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擋我者,皆盡可殺 文 / 任初年
來到家門卻不入,這高太尉要去什麼地方?
陳闖不動聲色,遠遠跟了上去。
轎子在某個巷口停下,一個一身便裝的清瘦中年和一名唇角帶笑的白袍青年從轎內走出,並肩向巷內走去。護衛轎子的士兵們命令轎夫將大轎抬到陰影中,而後聚在一起,支骰子賭錢。
巷子的末尾,坐落著一棟三層閣樓,淡紅的牆磚,青色琉璃瓦,門上一塊匾額,上書「春風閣」三個燙金大字,內部傳出女子的調笑聲和琴瑟古箏的靡靡之音。清瘦中年和白袍青年徑直的走進了閣樓中,消失不見。
陳闖來到閣樓門口,駐足望去,只見內部裝飾華麗,許多衣裝華貴的有錢人攬著儀態萬千的女子,醉生夢死,心中暗想,想必這便是古代的青樓了。
一個風韻猶存的老女人倚在門邊,上下打量陳闖,媚然笑道:「這俊俏的小哥倒是個生面孔,不妨進來喝杯水酒。」
早在幾日前,陳闖便將樵夫的破衣裳換成了整潔的青衫,加之由內而外的安靜氣質,令他看起來頗像有錢的大戶。這老鴇無疑將他當成了風月中的新手,羞澀的小嫖/客,便肉言麻語的撩撥一番,促他進青樓消費。
那高太尉進了青樓,想必便是尋花問柳,既然如此,便進去看看吧。
想到此,陳闖微微頷首,移步向閣樓內走去。
老鴇立刻喚來一名頗有姿色的年輕女子,吩咐道:「好好招呼這位客人。」
陳闖見這女子滿臉粉黛,冷哼一聲,道:「方纔進來的那兩個人。規格怕是比我高出不少吧。」
老鴇一怔,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客人莫比,那可是聲震朝野的高太尉,一入門便到三層尋師師姑娘了。尋常人沒個千八百兩的白銀,連師師姑娘的面兒都見不到。聽她彈上一首小曲兒,便要兩三千兩。若是過夜,沒個六七千兩,是不可能的。」
「師師?」陳闖唇角一揚,「可是李師師?」
「是啊。」老鴇笑道,「汴京人。有誰不知師師姑娘的大名?」
「明白了。」陳闖微微點頭,「你可以走了。」
老鴇一怔:「客人……」
陳闖漠然看她一眼,背負雙手,向通往上層的樓梯走去。
老鴇面色頓時一沉,喚來兩個狎司。吩咐幾句。兩個狎司立刻沉著臉趕上前去,截下陳闖,其中一人道:「客人,鴇母請你去吃酒。」
陳闖忽而一笑,自語道:「果然不會那麼順利啊。」
說完,弓起中指,在說話的狎司腦門上一彈。
狎司面色一僵,腦袋拖拽著身體向後飛出。狠狠砸在牆上。轟的一聲,頭顱碎裂,鮮血順著淡青色的牆面流下。所有人皆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大廳中頓時一片寂靜。隨後,某個女人尖銳的叫聲響起,瞬間引動了全場的大騷亂,男男女女慌不擇路的向外奔逃,只幾個呼吸。熱鬧非凡的一層大廳便冷清了下來。
另一名狎司嚇得渾身顫抖,雙腿發軟。本能的想要逃跑,卻無法移動半分。
那命狎司們攔下陳闖的老鴇驚在當場。難以置信的盯著陳闖。
陳闖慢慢弓起中指,在嘴邊哈了口氣,作勢向狎司的額上彈去,這狎司慘叫一聲,兩眼翻白,身體向後一仰,嚇得昏了過去。
陳闖收了手,笑了笑,回頭問老鴇:「現在,我可以上去了嗎?」
老鴇如夢初醒,慘叫一聲,向外逃去。
二層房間裡的客人聽得動靜,疑惑的開門向下探視,見一層大廳一片狼藉,角落裡撲著一具屍體,大驚失色,忙緊緊關上了房門。
陳闖隨意取來一壺酒,倒上一杯,淺咂一口,向上層走去。
便在這時,上方突然傳來一個似乎有些驚慌的聲音:「哎呀,那個人要上來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陳闖抬眼望去,只見那白袍青年站在三層的入口,兩指並在唇邊,不斷左右搖晃腦袋,一臉無辜的重複:「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不如……」他好似想到了什麼,露出驚喜的表情,道,「殺了他吧。」
殺我?
陳闖雙眼微微瞇起,唇角上揚,道:「我好像,聞到了令人厭惡的味道。」
「是嗎?」白袍青年驚奇的說,「好巧啊,我也……一樣呢。」
陳闖向前踏出一步,沉重的腳步壓得樓梯微微一顫,厚重的實木階梯頓時出現細微的裂紋。同時,陳闖富含殺氣的聲音,響了起來:「貓鼠注定無法共存,既然有了覺悟,便讓我們,把這座青樓,攪得天翻地覆吧。」
「真是倒霉啊。」白袍青年幽幽歎氣,攤開雙手,道,「剛看到大宋第一美女,便遇到這件事。不如……用最小的動靜,殺了你吧。」
說完,併攏兩指,微微瞇眼瞄準,指向陳闖,輕輕吐出兩個字:「銀槍!」
嗖!
