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冰火兩重天 文 / 嬌陽
吳府中張燈結綵,鑼鼓喧天,陪著喜慶的鼓樂聲,院中的客把酒言歡,吳府下人們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在府內忙碌。
燭影搖曳的一對龍鳳花燭映著堂中大紅喜字,一片笙磬同諧的喜慶氣氛,堂上吳耀鼎和二夫人李蕭蕭臉上掩不住的喜悅之情,看著堂下正在交拜天地的吳釩和凝怡。
三夫人張夢妍在看到女兒回來之後,便顧得參加新人的婚禮拉她回到房中。多年來終得母女重逢,她們抱頭痛哭,訴說多看來的離別之苦。
趴在母親懷裡,忘憂眼含喜淚,「娘,上次是女兒不好,讓您傷心了。」
撫摸著忘憂順滑的秀髮,吳夫人同樣哭成了淚人。
經過一番的傾訴,忘憂想起了在哥哥娶妻這麼大的事,卻沒有見奶奶和大娘呀,還有她有她那不知是弟弟還是妹妹的親人,不由得問出了口。
吳夫人一聽忘憂這麼一問更是淚流不止,心情再也無法平靜。
原來自忘憂臉受傷之後,身體一向不好的大夫人秦氏因為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過早離世,三夫人張夢妍更是無法接受女兒相殘的事實而內心鬱結,導致孩子早產夭折,而吳老夫人受了這連番打擊之後一病不起,不到一年便過世了。
當忘憂問起秦然時才知,秦然在送她去丹霞山回來,參加了姑母秦氏的葬禮後就再不曾再來過吳府,誰也不知他去了哪裡。
原來家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而她卻全不知情,還在怨恨父母狠心拋棄,忘憂看著母親雖美卻失去以往光華神彩的面容,心裡充滿自責與內疚。
此時的忘憂內心如江河氾濫,洪水決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趴在母親的懷裡號淘大哭,「娘,對不起,原諒女兒的不孝」
吳夫人撫摸著因哭泣而全身顫抖的忘憂,眼中溢滿憐愛,「雪兒,娘怎麼會怪你呢,只要你的容貌能恢復,過的開心快樂就是為娘最希望的。」
母女倆久別重逢,道不完的想思苦,訴不盡的離別情,更是同床而眠,徹夜傾訴。
第二天是新娘給公婆敬茶的大事,所以一家人都早早起床,圍座在大廳裡。管家站在旁高聲喊著,「喝過媳婦茶,富貴又榮華」
被幸福環繞的凝怡像極了嬌艷欲滴的牧丹花,她星眸含笑,畢恭畢敬的給堂上在坐的各位長輩敬茶。
看著這種喜慶的場面,忘憂卻高興不起來,如果沒有意外,也許此時她一定會守在韶天身邊細心的照顧他。然而她又因自己有這種想法而慚愧,為人子女,又其能不顧及父母家人,只想跟所愛之人長相思守。
吳夫人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忘憂,見她雖面帶微笑,卻雙眼含淚眼中還透著哀傷。她抓起女兒的手,低聲尋問:「雪兒,你怎麼了?」
輕拭即將流下的淚水,忘憂搖頭:「娘,我沒事,只是看到哥嫂喜結連理太感動了。」
母女倆的小舉動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二夫人更是滿臉不悅,正要發話,卻被吳釩強了先,他走去拉著忘憂,向大家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忘憂如何幫他出計贏得美人歸的過程。
見到女兒歸來美麗依舊,更幫兒子娶到這麼好的媳婦,吳耀鼎激動的有顫抖,他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雪兒真是你嗎?」
忘憂跪在父親面前,「爹,是我,是您的雪兒回來了。」
吳耀鼎扶起忘憂,他凝望著女兒白璧無暇的臉,眼中積滿淚水,「好了,你的臉真的好了,之前你娘說見過你,爹還以為她是思女心切,沒想這都是真的,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吳府少主娶妻,親人相聚,一片喜慶歡愉的聲面。而韶家堡卻恰恰相反。
