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給卡馬克一個工作 文 / 煙雨料峭
傑斯特以《美利堅方塊》的製作者的身份接觸了這個小孩子。
原本對方還不大相信，等傑斯特找出傑迪來當證人的之後，終於使得這個叫做約翰·卡馬克的小孩子相信了自己的身份。
然後傑斯特就用聊聊他這款遊戲的感受的借口，邀請卡馬克去附近的快餐店聊聊，順便請他吃頓晚飯。
本來就有些飢餓的小孩也只是猶豫了一秒鐘之後就答應了下來。
「還算有趣吧！」吞下了最後的一塊漢堡，還在努力的吞嚥著食物的，這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孩子終於說出了自己對《美利堅方塊》的評價。
被約翰·卡馬克如此的評價自己的這款遊戲，而且還是後世肯定會佔據很高地位的一款遊戲，傑斯特有些哭笑不得，要是其他人敢這麼說他肯定要開嘴炮模式了，你他麼什麼東西敢這麼說我的遊戲？但是在眼前這個人面前，他卻完全沒有產生想要開噴的感覺。
看著眼前這個還略顯稚嫩的面孔，傑斯特已經足夠將其跟日後的那個傳奇人物聯繫了起來。
兩人都是那麼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自負的，絲毫不顧忌其他人的感受，似乎是誰都不放到眼裡的桀驁樣子。
「怪不得當年他進少年之家的時候，被精神評估師加的評語是『這個男孩就像是一副會走動的軀體……完全不知道如何體會其他人的感受。』如此惡劣的評價了……」
情商近乎於零啊……
這個叫約翰·卡馬克的小孩子根本就不在乎傑斯特的表情，直截了當的說道：「創意上有些可取之處，尤其是那個最後的彩蛋……」說到這裡，卡馬克有些得意的笑了起來，然後他繼續往下說道，「但在技術上這個遊戲沒有什麼任何值得稱道的地方，而且你的水平太差，要是我來的話，足夠讓這款遊戲的大小在內容不變的情況下縮減五分之一。」
然後約翰·卡馬克又頓了頓，似乎覺得一款本來就不到10kb的遊戲，就算他能縮小五分之一也並沒有什麼用處，他就繼續放佛炫耀一般的說道：「如果你給我足夠的時間，我想精簡三分之一還是能做到的！」
他以為傑斯特不相信他說的話，他就將他自己關於《美利堅方塊》如何處理代碼裡面的一些邏輯性的算法問題講給傑斯特聽，並且斷言，你肯定不是用的這種處理方法。
傑斯特聽了之後默然不語，心底裡生出了一絲感歎。
原本還以為自己重生的這具身體的主人的編程能力已經非常強悍了，沒想到在真正的技術大牛前依然是不堪入目。
不愧是是約翰·卡馬克啊！
3d引擎之父，fps之父，雷神之父，以一己之力改變遊戲業進程的人物，被業界的同仁公認為世界第一程序員，二十九那一年被時代雜誌評選為科技領域最具影響力的五十人中的第十位，三十一歲那一年被收入互動藝術和科學學院名人堂，甚至可以建造高能深空火箭的約翰·卡馬克！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他的人生，就是傳奇。
儘管可能他現在的水平還沒有幾年以後研究出『動態陰影算法』，卡馬克反轉』，『動態光特效』，『漫反射光源』，『shadow－volume的z－fail方法』這一些至關重要的3d引擎技術，被稱作圖形教父時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境界，但傑斯特看那本約翰·卡馬克跟約翰·羅梅羅的傳記《doom啟示錄》的時候，還是深深的被約翰·卡馬克的天賦所折服，一個十幾歲孩子的編程水平就超越了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的天才，一個只需要其他人一半的時間就能精通一門全新的編程語言的奇才，你如何能夠不被折服呢？
「我只想寫出優秀的程序。」卡馬克是如此表達自己的夢想的。
傑斯特甚至現在都能記得自己第一次讀《doom啟示錄》的心情，並且將其記在了自己的筆記本上，用以激勵鞭策自己。
「那就彷彿是潛藏在心中的那份對doom背後那些天才的崇拜之情，在讀了《doom啟示錄》一書後又燃燒了起來，那是怎樣的一個傳奇的時代啊，又是怎樣一批已經成為傳奇的天才們創作了一個又一個的傳奇。相比那些騷姿弄首的所謂明星來說，他們才是真正值得我崇拜的偶像。」
是的，傑斯特絲毫不隱瞞自己是doom，是卡馬克的粉絲，因為那是他曾經的偶像！
所有程序員的偶像！
