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二章 無聲安慰 文 / 嬌陽
「寧兒,你還沒有聽說吧?剛才少夫人的父親於知縣來了,他說永安王世子要娶二小姐為世子側妃。」一個剛在大廳伺候的婢女,迫不及待的要把這個驚人的消息告訴還不知道的人。
「小菊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寧兒似乎不太相信小菊的話。
「當然是真的,我可親耳……」小菊見寧兒不信忙證實她所說的是實事,當看到寧兒向她使眼色後,忙閉了嘴,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小姐吳倩不知何時已站在後面,正努視著她,只好跪下求饒,「大小姐,饒了奴婢吧,奴婢以後再也不敢嚼舌了。」
吳倩剛抬起手想要抽這個多嘴的丫頭一耳光,手到半空就感覺到腹中胎兒動了一下,似是孩子在提醒她要收斂易怒的脾氣,便收回停在半空的手,盯著嚇出一身冷汗的小菊說:「記住,身為下人,不該說的不要說。快去忙你們的吧。」
「是……是,奴婢謝大小姐教誨。」逃過一劫的小菊哪敢停留,起身後一溜煙跑的不見蹤影。
自從嫁給柳肖元,他不計前嫌依然對她痛愛有加,再加身懷有孕,吳倩的脾氣比原來收斂許多,不再那麼暴躁,眉宇間多了幾分即為人母的慈愛。
「倩兒,剛才小菊說的可是真實?」柳肖元正在客房陪韶天說話,述說這些時日的情況,忽聽門外兩個婢女談話,聽她說的有鼻子有眼,卻不敢相信這是實事,只好找妻子求證。
「嗯。」吳倩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臉如寒冰的韶天,怕他誤會小妹,忙解道:「不過,雪兒當場就拒絕了這門親事。」
見韶天站在門口緊握拳頭,臉色越來越鐵青,吳倩知道他跟雪兒的事剛被大家接受就又橫生枝節,自是十分氣惱,再加上對方還是他殺父仇人之子,忙走近幾步勸道:「韶天,你知道雪兒心裡只有你,這件事想必她更難過,你去勸勸她吧。」
面對這個曾經帶給他無限傷害的女人,原是自己的妻子,如今成卻為自己的弟媳,真是造化弄人,韶天不知該對她說什麼好,看了一眼把她視如珍寶的柳肖元,只好對他們扯出一個祝福的笑容。
兩個同樣面孔的女人,卻有著截然相反的性格,姐姐囂張跋扈,妹妹善良靜。經歷了太多的事事非非,大家在成找與改變,如今姐姐吳倩為人處事多了幾分寬容,少了些許刻薄。而妹妹吳雪在經歷世間的人情事故後更多了許多機敏與堅韌。
回想與吳雪的過往,韶天知她是一位專情的女子,從未對改變過自己的深情,忙去尋找,聽下人說她獨自來到花園,便急步趕去。
此時正是牡丹盛開的季節,微風拂過,花香襲人,一朵朵牡丹花在綠葉的襯托下搖曳生姿,花間彩蝶飛舞,真是美不勝收。
面對如此美境,吳雪卻無暇欣賞,曾幾何時她在此處,為賀奶奶的壽辰專心作畫,那時一家人其樂融融。如今美景依舊,可痛愛她的大娘、奶奶、父親卻一個個的離她而去。
一身淡青紗裙的吳雪面對醉人美景,卻想著兒時的美好和如今的種種無奈,心裡頓覺淒苦,臉上不自覺的透出無限哀傷。
她雖立於嬌艷欲滴的牡丹旁,並沒有因牡丹的雍容華貴而失色,嬌若芝蘭的風身姿反倒更顯得清脫俗,韶天癡癡地望著,不敢走近,生怕破壞了此刻的寧靜。
當想起父親之死另有原因,卻又不能向大家講明,還要被迫嫁於仇人之子為妻,一切的一切都遠遠在她的承受之外。她想哭,想放聲大哭,可又不能讓家人為她擔心,強忍淚水努力不讓它落下。
見她雙眸中盈滿淚水,卻強忍著不肯讓它們掉下來一滴,韶天知道她心裡此時一定很快苦,只好先打破了此刻的寧靜,輕輕走到她的身邊,轉過她的肩使她面對自己,輕聲問道:「雪兒,你還好嗎?」
「韶天……」吳雪投在那堅實的胸懷裡,啜泣著,源源不絕的淚水,流淌出眼眶,沾濕她的粉頰,也沾濕了他的胸膛。
沒有說更多安慰的話,韶天只是將她緊緊攬在懷中,給她無言的安慰。
靜立良久,吳雪才停止啜泣,抬頭看著韶天,「韶天,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你聽說了……」
「嗯,我聽說了。」看著她紅腫的雙眼,韶天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雪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得逞。你只要乖乖呆在府中,一切都由我去擺平。你只要等著做我韶天的新娘就可以。」
「可永安王有……」想要告訴他永安王有免死金牌的事,可話到嘴邊吳雪又停了下來,她怕,怕韶天會知道這件事之後改用更危險的方法去報仇。
「雪兒,你想說什麼?」韶天見她欲言又止,追問道。
「沒什麼,我怕你有危險。」吳雪垂下睫不敢看他。
「你放心。」知道她是在為自己著想,韶天微揚的嘴角笑道:「這此日子,我已收集了他不少證據,我想他永安王的好日子就快到頭了。」
這種自信的笑容是那樣的讓她留戀,她並不想打擊韶天的信心,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肩上,看著花間飛舞的蝴蝶,此時她想享受屬於他們倆的世界,也許像這樣的日子不多了。
日子似流水般度過,吳釩在神醫曾藥仲的妙手之下神奇般的甦醒,一天天的好轉。一家人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只是於昌鴻並不死心,隔三差五的會來傳達永安王府的消息,見女媳好轉,更是費盡心思勸吳雪接受這門得來不易的親事。
自聽說吳雪不畏生死去九龍山為父報仇後,於昌鴻更是對她另眼相看,知道她雖有著看似柔軟的外表,卻有著不可小覷的勇敢膽魄。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見,想要讓她改變心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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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昌鴻只好煞費苦心的收集了一些永安王如何心狠心辣,還有他在朝中如何按插自己的勢力等,隔兩日便會來到吳府向吳雪講他新收集的資料,希望她能為家人的安危和哥哥的前途著想接受這門親事。
實在忍無可忍的吳雪,衝著不厭其煩講著同樣話的於昌鴻大喊:「夠了,你不要再說了,你講的越多,只會讓我更抗拒這門婚事,絕對不會趨於永安王的淫威之下。」
「我說親家姑呀,你不要為難我好不好,世子可是傳話了,再過兩日他便會下聘,如果我不能替他辦成這件事,不要說我的烏紗帽不保,只怕連我的小命也保不住啊。」
見吳雪依舊無動於衷,於昌鴻一張苦瓜臉上小睛滴溜溜一轉,接著說道:「世子對你一往情深,於伯父我早已把你的意思傳達給世子了,可世子依然要結這門親,解鈴還需繫鈴人,要不你親自去跟他講,這樣我也不至於兩頭為難。」
「好。於伯父放心,我吳雪不會連累您,這次我親自去找他。」看了一眼剛才還一張苦瓜臉現在卻滿臉堆笑的於昌鴻,吳雪搖了搖頭,真為嫂子有這樣的父親感到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