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四章 畫上人 文 / 春秋血
王老爺子驚,在場其它人更驚。
王老爺子是驚訝這年輕人居然知道自己的祖先,可從先前的一聲喊話中,就能明白眼前這人的修為該是在自己之上。
小心應付!王老爺子打定注意,同時也暗中戒備。
而眾人除了驚訝這年輕人知道自己祖先外,更驚訝自己居然不知道王家居然還有一位叫做王子啟的祖先,自己這些後輩都不清楚,他一個外人怎麼會知道的。
「大哥,我們祖先真有一個叫王子啟的?」老三王安軍扯了扯老大的衣服低聲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是老大的回答。
羅寧觀察這王鐵山的表情不似有假,可其他人卻是一臉驚訝和茫然?為防萬一還是繼續問道:「你家祖先王子啟可有留下什麼沒有?」
王鐵山猶豫了,王子啟祖先當然留下來了東西,可那東西是王家千百年來的傳承之物,是王家興旺的根本,怎麼能夠隨便拿給外人看呢?就算和眼前之人所說的一樣,他祖上和王家祖上有舊,可這也遠遠不夠啊!
「怎麼,沒有嗎?」羅寧自然是不知道王鐵山的心思,還以為王子啟真的沒留下什麼。
「有,是一幅畫。」王鐵山心思一轉,王子啟祖先留下過兩件東西,既然那東西不能夠拿出來,就把那畫拿出來吧,相比於那東西,畫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德兒,你去為父房裡取祖先的那副畫來。」王鐵山吩咐道。
可王安德卻是低聲回答道:「爸,我沒看見過你房裡有一副畫啊。」
這話是真的,王鐵山的房子佈置極其簡單,有什麼東西沒什麼東西一看就一清二楚,他的確沒看見過王鐵山房裡有過什麼畫,壓根從他記事起就沒看見過。
王鐵山回身一瞪眼,看著幾個兒子:「怎麼一個個都低著頭幹嘛,你們連正眼看我的勇氣都沒有嗎?真是混賬!」
面色十分不快。
「那叫勝兒去取吧。」王家老爺子疼大孫子王勝是出了名的,十四歲以前可以說王勝是和王老爺子一起度過的,王鐵山說的房間其實也是暗語,指的是一件密室。他年輕時沉心修煉,到了老時才想起生子,生了三子一女都是不爭氣,沒法和他同樣修煉,這也讓得他無比失望還好孫子王勝卻是能夠修煉,所以自己也是帶著王勝在密室修煉,打算將王勝培養成王家的秘密力量。
這「房間」整個王家除了他自己也就王勝知道在什麼地方。
「爸,勝兒他被劉家和李家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王安德以更低的聲音說道。
「什麼?劉章和李全那兩個小混蛋敢打我的孫子!」王鐵山怒罵,聲調由輕升重,顯然氣急,一會才反應過來還有個前輩在這裡,告罪一聲就去密室拿祖先王子啟留下的畫。
畫拿過來了,還是沒有被打開的,上面還有絲絲灰塵的痕跡,顯然是剛才王鐵山擦拭灰塵並沒有完全清理乾淨。
羅寧主要還是想辨認一下這王家是否就是金陵王家,巧合往往就是那麼的巧,何況門閥世家這樣的家主肯定會留下一些什麼東西的。
王鐵山解開畫的繩帶,慢慢展開,卻見自己稱為前輩的年輕人先是一臉無動於衷,然後是表情定格,一臉怔然,最後卻是突兀的笑了起來。
面若瘋狂!
「好啊,好你個王子啟!」羅寧笑得舒暢痛快,笑得淋漓盡致。
他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王鐵山奇怪,沒有轉動畫而是把頭往前伸,和羅寧的頭在一條水平線上,這副畫他看過很多遍了,小時候看過,在接過家主之位後也看過,上上下下不少於十遍,畫上並沒有什麼特別,只有一個白衣飄飄持劍而立的年輕人。可是現在一看,卻覺得有些熟悉感,不是對畫本身的熟悉感,而是心裡上的一種熟悉感,很怪異,說不出來,越看越覺得熟悉。慢慢的王鐵山知道了為什麼感覺熟悉了,是畫中那人。
居然和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模一樣!
王鐵山看向羅寧的眼神全是震撼,拿著畫幅的雙手也不住的顫抖起來。
這說明什麼?祖上有舊?王子啟?這下王鐵山要是再不明白問題的關鍵,一百多歲就活到狗身上去了。
羅寧也是看著王鐵山,後者是一哆嗦差點就要跪了下來,卻被羅寧的一個眼神示意制止了。畫上除了羅寧的畫像之外還有「恩師」兩個字。世界上長得十分相像的人有,可如果連氣質都一樣就難能了,羅寧給王鐵山的感覺就是畫上的人,不可能有假!