具傑斯特所知，《doom啟示錄》是一本影響了無數程序員的書，他激勵著一個又一個的有志青年前赴後繼的走上碼農之路，他們渴望成為約翰·卡馬克亦或者是約翰·羅梅羅這種靠著自己手中的技術影響整個世界的天才。
但其中的絕大部分，不可能成為約翰·卡馬克或者是約翰·羅梅羅，只能一輩子當碼農。
不過傑斯特有些好奇，他記憶裡約翰·卡馬克可不是加州人，印象裡沒錯的話，他應該是堪薩斯州人。
他怎麼會在這？
「我是逃出來的。」卡馬克倒是不隱瞞，他直截了當的說著他的情況，隨後，他正著眼睛看向了傑斯特，這也是他第一次用正眼看傑斯特。
他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我說……《美利堅方塊》真的是你做的？」
傑斯特笑了笑，點點頭，聽他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這個時候，卡馬克現在應該還在少年之家被教養呢。
這麼說，他是從少年之家跑出來的？
然後還是個小屁孩的卡馬克撇了撇嘴，明亮的眼珠機靈的轉了轉，然後牛哄哄的對傑斯特說：「那你肯
定有遊戲公司吧？你錄用我怎麼樣，我水平很高的，不信你可以出任何程序方面的題目，包括你做不到的，我都能完成！」
還真有約翰·卡馬克的風格啊。
傑斯特心中感歎著，id－software的兩位創始人都是怪胎，儘管都是技術上的天才，但是情商太低了啊。
哪有這麼求職的……
傑斯特想到了此時應該還在英格蘭沒有回到美國的約翰·羅梅羅。
這位卡馬克在創業初期親密無間的搭檔，跟卡馬克並稱為遊戲界的約翰·列儂跟保羅·麥卡特尼的天才還在靠寫遊戲代碼發給遊戲雜誌賺取稿費，這傢伙甚至會直截了當的給那些雜誌社發一些令他們哭笑不得的信件，並且附上他最新寫出來的遊戲代碼。
比如他會這麼給雜誌寫信。
「你們這次程序競賽的冠軍肯定是我，我的程序非常棒，不要再設什麼五百美元的獎金了，直接把那五百美元給我就好了，還有那個年度獎，對，一千美元那個，都直接給我。」落款一如往常的吊炸天：「約翰·羅梅羅，王牌程序員」。
然後他贏得了冠軍。
值得一提的時，英國空軍的第一款在小型機上的對蘇空戰模擬程序就是約翰·羅梅羅做的，當時他在一處軍方的絕密基地看到自己的要做的任務的時候只是說了一句：「沒問題，遊戲的事情我最在行了！」這時候的他只有十五歲。
想一想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呢？
嗯，傑斯特想了想，自己十五歲的時候只會用電腦玩暗黑破壞神，然後發現可以用複製存檔的方法複製裝備之後都能當自己最大的秘密藏起來不跟小夥伴分享……
至於約翰·卡馬克？他不但在技術上比約翰·羅梅羅更要出類拔萃，而且性格上，比約翰·羅梅羅更加的不會做人。
順道一提，在真正的遊戲拓荒年代，那些第一代的遊戲程序員們做好了遊戲想要把自己的遊戲賣出去，要麼像是威廉姆斯夫婦那樣，用褡褳袋裝著寫有自己遊戲代碼的卡片，沒錯，你聽到的就是卡片，最早的程序都是用卡片打洞來存儲的，走街串巷的去賣給那些對自己遊戲感興趣的人。
是不是很好笑？
其實一點也不好笑，就是靠這種彷彿貨郎賣貨一般的方法，威廉姆斯夫婦創建了後來聞名pc遊戲界的世界第二大pc遊戲發行商——雪樂山。
要麼就把自己的代碼發給一些軟件雜誌，讓他們在自己的雜誌上刊登出自己寫的代碼。
至於其他人怎麼玩呢？
很簡單，首先你要精通編程，然後就可以在自己的apple亦或者是modore64上把這些代碼輸進去來進行遊戲，這基本上就相當於在自己的電腦上重新把這款遊戲製作一遍。
是不是很坑爹？
傑斯特知道卡馬克是天才，而且是這個世界上最具有天賦跟才華的那種天才，但他還是不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不錯，傑斯特的確非常想要卡馬克來他還沒有正式建立的遊戲公司任職，他的公司在未來也的確需要他這麼一位在3d引擎方面，整個世界範圍內無人能出其右的奇才，但問題是，他今年才十四歲！
沒有他的監護人同意，自己不用說不能夠僱傭他，就算是收留他，都能被聯邦政府起訴。
但傑斯特實在是不想要放過這麼一個跟卡馬克深入交流下去的機會。
卡馬克的才華實在是太高，放著不用太浪費了……
傑斯特皺著眉頭思考了片刻，片刻之後，他終於想出了一個方法。
「首先，你要回家。」傑斯特剛剛說完這句話，就可以看到卡馬克眼裡那不屑一顧的表情。
顯然，他並不怎麼贊同傑斯特的這個提議。
