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驚魂月夜 文 / 嬌陽
四隻狼停下了進攻的步伐,直直地盯著他們,似是要為最後的進攻聚集力量。緊繃的氣氛似乎一觸即發,林非列雖全身繃緊,卻凝神靜氣,盡量保持冷靜面對,這是他一慣對敵的作風。
再僵持結果也還是一樣,他武功再高,始終雙拳難敵四狼,而自己更是自身難保,得想個法子才行,吳雪雖心中忐忑,背後傳來的溫度讓她緊張的心情放鬆許多,不似獨自一人時的驚恐無助。
狼的唯一弱點便是怕火,自己身上沒帶火折子,希望他身上會有,吳雪顫聲問道,「林公子,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有。」林非列冷聲回答,知她的用途,忙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交到吳雪手上。
雖有火折子,沒有可燃物也是徒勞,吳雪腦子急轉,瞥見自己的衣服,忙脫下外層的衣衫,纏繞在匕首上。
正要用力送吹手上的火折子,覺得一個陰景罩來,吳雪剛抬頭便見一匹惡狼已經跳起撲向自己。
「啊!」吳雪駭得尖叫起來,手中的火折子跟衣物也掉落在地。
強勁的力道將她拉至一旁,林非列抬臂一揮,用手中的乾坤弓作武器,朝著空的惡狼擊去。乾坤弓的玄以牛筋所制,極富韌勁。弓玄劃過,那狼被削掉半個腦袋,當即斃命。
地上的衣物正好落在已燃的火折子之上,經風吹送火苗漸起,其它三匹狼急速奔來,正要躍起,看到燃起的火苗紛紛後退。
林非列撿起地上燃著衣物的匕首,拉著吳雪向大樹退去。三匹狼只是遠遠跟隨,不敢靠近。
快要跑至樹下,匕首上的衣物燃盡,看到狼已躍起朝他們猛撲過來,林非列攬住吳雪的腰,運勁力至腳上,縱身一躍,落到大樹桿上。
三匹狼抬頭望向樹上的兩人,卻不死心,在樹下上躥下跳,又抓又撓,嗷嗷直叫。
惟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落入狼口,吳雪緊緊抱住林非列不肯鬆手。
「你想站一夜嗎?」盯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女人,林非列唇邊拂過一縷淡不可覺地笑意。
清冷的嗓音,突然從腦袋上方傳來,吳雪先是一愣,忙鬆開抱著男子腰身的手,粉臉燙紅,羞得低下頭。
找了一處合適的樹枝坐好,林非列輕拉吳雪的手,「坐著方可安然度過一夜,快過來。」語言還是那麼清冷,略帶幾分命令。
剛才已然失禮,怎可再與他並肩同坐一夜,吳雪羞低著頭不肯過去,並欲抽出自己的手,那知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下,被林非列猛然一拉,整個人便跌進他的懷裡。
吳雪的身子先是一僵,扭動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抱著她的雙臂收緊,試圖阻止她的動作。
「若想活命就別動,如果想下去餵狼,我便成全你。」林非列眉頭緊蹙,衝著懷中不安的人兒冷然開口。
抬眼見他陰冷的臉上表情嚴厲,嚇得她不敢再動。低頭看向樹下,六個綠幽幽的光不停晃動,看來那三匹狼還是不肯離開,知他是為自己著想,可這種及其曖昧的姿勢,使吳雪渾身不自在,尷尬的不知所措。
聞著懷中傳來的如蘭之氣,林非列心跳加速,靠在後邊較高的樹枝上,仰起頭,望向樹葉間隱約可見的星空。
雖是樹蔭籠罩,卻月色撩人,淡淡的月光透過樹葉空隙更顯柔和,林非列冷硬俊臉也柔化了不少。
貼著溫暖的胸膛,可以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吳雪首先打破了尷尬的氣氛,「你怎知我會在這裡?」
「今晚我當值,聽到你院中有動靜,等我趕到,已不見你蹤影,怕是被人丟到這野狼坡。」林非列並不想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得罪郡主的人,十有**會被丟到這裡來,就算僥倖不死,也會變成殘廢。
「野狼坡?」吳雪驚訝地看著林非列。
嬌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非列低頭看著寫滿驚訝的俏臉,解釋道:「這裡荒無人煙,且常有野狼出沒,所以被人稱之為野狼坡。」
「怪不得有那麼多狼,真是地如其名,」吳雪悠悠地道,可轉念一想林非列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看來他知道是誰幹的,會是郡主嗎?