一道銳利的銀光光芒,急速向陳闖顱頂射來。
陳闖不閃不避,轟出一拳,迎上銀芒,只聽猛虎咆哮,轟然一響,煞氣逼人的爆炸力頓時衝散銀芒。陳闖未做停頓,驟然彈射而出,電光火石間便躍到白袍青年頭頂,右拳直落而下。
白袍青年一臉驚駭,雙掌交錯在頭頂,掌心銀光迸發,如同萬劍匯成的蓮花,瞬間綻
放。
蓮葉向內收斂,宛如利刃一般,向陳闖的手臂咬去。陳闖眼中光芒璀璨,手臂一震,如同天外殺神,帶著如同隕石一般萬鈞的氣勢,轟下了這一拳。
轟!
爆炸聲震天裂地,蓮花潰散,白袍青年慘叫一聲,快速向下墜去,連續撞斷三層樓板,在地上砸出一個直徑數米的凹陷。白袍青年躺在正中,雙掌已被絞碎,露出森森白骨,只有零星血肉附著在白骨上。
陳闖右臂被銀光撕出無數細小的傷口,鮮血淋漓,眼中燃燒著令人心悸的殺戮烈焰。
「看來,你沒辦法安靜的殺掉我了。」陳闖俯視白袍青年,漠然說道。
白袍青年掙扎起身,突然咧開嘴,森森怪笑,猙獰低語道:「殺了你……殺了你……」
他體表湧現出炙熱的金光,令他看起來愈加耀眼。
片刻後,金光幻化成一身戰甲,將白袍青年包裹得嚴嚴實實,化作白骨的手掌中多了一柄銀色的長槍。
陳闖面色不改,目光沉靜,道:「氣勢不錯,不知戰鬥力如何。」
話音未落,踏破地面,驟然加速,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黑色光芒。
白袍青年怪笑一聲,化作金光,與陳闖撞在一起。
兩人一撞即分,電光火石之間,再次猛烈相撞。
只見金、黑兩道光芒交錯,澎湃的力量激盪,精緻的三層閣樓猛烈顫動,垮塌小半。不久前還在縱情風月的男女慘叫連連,紛紛逃命。
僅僅一個呼吸,兩人交鋒超過三十個回合,陳闖的一腔熱血完全被點燃,每出一拳,戰意便增強一分。漸漸的,陳闖放空一切,眼中只剩下淋漓的鮮血,和自己的一雙拳。
戰!
再戰!
擋我者,皆盡可殺!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金光被撞飛,狠狠砸入地下,地面上出現一個駭人的大坑,裊裊升騰著黑氣。一隻鮮血淋漓的只剩下慘白骨頭的手,壓住坑沿,卡嚓一響,隨後,白袍青年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卡嚓!
胸口處的金甲出現一道駭人的裂紋,那裂紋迅速向四周擴散,眨眼之間,金甲裂紋密佈,潰然崩碎。白袍青年費力的挺了挺長槍,長槍彭的一聲,潰散成點點金光,消彌在空氣之中。
白袍青年對面十米處,陳闖昂首而立,雙臂傷痕纍纍,鮮血淋漓,但一雙黑色的眼睛,依舊閃耀著令人心悸的光芒。
白袍青年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陳闖冷哼一聲,取出繃帶,一邊包纏雙臂和拳面,一邊向前逼近。
陳闖前進一步,白袍青年便後退一步,直至抵到牆上,退無可退。
這裡,距最初的戰鬥之地,已有數里距離,白袍青年的身後,便是皇宮內院。戰鬥的聲響驚動了皇宮中的侍衛,十幾道人影從皇宮內射出,圍在二人周圍,見到二人的模樣,全部驚呆。
陳闖環視一周,冷冷說道:「這不是你們能參與的戰鬥,還是不要多管閒事了。」
一名赤髯侍衛勃然大怒,喝道:「哪裡來的賊寇,也不看這裡是什麼地方。這便讓你嘗嘗我的九子連環刀。」
說完,一抖大刀,幻化出九道刀影,向陳闖襲來。
可隨即,赤髯侍衛驚駭的發現,目標消失了。
「後面!」身後,傳來其他侍衛驚恐的大喊。
赤髯侍衛愕然回頭,只見一隻沾滿鮮血的手掌,帶著令人無法躲避的速度和力量,迎面壓來。
陳闖壓住赤髯侍衛的面門,五指一攏,彭的一聲,赤髯侍衛的頭顱炸開,鮮血與腦漿飛濺。失去了頭顱的軀幹頓時軟了下來,癱倒在地。
陳闖冰冷的目光掃過其他侍衛,侍衛們頓時心驚膽寒,向後退去。
就在這時,白袍青年聲嘶力竭的瘋狂大笑,響了起來:「謝謝你們啊,哈哈哈……謝謝你們為我爭取時間……帶著我的感謝,去死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