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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突然吃香的麵攤 文 / 再次等候

    就在劉壯忙並歡樂著的時候,突然,門口闖進了三個人。那領頭的一位見到了背對著他的劉壯,就立刻咋呼道:「書獃!你在啊!怎麼做跑堂了?劉師傅在嗎?我找他有事!」

    劉壯轉過頭一看清說話的人,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是「轟」的一聲炸開了。

    劉壯認識那位領頭的人,他正是機械廠廠長田學軍的兒子田波。而一見到進來的是田波,劉壯的臉色立刻就陰沉了下來。可接著,他就記憶起了前世曾經發生的事,劉壯的臉色也立刻由青轉白,他的額頭上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那田波從小就不學好,也是附近地區的一霸,整天帶著些狐朋狗友在外面耀武揚威。本來劉壯做他的平民百姓,田波做他的小混混,這倆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集。反正劉壯的全家也不會到外面惹事,而田波也不會隨便欺負這兩個廠子的子弟,那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所以這倆人也就是相識而已。

    可是到後來,隨著田學軍成為了機械廠的廠長,這一切都改變了。因為田波竟然要改邪歸正,他要「從良」做生意了。

    做什麼生意呢?就是做酒樓。田波看中了劉壯家擺麵攤的這塊地方,要趕走李琬芬,自己起一座酒樓。

    很滑稽,這個地段擺麵攤就生意很冷清。可田波卻有信心做起酒樓生意。無他,仗著他老子公款吃喝嘛!什麼樣的酒樓生意做不起來呢?所以說,成也工業區,敗也工業區,做什麼生意,主要還是要看人頭關係。

    劉壯可記得前世所發生的事。田波後來以「佔據無主土地,私建違章建築」的理由,強行拆毀了劉壯家的麵攤。當然,後來田波的酒樓是不是違章建築?他老子總有辦法搞定。反正這兩家就有了奪產之恨。

    更氣人的是,因為工廠的改制和慶都市的擴容,這塊臨水的地皮很快就變得火熱,最終都拆遷掉搞了房地產,成為了高檔商務區和住宅區。

    先不提劉壯家的動拆遷。只說田波的酒樓。不僅回遷拿了幾大間門面房,還獲得了一大筆補償金。每當前世的劉壯想起這些,他總是恨得牙癢癢的。如果當年沒有田波的強搶,那些房子和錢可都是劉壯家的。田波成功地激起了劉壯的——仇富心理。

    當然,劉壯家是否有能力把違章建築轉合法?能不能在拆遷的時候獲得如此優厚的補償?那劉壯是不會考慮的。反正小人物也就只有這一點點——做白日夢的愛好了。

    所以今天一見田波,劉壯就沒有個好臉色。都知道田波是來店中鬧事,之後一步步逼走劉壯家了,劉壯怎麼還會有興趣與田波打招呼呢?

    當然,劉壯那膽小的性格也不會讓他有膽在田波這些人面前齜牙,所以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扭過頭,不理睬他們。

    「誒?我說書獃,你沒看到是田哥我進來啊?」見到劉壯是這幅表情,田波頓時是不樂意了。

    其實機械廠廠長田學軍這人,還是挺講究的。要不然,這麼大一個機械廠,隨便漏出去一點,也夠田波成為先富起來的那批人了。畢竟現在的機械廠效益還不差。

    可是田學軍不讓自己的兒子在廠子裡胡搞。就是防止自家小子胡亂伸手。但兒子一直這樣瞎混,也不是個長久之計,於是他也就贊同了田波的酒樓計劃。

    在田學軍看來,劉壯家的麵攤所佔的地盤,本來就是兩個廠所擁有的地皮。以前眼開眼閉那是交情,現在收回也是合理合法。

    至於造一座酒樓?機械廠其他不多,就是拍廠長馬屁的人多,所以人工肯定不成問題。而建築和裝修材料?也可以從廠裡直接拿,最多付些象徵性的「成本費」。

    而這一切,在國營大廠年代,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比如劉壯家的麵攤,還不是劉銀山叫了幾個工友,拿了一些廠裡的邊角料修建起來的嗎?在這個年代,「以廠為家」可不僅僅是口號啊!

    而之後的流程,田學軍也想得很明白。造起了酒樓以後,再讓酒樓與機械廠簽一個佔地協議,每年交給廠裡一些佔地費。從表面來看,這還能讓機械廠獲得一些收入,任誰也歪不了嘴。完全是合理合法,最多有些以權謀私的嫌疑。

    至於將來如何把酒樓轉為田波的私產?怎麼樣到工商、衛生防疫等部門**?這對於一個機械廠的廠長來說,還能成為一個問題嗎?