眨動著充滿著疑問的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臉,吳雪再次問道:「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野狼坡?」
「猜的。」轉頭避開探究的雙眸,他冷聲說道。
猜的,誰信啊?難道真是郡主?真是太可怕了,原來她是想要自己的命,吳雪心中一寒,不願再多想,直直盯著剛逸的臉,雖線條冷硬,卻不失俊朗,眉宇間似有種拒人於千里多外的冷漠。
感受到吳雪審視的目光,鮮少與女人親密接觸的林非列側目斜睨著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清麗秀美,盈如秋水的雙眸帶著疑問直直的看著他,宛若幽蘭的淡淡體香再次讓他心跳加速。
黑眸中的森寒冰冷慢慢退卻,漸漸升出一絲柔光,覺察到他的異樣,吳雪垂下眼瞼,靜默良久,僵著身子又不敢動。談話倒是一個緩解尷尬氣氛的好辦法,她接著問道:「我被丟到林中,不知躺了多久,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拿了弓箭一路尋到野狼坡,沒有見到帶走你的人,只是四下尋找,卻沒找到你,以為你並沒有被帶到此處,便要回去,卻聽到你的喊聲,才又返回。」想起那驚險的一幕,林非列還是有些後怕,如果自己真的離開,只怕她定會葬身狼口,到時如何向王爺交代。
他身上的那種陰寒之氣,一直是自己最畏懼的,卻沒有想到緊要關頭會是他救
了自己,吳雪心中充滿感激,「害你陪我一起受苦,真是抱歉,謝謝你救了我。」
「職責所在,無許道謝。」林非列冷聲開口,今天說的太多了,他閉目不再多言。
坐在一個男人的懷裡,始終不妥,吳雪低頭看了幾眼,見三匹狼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想要推開緊抱著她的手臂,手下的濕熱嚇了她一跳,伸出手來藉著月光一看,是血。
原來他在幫自己擋退那隻狼時被抓傷了,吳雪更是內疚,「你手臂被狼抓傷,為何不說?」
「一點小傷,何足掛齒。」林非列顯然對手臂上的傷不以為然。
看來是他不知被狼抓傷的利害,狼爪付有毒性,須特殊草藥方可醫治,若處理不好,便會傷口潰爛,難以癒合,吳雪心中暗歎,還是不要告訴他這些的好,待明日幫他找到解毒的草藥即可。
狼雖已離開,卻難保不會再來,總不能坐在他的懷裡至天亮,吳雪鼓足勇氣說道:「下邊的狼已經離開,你還是放開我,讓我坐你旁邊好了。」
林非列沒有答話,只是鬆開了抱著嬌軀的手,扶她坐到自己身邊。
外袍用來點燃驅狼,此時她只著一件單衣,離開溫暖的懷抱,寒意襲來,吳雪緊抱雙臂,想使自己暖和一點。
看著她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林非列冷然一笑,剛才就是怕她冷才抱著她的,卻被她當成輕薄之舉,大樹之上風更甚,知她風寒剛好,若凍出個好歹,王爺定會責罰。攬著她的肩頭,稍一用力,吳雪又倒在他的懷裡。
「你……你好生無禮。」吳雪氣惱,怒瞪美目,欲起身,卻被林非列按住。
「你放心,我林非列並非輕薄之徒,只是不想讓你受寒而已,此時你還有堅持的意義嗎?」林非列冷笑一聲,不再看她,靠著樹幹閉眼養神。
難道真的誤會他了,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驅散了好她的寒意,便不再反抗,靜靜的靠在溫暖的懷中,任他抱緊自己,如果只是把這個懷抱當成是一種關切,此時此地,堅持真的毫無意義。吳雪放下心中芥蒂,微微一笑,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