一個是自己第六代先祖恩師的人,那該是什麼時候,一千多年了,起碼是唐朝了吧?居然現在站在自己面前。這有悖於常理,就算是此刻親眼所見王鐵山還是難以相信,處於後天頂峰的心不住的亂跳。
羅寧笑得有些通透,他並沒有收王子啟為途,當時也是一時興起救下了還在外逃亡的王子啟,並傳下了一部修真功法,卻沒想到王子啟竟然自己當成恩師,羅寧一看這畫就知道是王子啟自己畫的,不是他見過王子啟畫畫,而是一種簡單的直覺。而且從那畫的一筆一刻,一描一提,羅寧能夠感受得到王子啟對自己無比的敬意和深深的思念。
可自己當時卻怎麼也不答應王子啟的拜師。
在一千兩百年之後居然還能知道自己有那麼半個弟子,羅寧笑得有些癲狂。
羅寧並沒有宣佈自己的身份,而是示意王鐵山帶著自己去一個僻靜的地方。留下了一堆王家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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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大哥,你說剛才那人為什麼笑得那麼放蕩啊?」老三王安軍又問道,他從來沒這麼笑過,至少在他父親面前是沒這麼笑過。
「我怎麼知道。」老大王安德沒好氣道,他自己都滿肚子疑問了。
「那剛才爸怎麼」
「你問我我問誰去。」王安德直接打斷道。
這年齡所賦予的差距。一個年長者無論如何也不會態度程度上相信一個年輕後輩,是因為後者在樣貌、舉止自然表現出來的一種不確定感。剛剛王家人還滿不在意的羅寧,轉眼和王鐵山去了後院。
羅寧和王鐵山談了兩天兩夜。他本來找金陵王家就是想詢問關於當下修真界情況的,他可是不想找錯了地方落得個被出賣的下場。
不過王鐵山知道並不多,只是根據祖上傳下來的手札瞭解到大概是唐末五代十國的時候,地球的天地元氣猛的驟減,絕大部分修真者都已經遷出地球了。至於現在地球還有沒有修真界他也是不清楚。
另外一個羅寧想問的問題是關於真元石的,王鐵山卻是兩眼一翻,王家一塊真元石都沒有。是真的沒有!
王鐵山這後天頂峰還是靠著不斷吸收空氣中稀薄的天地元氣才突破的。
羅寧還想向王鐵山瞭解瞭解現代社會,卻發現後者也是個睜眼瞎。
一百多年全部用在修煉上,卻還是一個連先天都不到的武者,這讓羅寧也是腹議不已。
羅寧不想欠人情,即便王家是王子啟的後人,他也是用先天真氣將王鐵山身上幾個淤塞的經脈給梳理通,又給他講了一些關於修煉的要點,先天之後的是一點也沒講,沒有真元石,那太遙遠了!羅寧謝絕了王鐵山家宴以及挽留他常住的想法,後者不過是趁機想讓王家人和自己熟絡一點,多傳一點關於修煉的知識技巧。
豈不知一味的教導根本就是揠苗助長麼?王家不缺功法,自王子啟傳下來的功法秘典就保存的很完整,只是除了王鐵山,王家人對修真之事似乎並不清楚,自然對於修煉也不怎麼上心。而將修煉寄托於別人,卻本就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
羅寧告別了王家,索性就在這南京溜躂起來了。他本就是個浪蕩不羈的人,在修真界也是一直在遊歷,或者說是流浪。飄到哪裡是哪裡,隨遇而安,等到興趣索然之後再又換一處地方。要說埋頭苦修就能夠渡劫成仙,他是打死也不信。沒有一定的心性,縱然你修為滔天,恐怕也難以扛過九九天劫中的心魔劫。何況他還沒聽說有哪一個天縱奇資之輩能夠光靠修煉就能夠突破到渡劫期的。
羅寧一生修為達到洞虛頂峰不過才用了四十年,其中還有二十年是在不斷的遊歷。凡人雖然不過百十年,卻要遍嘗喜怒哀樂、生死病苦。從最開始的一見到有不平之事或者聽到心酸之曲,羅寧都會出手相救、幫襯一二,到後來的無論是風土人情還是恩怨仇殺,他都能夠笑看風雲、不染一絲塵埃。
這世上本就沒有太多冤屈之事,只是說的人多了,討論的人多了,事主也會覺得無比憋屈,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若是不奮起一把就覺得對不起天地良心,從而才導致事態進一步的激化最後釀成悲劇。如果當時能夠停下來仔細的想想初衷或者是解決的辦法,而不是聽從了那些所謂的一腔熱血、好打抱不平的人說的激進語,就可能不會衍生出後續的麻煩。可以說那二十年的在世俗界歷練,讓羅寧的心境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終於找到了屬於他自己的道路。
救可救之人,殺該殺之人,這就是率性而為!這就是羅寧的修煉之路。
羅寧走到一個小麵攤前面,攤主是一個正在下麵條的二十年華的姑娘,額頭上佈滿細汗,臉色有點蒼白卻露出堅毅的神色,能夠算得上一個美人。這並不是吸引羅寧的地方,而是攤前擺的幾個桌子,一個十來歲的小童正埋頭在一個桌上專心致志寫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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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書生》!