韶天坐在大廳怒視著站在堂下的傭人,冰冷的使下站的傭人不敢抬頭:「你們說,到底忘憂姑娘去了啊裡?為什麼都不說話?」
他們來韶家堡的時間雖長短不一,可卻都沒有見過韶天發過這麼大的火,個個心中忐忑不安,廳裡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見下人們仍是不語,韶天拍案而起,並再次加重了語氣,「我在問你們她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真都在堡中,如果你們敢說謊的話,別怪我韶天不念主僕之情。」
他陰冷的話語帶一絲難以壓制的怒氣,嚇得下人們個個直冒冷汗,沒有人敢出言發話。
倒是大廚李寶先開了口打破了沉肅的氣氛,「少爺,忘憂姑娘吃過早飯就出門給山下的村民看病,忘憂姑娘醫術高,心腸好,所以找她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從少爺走了之後就沒有間斷過,前兩天跟韶管家出去之後就沒有再回來,至於去了那裡我們就不知道了。」
李寶雖話多,可也是忠厚老實之人,他說的話應該不假,那到底憂兒在看病其間有沒見接觸過柳肖元呢?看來只有問喜兒了。
面無表情的韶天冷眼看了一下廳裡眾人,「你們都下去吧,喜兒留下。」
一轉眼功夫廳裡就剩韶天跟喜兒兩人,就連茗辰也被支開了。
看著跪在堂下瑟瑟發抖的喜兒,韶天冷冷問道:「喜兒,這段時間你一直跟忘憂在一起,那你可知她可曾見過什麼特別的人,都做過什麼?」
喜兒一臉的驚恐,身體抖的更加利害,她不知所措,回頭看向門外,正好見張玉瑤躲在門口向她做了一個殺頭的動做,喜兒已是面如死灰。
「回少爺的話,您走後的第二天,奴婢跟忘憂姑娘就去山下,遇到了一位翩翩公子,他一直纏著姑娘,說姑娘長的像他的一位故人,那位公子表面上溫爾,
,可卻非正人君子,還對姑娘動手動腳的,我們幾番躲閃才避開他,後來救了一位生病的婦人,為了給她拿藥,姑娘決定去丹霞山,一路上那位公子又出現了,對我們多方照顧,並沒有做出非分之舉,後來姑娘在山下給村民醫病,那位公子便經常出現。」
聽喜兒說的合情合理,此舉的確像柳肖元所為。韶天信以為真,此刻他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忘憂是對他專情的女子,而柳肖元只不過是一廂情願。
韶天緩步走向喜兒,冷眼看她,希望能從她身上看出一點端倪,「喜兒,那除此之外,他們可有非常之舉嗎?」
喜兒淚如雨下,不肯回答,她越是不講,韶天越是認為她是在刻意為忘憂隱瞞。
難以掩飾內心的憤怒,韶天猛地蹲下身,抓起喜兒的衣服將她提了起來,怒吼道:「到底有沒有,快說。」
別過頭喜兒避開了韶天憤恨的眼神,「奴婢不知道,忘憂姑娘有時會把奴婢支開,所以奴婢真的不知道,在得知少爺要回來的當天晚上,她有交給奴婢一封信,讓奴婢送出去。其它的就什麼都不清楚了。」
喜兒的話已說明了一切,那封信一定是約柳肖元在客棧幽會的,韶天彷彿靈魂被抽走了一樣,他鬆開了喜兒的衣服任她兒摔坐地上,痛哭失聲。
韶天一副失魂的模樣離開大廳向後院走去。
見韶天神色比在客棧剛醒來時更沮喪,茗辰拉住他一臉的擔憂,「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韶天看了茗辰一眼,並未理他,當走到忘憂曾住過的房間時,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想著以往種種,臉上時而展現笑顏時而痛苦悲憤。
當想到客店裡的一幕時,韶天心中騰起一股怒火,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仰天長吼:「憂兒,你為何要如此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