    說實在話,劉壯家的麵攤確實手續不全,也不怪田波動歪腦筋了。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嘛!

    可是田學軍畢竟是機械廠的,而劉銀山是紡織廠的。如果田波只是想要佔據這塊產權不清的土地,紡織廠的領導還可以含糊過去。畢竟田學軍是兄弟廠的廠長。

    可是讓紡織廠領導逼迫劉銀山退還佔有的土地?那就是絕對不可能了。沒有幫著外人欺負本廠職工的道理。那紡織廠的領導還要不要口碑了?

    既然上層路線不通,那就需要私底下解決。於是田學軍就把此事交由了田波來處理。並且還讓田波轉述了兩個條件:一是召李婉芬進機械廠做臨時工;二是補償給劉家三千元。

    介紹到這裡,就可以看出,田學軍做事雖說算不上是很厚道,但起碼也沒讓劉家吃虧。當然,這個不吃虧,是建立在沒有劉壯這個「開天眼」的重生者,不知道這塊地方將來會變成「黃金地段」的基礎上的。

    要知道,這時候人們的觀念:只要能進入國營大廠,就是做個臨時工,也要比在社會上廝混好上許多。更不用說劉家的那個麵攤生意慘淡了。

    雖然臨時工的工資較低,比李婉芬打理麵攤的收入低一些。可是賬也不是這麼算的。畢竟這個麵攤忙碌起來,還需要劉銀山父子倆來幫忙,而且也沒有節假日休息,如果再

    算上機械廠發的福利和報銷一部分醫療費,可能比李婉芬打理麵攤還要合算一些。

    而且這個麵攤本身也並不怎麼值錢,就是廠裡的一點兒邊角料搭建而成,再加上劉銀山招呼幫忙的工友喝一頓酒、抽幾條煙,就這麼換了田學軍的三千元,怎麼樣也算是小發了一筆橫財。

    可事情壞就壞在田波的自作聰明上了。

    本來按照田學軍的條件,劉銀山和李婉芬沒有不答應的理由。可是田波的小腦瓜一轉:自己的父親好不容易交待給自己一件正事了,那麼自己一定要漂漂亮亮地完成。

    怎麼漂亮?就答應劉家條件一吧!反正李婉芬進機械廠做臨時工也不吃虧。再說,這公家的錢,田波花了也不心疼。至於條件二,那就免談了。田波也想為自己家中省上一大筆錢。所以他就缺斤少兩,對劉家來個「公私分明」了。

    可是當田波把條件一向劉家一說,劉銀山夫婦在商量了以後,卻對田波的要求是斷然拒絕。因為劉銀山夫婦仔細地算了一下,做臨時工的收入要比開麵攤每月少了四、五十元。

    很可笑,也是很可悲。現在的劉家要供養劉壯讀大學,再加上要考慮劉壯以後的結婚生子,所以劉銀山夫婦不怕吃苦,只想著每月多賺一點。多一點就好一點!

    而田波此人再怎麼算,在這工業區範圍內也是位官二代。所以他對底層工人的想法就根本是一無所知。而且在以往,他也一直在社會上「賣肌肉」,所以在人情世故上也是一名小白。

    按照常理來說,首次交涉未果,田波完全可以親自去交流溝通,也可以尋找個中間人,瞭解一下劉家拒絕的原因。如果他真的得知了,劉家只是為了每月少了四、五十元錢而拒絕,田波完全可以適當地補償一些,甚至可以提高一些臨時工的待遇,補上這個差價。

    這麼一來,劉家也絕對不會死保住這個麵攤,畢竟誰也不願意去得罪一位廠領導,就是兄弟廠的領導也同樣如此。而且田波事實上所花費的錢也最多是一、二千元,也同樣為家中節省了許多,他的面子照樣是保住了。

    可田波一遇上拒絕,他頓時感到面子掛不住了。他也不回家找自己的父親商量一下,只是找了一群狐朋狗友出主意。而那群狐朋狗友又會想出什麼好事呢?於是田波這些人就準備用暴力騷擾,以達到趕走劉家麵攤的目的。

    而在重生之前,田波的方法最終還是起到了效果。在鬧得劉家麵攤雞飛狗跳之後,最終還是田學軍出面,在與紡織廠領導溝通以後,劉家無奈地讓出了這個麵攤。不過到了這時候,李婉芬的臨時工名額肯定也是飛走了。

    但此事也說不上田家得利,畢竟這麼一鬧,也拖了大半年的時間,而且田學軍的名聲也被搞臭了。就算是田家不在乎這個名聲,但是與紡織廠領導溝通的費用,再加上大半年時間酒樓營業的收入,那也早就大大超過了那三千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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