讓蒙上神秘面紗的道法,漸漸露出它的本相,變得逐漸清晰。
如果說弈劍之術帶給了林弈破妄銀眸,那麼,這種能力就太恐怖了!
或者說,弈劍之術比林弈原本想像的還要強大!
神魔之地中,破妄銀眸開啟,林弈陷入一種遠超天人合體的境界,似乎在這一刻,林弈已經凌駕於天道之上!
也正是如此,林弈心無掛礙,沒有任何感情,陷入一種至虛至無的狀態,心中寂然,只剩下一個本能的意識,生存!
所以,即便是在神魔之地密密麻麻遍佈空間裂縫的環境下,林弈也完全可以出入自如,銀眸過處,一切危機心有所感,提前躲避。
這也是百家經綸曾提及的至誠之道,可以前知。
忽悠不測,雖不聞不見,卻能覺而避之!
若是再與人對戰時,破妄銀眸浮現,林弈能做到的可能不僅僅是越級斬殺,或許會爆發出更恐怖的戰力!
破妄銀眸雖然不受林弈控制,但這卻是他的一個隱藏手段。
沒有人知道,這種能力會什麼時候出現,林弈也不知道。
但林弈知道,每一次破妄銀眸閃現,都是他的難得機緣,若是控制好,必定大有收穫!
這一次,正在林弈對白衣劍客那一劍不知如何下手時,那一抹熟悉的銀輝遍佈在雙眸中。
這是林弈的機會!
白衣劍客的這一劍,在破妄銀眸的照射之下,光是出劍的一瞬間,便被分解成了不計其數的步驟和細節,清晰的映照在林弈的腦海中。
如何握劍,如何出劍,出劍的角度,速度,劍勢走向,一切脈絡都變得清晰明朗。
這是不斷的分析、推演的結果。
這一過程,極為消耗心神精力,林弈的元神之力快速的削減。
這一劍,剛剛被林弈分解了十分之一,元神中便傳來一陣噬心的痛楚。
這是元神不堪重負,元神之力衰竭的表現。
林弈悶哼一聲,從破妄銀眸的狀態中清醒過來,眼中的銀輝也漸漸消散。
林弈恍然發現,只是短短數息之間,他的半步元嬰的元神之力,居然被消耗殆盡。
這白衣劍客的這一劍,在破妄銀眸的照射下,卻僅僅被破解了十分之一的程度。
當年在七殺宗,林弈在銀眸狀態下,領悟化形之術,可以保持近半天的時間。
但白衣劍客的一劍,卻將元神之力在數息之間,全部耗掉!
「好恐怖的一劍!」林弈心中駭然。
就在此時,風輕舞回到房間裡剛剛躺下,卻隱隱感覺到似乎某種浩瀚神秘的大道爆發,就在她的院子裡,但數息之後卻消失不見。
以風輕舞的修為,還感受得不算真切,並不能理解這股大道波動的含義。
當年七殺星君和破軍星君第一次感受到林弈破妄銀眸的能力時,都駭然變色,斷然這種道法的存在,在三千大道中排名必定極為靠前。
風輕舞微微皺眉,起身來到門口,向坐在石塊上的林弈看去。
只見那個呆頭呆腦的青年,連帶著劍鞘在揮動著那柄長劍,但動作極為笨拙,甚至緩慢到了極點。
出劍,揮劍,簡單到極點的一招。
但此人每一次出劍,卻都小心翼翼,不斷的變化角度,似乎錯了一分一毫都不行。
風輕舞微微皺眉,心中暗忖:「這個凝氣修士也著實愚鈍,這樣緩慢的劍法如何殺人,換而言之,又何必拘泥於招式細節,不如把精力放在提升修為上面。」
風輕舞本要出言提醒,但見到林弈的側臉,話語卻卡在喉嚨,沒有說出口。
那個略顯純樸的側臉和專注的眼神,讓風輕舞微微動容。
這樣毫無殺傷力的劍法,這個人卻如此專注,如此認真的鑽研,本來是很可笑的場面,但風輕舞卻笑不出來。
風輕舞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子似乎有些傻得可愛。
風輕舞雖然看上去不過雙十年華,卻已經活了一百多歲,看著林弈的目光,總有些前輩對待晚輩的感覺。
第一眼見到林弈,風輕舞的心中便湧起一絲好感,無關男女之情,只不過感覺到這個男子的身上,有一種她熟悉的氣息。
後來她知道,那是洪荒大陸的氣息。
這是她的族人。
五十多年,風輕舞重新見到了她的族人,在那一刻,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險些流下眼淚。
沒有人能理解這麼多年,她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和孤獨,忍受了多少的苦澀和委屈。
五十多年,風輕舞在仙島孤立無助,獨自漂泊,忍辱負重,隨時都有暴露身份被斬殺的危險。
甚至最初來到仙島時,風輕舞怕被人認出來,不惜自毀容貌,直到現在。
這份魄力,換做別的女子,誰能承受得住,誰又能如此狠心對待自己?
風輕舞曾經在洪荒大陸上,也是風華絕代的女子,追求者無數,可是誰又能想到她如今竟然淪落至此。
但風輕舞有一個執念,就是終有一天,她還會回到洪荒,回到那片屬於她的熟悉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