「然後，在你回家之後，我會提供給你一份兼職，比如替我的公司寫一些小遊戲，不會太難，我會給你報酬，我可以保證，這些報酬要遠比你給那些雜誌社寫代碼多得多。」傑斯特彷彿沒看到之前卡馬克那撇著嘴不屑一顧的樣子，而是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甚至可以保證，第一個任務的報酬就足夠你買一台全新的蘋－果電腦。」
聽到傑斯特的最後這句話，卡馬克明顯的喉嚨湧動了一下，眼睛裡也沒有絲毫掩飾的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真的？」卡馬克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當然。」傑斯特點了點頭。
他太清楚現在的卡馬克最渴望的是什麼了，要知道他現在剛被判罰在少年之家進行一年的教養，離開了電腦的日子簡直讓他無所是從。
可能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會從哪裡逃出來吧，他那種天馬行空，無所顧忌的性格怎麼可能受得了少年之家那種規矩的彷彿是用尺子量著生活的日子？
少年之家類似於我們國內的少教所，裡面的學生絕大多數都是因為毒－品才會被關進去，而卡馬克不一樣，他是因為蘋果機。
至於他為什麼會進少年之家……
說起來也不算複雜，甚至還有些可笑。
卡馬克用自己製作的鋁熱機配合著帶有粘性的凡士林乳液來融化學校的電腦室的玻璃，因為裡面有蘋果電腦，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悄悄的把蘋果電腦『借』出來。
因為他覺得，與其把那麼好的蘋果電腦放在學校裡吃灰，還不如給他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
但是事情失敗了，他跟他的那些小夥伴們觸動了警報器被警察包圍。
之後，卡馬克在被問詢的時候，有一名問詢者問他，「如果你這次沒有被抓到，你覺得你還會不會再做類似的事情？」
然後卡馬克毫不猶豫的說，「是的。」
結果就是那些跟他一起的小夥伴沒什麼大事，但他卻悲劇的被判罰進少年之家進行一年的教養，跟那些吸－毒的少年為伴。
所以，傑斯特知道，對現在的卡馬克來說，一台蘋果電腦，是一個不可抗拒的誘－惑。
傑斯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卡馬克那滿臉驚喜的神色。
卡馬克舔了舔嘴唇，用極為迫切的語氣問道：「你說吧，無論多複雜的程序，我都可以用最簡潔清晰的方法完成。」
對於一個程序員來說，編程沒有難易，只有複雜跟不複雜的區別。
而他們最大的夢想，就是用簡潔清晰的方式，將一個複雜的程序給寫出來。
「不要急。」傑斯特倒是笑著沒有說他要卡馬克做什麼，而是再次重複了一下他的第一句話，「你首先要回家。」
卡馬克這次倒是沒有撇著嘴露出不屑一顧的表情，只是猶豫的神色在他的臉上出現了幾秒鐘，然後他用力的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我回家。」
不過說完之後，卡馬克掏了掏口袋，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小聲對著傑斯特說道：「可是我沒錢。」
「呵呵！」傑斯特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從中掏出了三百美元遞到了他的身前，說道，「這些錢足夠你回家了，不過這錢我不是白送給你，我會從我以後給你的報酬裡扣除。」
「那現在你可以你可以告訴我你要我做什麼了吧。」卡馬克撅著嘴將三百美元收起來，然後撇撇嘴道，「真是小氣鬼。」
傑斯特聽了只是笑了笑。
「我給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要你幫我設計一份小遊戲，要求是能夠兼容目前所有的個人電腦……至於遊戲的名字，我叫它掃雷。」
聽到傑斯特對於他稱之為『掃雷』的這款遊戲的描述，原本還有些心不在焉的卡馬克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這個遊戲似乎還……不錯！」
他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