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1章 有人鬧場 文 / 再次等候
「嗨！還不是領導拍腦袋的那些破事！」賀蒲搖頭道。他果然已經知道會議的內容，於是就向劉壯詳細地介紹了起來。
原來在柳德市有家無線電廠，是生產收音機、收錄機什麼的，也是機械工業廳的直屬企業。他們見國內的家電市場是供不應求，所以打報告要上條彩電流水線，進行產業的升級。
本來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一個正常的企業行為。而且那無線電廠的能量也挺大，計委的批和進口流水線的批也都辦下來了。可現在他們卻遇到了一個最大的難題，那就是——沒錢。
本來沒錢也沒什麼大不了，無非就是找上級撥款或者是貸款嘛。最多籌不足款，那就取消項目嘛！可是現在這廠卻信心很足，他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籌到這筆錢。
然而信心又不能當飯吃。因為這些年，這家無線電廠要的上級撥款和銀行貸款也不少，可全部填到虧損的無底洞裡，早讓上級和銀行寒了心。所以現在就算是肯拿出一些錢來支持，但根本是杯水車薪，遠遠不足流水線的費用。
而在這時候，上級機械工業廳的領導就發話了。他讓無線電廠讓出一部分股份，而機械工業廳就要以投資的形式來補足流水線的費用。
這個現象就很奇怪。機械工業廳的領導竟然不肯撥款，但是肯投資。而這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當時所有人其實是很看好彩電的市場前景的。因為現在市面上的彩電都要憑票供應，一張彩電票的黑市價就可以炒到幾百塊，而且根本就是有價無市，更不用說彩電的豐厚利潤了。
而這樣的一塊大蛋糕，如果機械工業廳撥款的話，得到的回報最多也就是些利稅。而稅收是歸國家的，機械工業廳最多也就是分到一點利潤，而且這利潤的大頭還是省政府的。更不用說，國有企業為了少繳利稅，他們做賬的水平更是出神入化了。
而投資可不同。因為機械工業廳可以派財務監管，可以按股份分紅，總能多收入不少。而機械工業廳的領導更想為職工謀福利，所以劃出了一部分股份，讓所有的下屬單位和職工來集資。
其實這事本來倒是「好事」，機械工業廳完全就可以說明情況，讓各單位自願嘛！可是這年代的管理作風很粗放，因為怕麻煩，也為了盡快籌集到這筆款，機械工業廳的領導索性採用了開動員大會加強行攤派的方法。而今天這個會議正是為此而召開的。
聽了賀蒲這麼一介紹，劉壯心裡就明白了，以後這筆投資肯定就會虧損，否則系統不會讓自己去「防止虧損的發生」。於是劉壯就問賀蒲道：「賀哥！那咱們就不能不投資嗎？」
沒想到賀蒲笑了笑，道：「不投資！廳領導的臉往哪兒擱呢？所以多多少少都要摸一點。再說了，這樣的好機會，外人想找也找不到，所以廳裡才會想到咱們。而且投進去的錢，每年的分紅比銀行利率還高，以後還要還本金，這樣的好事又要到哪裡找啊？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血本無歸，廳裡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咱們損失，他們總得把本金還給咱們吧！咱們也不會吃虧。」
而賀蒲的想法，就是這年代許多人的想法。他們還是相當信任政府的，認為有政府背書的事，那就是完全沒有風險的事。誰知道以後……，還是沒錢惹得禍啊！
而劉壯也沒心思去勸說一二。再說，他也沒必要去勸說賀蒲，只要不讓自己的秦岡機電受損失就行了。看到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們倆也不再談正事，進了大會議室，找了一個相鄰的座位坐下。
反正這種會議也有一套固定模式，前面也都是些官樣章，聽得劉壯是昏昏欲睡。但如同每場好戲都有**一樣，讓人提神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就在會議剛進入正題的時候，坐在下面第一排的，一位明顯是無線電廠領導的人突然衝到了主席台上，他激動地大叫道：「各位領導！不能啊！不能引進彩電流水線。以後彩電的市場將會飽和，肯定會打價格戰。我們已經晚了，無線電廠折騰不起了。」
那人身材壯碩，臉上的稜角分明。劉壯一見到那個很有特色的臉型，就感到相當眼熟。他肯定自己在重生之前見到過這個人，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
而無線電廠的廠長見到有人鬧場，他也「嗖」的一聲站了起來，不過那廠長還是強壓住了怒火，壓低了嗓門勸說道：「老郎！別鬧了，有什麼事回廠裡再說。這是廳裡的會，領導都在，要注意影響。」
「老郎？」劉壯聽到這個稱呼，他更肯定自己在重生之前見過這個人了。
而賀蒲果然很熟悉廳裡的情況。他趁著前面在吵吵鬧鬧，附耳小聲道：「那個鬧事的，原來是無線電廠車間主任，是技術處處長發配下去的。這人技術上是把好手，就是性格脾氣太胡鬧，一直和廠領導頂牛，所以就……呵呵。這次要上彩電，他又開始鬧了。於是無線電廠索性給他個明升暗降，把他提為了副廠長。可他的工作分工，連個後勤都沒撈到，只管婦女、計生、退管會什麼的，嘖嘖！這無線電廠還真夠狠的。所以他脾氣就上來了，到廳裡也鬧過幾次。不過就奇怪了，這麼一根攪屎棍，今天誰讓他過來開會的？」
劉壯的也逐漸地回憶了起來，他努力回憶道：「剛才叫他老郎！他叫郎……？」
「郎平鋒。」賀蒲提醒道。
「對！就是這個郎平鋒！」劉壯興奮地叫道。可他那興奮的表情，落在賀蒲的眼裡，就讓賀蒲有些疑惑了。
而在這個時候，劉壯已經完全回憶了起來這個人，因為在重生之前，這個郎平鋒在山南省可是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